第 190 章(1 / 2)

沈玨這一掙紮, 喚醒了蘇月恒。蘇月恒回神發現自己已經抓著沈玨的手腕了, 頗是不大自在。雖然在現代,診脈也多是有做的, 可是,這是古代, 貿然的抓住一個好像還不太熟的男人的手真是不大好。

蘇月恒有點慌亂的放下了沈玨的手,訕訕道:“方才, 方才真是太冒失了,沈大公子千萬不要見怪。實不相瞞沈大公子,我會點岐黃之術,我看大公子甚是、甚是......臉色仿似不大好的,所以我想給你看看。”好像男人一般都不喜歡彆人說他體虛的, 蘇月恒躊躇了一下方才找了個安全的用詞。

溫熱的手鬆開來, 沈玨僵硬的身軀放鬆了下來的同時, 仿似又有點淡淡的遺憾。這感覺甚是奇怪, 沈玨不動聲色的甩開這奇怪的感覺,幽黑的眼眸若無其事看著蘇月恒道:“無妨。”

說著, 沈玨將自己的手腕伸了過去:“有勞四小姐了。”

這人可真是一如既往的爽快。蘇月恒將手指輕輕的搭到他的脈門上,隻粗粗一搭,蘇月恒就是一驚, 這脈象散亂無比, 沉而無力,這可真是不大好的。

蘇月恒穩住心神,閉上眼靜靜的把起脈來, 良久,蘇月恒方才睜開了眼來。

再睜開眼時,蘇月恒眼裡一片平靜。

看著蘇月恒為了保持平靜從而用力過猛而顯得瞳仁有些顫動的僵硬。沈玨扯起嘴角,心裡對自己這副破敗的身子嘲諷不已。

蘇月恒還在消化剛才自己診脈的結果,沈玨的脈象非常奇怪,浮浮泛泛,時而來者甚急,時而杳然不見。此脈真是平生未見,好像跟所有的虛弱症狀脈象都合上,但仔細看來,好像又有差彆。

蘇月恒心裡隱隱冒出一個念頭,不,確切的說直覺可能就是,但她現在還不能下結論。如果能給沈玨針灸走脈,那她大概就能最終確認了。對,蘇月決定找個機會給沈玨針灸探脈。

不過,雖然說病症未有全部確認,但沈玨身子虛弱至極卻是確鑿無疑的。

見蘇月恒遲遲未有開口,一向在人前很是從容的沈玨,這次卻是難得的倔強問道:“蘇四小姐,我這身體如何?”

蘇月恒看看左右,輕輕搖搖頭:“不瞞沈公子,此乃沉痼,絕非一日之功可以好的。沈公子慢慢將養就是。”

沈玨對這答案不意外,因為這個答案他都聽了無數次了,每個給他診脈的太醫、神醫都是這麼說的。

沈玨扯起嘴角,無力的一笑,是啊,他這身子除了將養,又能怎樣呢。

沈玨不欲繼續這個話題,很快轉過心思,指著案幾上的書冊道:“蘇四小姐,此乃你要的嫁妝清單,你仔細看看吧。”

蘇月恒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今天診脈算是對沈玨的身體有個大概的了解,心裡也有了些底。但是,具體如何操作,還是個大工程,需要仔細思量,不可輕舉妄動。沒確定之前,不可隨便下藥,沈玨的身子已經破敗不堪,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是損傷頗大,後果嚴重了。

沈玨這事兒左不過一時半會兒完成不了的,先將手頭的事情了結了再說。

蘇月恒打開手頭的書冊,仔細的看了起來,越看越咋舌,母親王氏的這份兒嫁妝可真是驚人啊。光現銀就有十萬兩,良田四千畝,商鋪六間,京城三進宅子兩座,還有數量不少的珠寶首飾、擺件以及數百匹綾羅綢緞跟各式毛皮等等。

看著這份嫁妝,蘇月恒這個窮人真是眼睛都綠了,想不到母親王氏竟然如此有錢?難怪,難怪那幫人盯著自己兩姐弟不放呢。

蘇月恒真是心蕩神搖,也奇怪不已,母親王氏有這份兒嫁妝嫁誰不好,偏偏嫁給平庸的定安侯做繼室。蘇月恒心思神奇的偏了偏,不行,她回去一定得就這個問題問問齊嬤嬤。

這個問題先放放,眼下,蘇月恒有件要緊的事要問:“多謝沈公子查的如此詳實,不過,我還有事想要問下。看信上所說,我母親的陪嫁現在大都在白夫人手中,不知我母親的陪房他們,可還在?”

蘇月恒問的頗是忐忑,不是擔心沈玨不告訴她,而是害怕蘇月華已經對他們斬草除根了。

見蘇月恒看過之後,第一個問題竟然不是問嫁妝錢財之事,而是問人,沈玨心裡滿意的一點頭。

沈玨答道:“王氏夫人當時陪了五房人口,有兩房人口已經放良了,都做了小買賣,日子過的不錯;有一房人口被全部發賣到了北邊苦寒之地;還有兩房人口現在在京郊的莊子上。”

蘇月恒默然了一下,看來最忠心的已經被發賣了,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隻希望現在都還活著,看看日後能不能想辦法找回來。

那在京郊的兩房人口想來也不差,日後找機會見見,唉,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莊子上過的怎樣,估計也好不了。

見蘇月恒沉默不語,仿似心情很是低落一樣,沈玨輕輕出聲問道:“嫁妝之事,你準備如何做?需要我做什麼?”

這是沈玨在提醒她後麵的打算,蘇月恒思忖了一陣道:“看這信中所說,母親亡故時這些嫁妝都是托付給了定安...父親的。可是現在竟然在白夫人手中,我想這其中事情必是不少。”

“這個中因由我也不想追究了。不過,就算不問,我也猜到,現在的現銀估計所剩不多了,鋪子什麼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我想,這些財物,如果實在不行,非要舍棄的話就隻能棄掉了。但是,京郊的那個千畝良田的莊子,還有那宅子我是必需要回來的。”

見蘇月恒說到後麵頗是有些咬牙切齒的樣子,沈玨低垂輕咳一聲,掩去笑意問道:“為何其它的都可不要,這莊子宅子一定要要?”

蘇月恒頗是埋怨沈玨不知稼穡之苦般看了眼他,這問題有什麼好問的,放眼古今中外,這最安全的保值不就是房子跟地麼。不過,也怨不著人家不理解,想想沈玨這富貴窩裡長大的人,是理解不了他們這種窮人的想法的。

當然了,升值保值什麼的日後再說,現在,蘇月恒之所以非要這莊子,現在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一個手頭現在亟待解決的問題。看著沈玨那掩都掩不住的笑意,蘇月恒突然決定惡趣味的實話實說了。

蘇月恒環視左右一番後對沈玨輕輕道:“沈大公子,我們現在在這兒說話,可是多有不便?我怕有心人漏了出去,說你我二人......”

沈玨目光一閃,在這亭子見麵,是否保密安全的問題,蘇月恒先前進來時沒問,甚至給自己診脈的時候都沒問,現在來問......

沈玨搖搖頭:“蘇四小姐請放心,今次上山我帶的都是可靠之人。”

蘇月恒點點頭:“那就好。”

蘇月恒靠近沈玨些許,對他笑道:“知道我為什麼要莊子麼?”

一股馨香頓時縈繞四周,沈玨不自覺的屏住呼吸,緊張的身上細微的寒毛都動了一動,在這仿佛凝固的感覺到達頂峰時,溫語低柔的話在耳邊響起:“沈大公子,我之所以現在要這莊子,其實有很大部分也是因為你。”

魯嬤嬤點點頭:“沒錯。”這聖諭現在還放在國公爺的書房呢。

很好,蘇月恒接著問道:“那請問,我跟貴府公子的親事,除了先皇聖諭,可有我們蘇沈兩家的帖子文書。”

魯嬤嬤一愣,搖頭道:“這倒沒有。”

要說這事兒可真是陰差陽錯,說不定真是天意?魯嬤嬤暗自思忖起來。

當年兩家還沒來得及下聘的時候,大公子出事了。

接著,等重新請封了沈熠為世子之後,蘇月恒母親王氏夫人又去世了。三年之後,鎮國公夫人覺得該履行諾言了,可沈熠又百般推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