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桐剛出機場大門就凍的不行,走出去不到十米, 又想上廁所。
所以他又返回機場大廳去上廁所。
上完廁所之後, 童桐難過的陷入了對自己智商的懷疑中。
事情是這樣的。
童桐畢竟從來沒有一個人單獨出過遠門。
他知道有小偷, 但是他不知道小偷還有這麼多元化的。
小偷長得一點都不像個小偷,小偷特彆熱情:“上廁所嗎?你這包這麼大,不方便,我幫你拿著吧。”
童桐就給他了。
出來後連人帶包全不見了。
包丟了, 所以包裡的手機丟了, 錢丟了,衣服丟了。
機場大門外的風依舊凜冽。
童桐抱著自己身上的貂,看著滿眼的陌生,眼眶紅了。
好半天, 他吸了吸鼻子,伸手往衛衣兜裡一摸, 幸好藥還在兜裡。
“媽的。”童桐罵了一聲,吸著鼻子往大路外走。
他記得周遊家的地址,他可以走過去。
這個時候, 童桐完全忽略了哈爾濱是一個在全國中城市麵積中排名第二的大城。
童桐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腳腕凍硬的時候他蹲下去扯了扯襪子邊。
再想起身往前走, 一股肉香飄散過來,童桐肚子響了一下。
在飛機上他沒吃東西, 早上也就喝了一碗粥。本來就餓了, 這會兒聞到這味道, 立馬就饞的不行了。
他抬頭尋著香味看過去, 一輛烤著很多香腸的小麵包車停在邊上。
麵包車身上噴著紅紅的大字,上麵寫著哈爾濱紅腸,一個光頭胖大叔正站在攤子後麵。
童桐躊躇再三,走上前去。
“大哥……哥你好。”童桐難得和彆人主動搭話,不知道是凍的還是不好意思,說話都有點結巴。
“啥玩意兒?還大哥哥?”胖叔看了他一眼,“叫叔。”
童桐:“…………”
“叔 。”童桐聽話的喊了叔,接著局促的開始打聽,“我想問你個地方。”
“說。”
童桐一看有戲,立馬快速背了一遍周遊家的地址。
“知道啊,鬆北區那邊兒嘛。”胖叔說。
“走過去大概要多久?”童桐問。
“走過去?那挺遠,走不過去。”胖叔舉起自己手中的紅腸,“來一根兒嗎?”
“……沒……沒錢。”童桐往後退了一步。
他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要幾根兒?”胖叔又問。
“我沒錢……”童桐又說。
“哎喲,你這小孩怎麼那麼軸呢?叔送你!要幾根兒趕緊的!”
童桐咽了咽口水,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光頭胖叔瞪起了眼睛。
童桐悄悄收回了兩根手指。
“……瞅瞅你那扣扣搜搜的樣兒,三根兒我都不稀的拿出來。”胖叔嫌棄,“十根兒行嗎?”
童桐飛速點頭。
“聽口音不是咱們這邊的人兒?”胖叔借給他三個弄好了的,又繼續幫他烤著。
“嗯。”童桐咬著紅腸,含糊不清的說自己城市的名字。
“喲,南方啊,那挺遠的。”胖叔終於笑了,“我媳婦兒跟你一個地方的,你們那地方好。”
童桐吃著東西沒顧得上回答。
“我正好等會收攤回去,我繞繞路把你送鬆北區那邊去 。”胖叔又說。
童桐震驚了,寒風凜冽,隻有手裡的紅腸是熱乎乎的,他感動的吸了吸鼻子。
“哎!乾嘛!給老子憋回去!”胖叔以為他要哭,連忙吼住了。
胖叔很快就把攤子收拾進了車裡,麵包車裡一股紅腸的味兒,挺好聞的,還暖和。
童桐坐在車裡,被暖風一吹,凍僵的腳踝和手指慢慢的緩過來。
“你去那兒乾嘛啊?”胖叔發動了車子。
“找朋友。”童桐回答。
“身上遭賊了?”胖叔問。
“下飛機就被偷了。”童桐臊眉耷眼的,看著很沮喪。
“機場被偷的?機場有監控啊!”胖叔偏頭驚訝的看他,“我還以為你坐車被偷了。”
“是……是嗎?”童桐茫然。
“掉了什麼?”
“一個包。”童桐想了想,又說,“整個包。”
“整個包都沒人順走了?”胖叔驚嚇 ,“你在機場溜包玩兒呢?”
童桐歎了口氣。
“你那包長什麼樣啊?”胖叔也歎了一口氣,“我回去之後,找時間幫你去機場問問。”
童桐仔細的描述了包的樣子和丟的地方,眼眶熱熱的,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怕丟人。
隻能低了一路的頭。連句謝謝都忘了說。
下車前,胖叔又叮囑他:“要是找到了我明天就過來一趟,就剛剛咱們經過的大咖啡廳外麵等你。”
“謝謝叔。”童桐感激。
“跟我瞎雞|巴客氣啥呀,都這麼熟了。”胖叔一揮手,“趕緊下去吧,天快黑了,等會兒凍的嘎嘣路上了,找到朋友了趕緊洗個熱水澡。”
童桐揮手看著胖叔開遠,轉頭朝前麵的目的地走去。
這邊都是獨棟,距離相隔很大,童桐繞著圍欄走了半天才看到了入口。
他剛往裡走沒兩步。
“哎,小孩兒!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