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外兩撥人都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
童桐喉嚨的氣越喘越急,他就怕這會兒周遊硬壓著親他。
一著急,抬腳就往下踩。
周遊疼的退了兩三步,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手裡的包子倒是沒掉。
“不是?”李主任擰著眉頭就上來了,“童桐你沒聽我講話是吧,我上一秒說不要欺負新同學,下一秒你就踩新同學腳趾是吧?你上學期在主席台上打人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童桐一聽又提這事兒,立馬安靜了。
李主任瞪了他兩眼:“現在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童桐站直挺身:“我願意!”
“這樣,你跟周遊坐同桌,多幫助他適應一下環境,愛護他,照顧他!”李主任跟宣誓似的的一通念。
童桐:“…………”
我日啊。
李主任大手一揮:“行了,都坐了下去,開學不想見血啊。”
新開學分班之後都是新同學,教室裡位置都是亂坐的。
周遊挑了個靠後麵一排,不計前嫌的笑著招手讓他過去。
童桐躊躇著沒動,他也不知道怎麼了。他不信鬼神,更不封建迷信。
但那夢的內容反反複複出現在他腦海,而且偏偏竟然還應驗了。
真有一個轉學生,轉學生還那麼巧手上拿著包子問他吃嗎。
“那人認識你啊?”莊謙皺眉。
“鄰居。”童桐說完也皺著眉。他真不信就那麼巧,一個夢而已。
“我怎麼看著這是在挑釁你啊……”莊謙看了看他的臉色,“你倆是不是有仇啊?”
“還在這兒乾嘛呢?舍不得我啊?”李主任吼,“一人一口過來親我一下再下去怎麼樣!”
童桐現在聽到親嘴就肝顫,立馬走過去坐下了。
沒半分鐘,全班都筆直坐好了,李主任咳了一聲,開始例行講話。
童桐偏頭悄悄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周遊。
周遊這會兒正微微仰著頭,仔細聽著前麵的李主任訓話。
周遊鼻子又直又挺,顯得側臉輪廓冷硬,配著寸頭還挺酷的。
童桐不知道怎麼,他總覺得不笑的周遊像是另外一個人。
就這時候,周遊突然轉過頭看他,張嘴就笑,標標準準八顆白牙。氣質蕩然無存。
童桐:“……”
童桐翻著白眼,扭過了脖子。
李主任交代完就先走了,讓臨時選的班長上去,開始組織人發書。
安靜的班上這才有了說話聲。
周遊沒計較剛剛童桐又踩了他一腳的事兒,很興奮的扭頭看他:“你怎麼也在這裡。”
童桐拉著臉:“這不是應該我問你嗎。”
周遊笑著:“我媽讓我來的,她說還是得先讀書。”
童桐無語:“你上次跟我媽說的是還是你爸讓你去工地,不讓你讀書,怎麼你媽又讓你念書了?”
“我媽和我爸離婚了啊。”周遊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爸不管我了,現在我媽管我。”
童桐一愣,不好意思的偏過了頭,好半響才輕輕應了一聲。
“你彆不好意思啊,又不關你的事。”周遊自認為還挺善解人意。
“我什麼時候不好意思了?”童桐被人看穿,覺得臉上沒麵子,轉過頭,不想理他了。
周遊又說了幾句話,童桐也沒在說話了,明顯不想理他。
“姐妹兒你這脾氣變得也太快了。”周遊見他不想理自己,歎了一口氣也沒說話了。
講台上的班長組織人剛發完書,正好打了下課鈴。
童桐立馬就下了座位,去了自己那一夥小兄弟中間。
童桐一邊覺得自己想多了,一邊又害怕那個夢真的發生,一點兒都不想和周遊多接觸。
周遊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眼巴巴的朝那邊看著。
“不是,這狗玩意兒是盯上你了?”莊謙非常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周遊見那邊的人和自己打招呼,立馬衝著那邊一笑,牙亮得反光。
“我靠?”莊謙愣了,“太囂張了,他是不是沒摸準自己的定位啊?”
童桐愣了一會兒:“什麼定位?”
“轉學過來無依無靠任人欺負的小可憐啊。”莊謙把嘴裡的棒棒糖給咬碎了,叼著那根棒,衝著周遊示威。
周遊倒是沒有接收到那邊的信號,不過他身後一群女生壓著聲音說話他倒是聽的清清楚楚。
“長得好高啊,還凶,看著不好惹。”
“你看他胳膊上還纏著繃帶呢,多嚇人,肯定是十二中那群隻知道打架的人一樣。”
“我打賭,不是在原來學校打了老師就是打了同學轉過來的。”
“我們學校不是不收轉學生嗎?”
“可能這期改了?”
“那我們可不能跟他玩,感覺會被打。”
周遊突然站起身一回頭。
後麵圍成一坨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們立馬閉了嘴,一個兩個的嚇得連顫都不敢打。
周遊覺得自己有必要為自己重新定義一下形象,清了清嗓子,笑出了八顆牙齒:“我沒打過老師,也沒打過同學,我是一個及其拒絕暴力的人,尤其是校園暴力。”
周遊臉色又變得嚴肅:“我不喜歡也不認為通過暴力取得的所謂的鎮壓是正確的,我也很討厭暴力所產生的血淋淋,斷手斷腳的場麵,你們肯定是沒有看過,但是,我保證你們不想看到的。因為你們會和我一樣討厭。”
女孩子們收到了危險的信號,覺得這位是在拐著彎的威脅她們,頓時全部安靜了。
有一個女孩子還吸著氣,差點兒被嚇得哭出來。
周遊:“……”
他沒敢說話了。
他不知道聽誰說過,南方的女孩子吹點兒風都要哭。
“我靠!我要弄他!”莊謙忍不了,他就是為了女孩子多才選了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