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朝他們走過去,骨瘦如柴的女人看到她,絕望的眼睛裡頓時迸發出希望來,她吃力地把懷中的孩子挪了出來,滿含期待地看著安楠,艱難地開口:“孩、孩子……”
那悲戚和哀求的模樣,饒是心硬如鐵,活了千年的狐狸安楠也忍不住心酸,她連忙把自己帶來的饅頭和水拿出來,說:“彆說話了,先吃點東西。”
說完把一竹筒水遞給女人,那女人先喂了懷中的孩子,才小心翼翼地自己抿了幾口。
安楠把饅頭遞給她,她撕開來喂給氣息奄奄的孩子,小孩吃完了兩個饅頭這才停下。安楠見她自己一個都沒吃,又給了她一個。
她卻搖了搖頭,說:“我就不吃了,留給彆人吧。”
她突然伸出手緊緊地抓住安楠的手腕,淚水大滴大滴地從布滿血絲的眼睛裡奔湧而出,滿眼哀求地說:“我、我活不成了,求你好心,收下我兒子……他不用吃很多,當貓貓狗狗養就好……他長大了能乾活的……隻求你給他點吃的,讓他活下來……”
安楠看著她懷中那個小孩,即使吃了兩個饅頭也焉巴巴的,沒有一點生氣,幾隻蒼蠅落在他臉頰上他都不會趕,安楠很懷疑他是否能活下來。
安楠伸手探了探小孩的脈,若有若無,虛弱得可憐,再看他的肚腹,肋骨根根分明,小肚子卻鼓鼓的,這已經是到了饑餓後期的症狀了,剛剛他還機械般地吃了兩個饅頭,安楠有些擔心會不會把他撐壞了,但轉念一想,還能吃得下東西,那還是有活下來的希望的。
“他餓得太狠了身體很虛弱,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來。”安楠直接而坦誠地對女人說道,沒有把握的事,她不會欺瞞一個快死的人。
女人一聽安楠沒有直接拒絕她,頓時眼睛發出讓人心驚的光芒來,她露出一個激動而期待的眼神,說:“隻要你答應收留他,活下去了算他命好,活不下我也不會怪你……”
“那好吧,我會儘力把讓他活下去。”安楠答應了她,收養個孩子也行,反正她自己不會有孩子,而且家裡的情況養個孩子也不是問題。
“謝謝!謝謝!您的大恩大德我隻有來世再報……”女人激動得淚流滿臉,跪下來抱著孩子給安楠磕頭,然而她沒力氣,磕了一個就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安楠連忙從她懷中抱起孩子,再用另一隻手把她扶起來:“你還是歇著吧,彆磕了。”
女人的臉色更加灰白了,但她卻微笑著,說:“幸好在我死之前遇到了您一個好心人……我現在死也瞑目了……我兒子……他三、三歲……很乖的……”
說著說著她頭一歪,眼睛一閉就沒了動靜。
安楠摸了摸她的頸動脈,發現她果然去世了,輕歎了一聲,摸了摸懷中呆呆的,什麼也不知道的孩子的腦袋,轉身離開,
她想回家讓路千山來把這女人埋葬在山上,好歹是這孩子的生母,總不能讓她曝屍荒野,埋在山上以後也能讓他有個祭拜的地方。
周圍時不時關注著她們的婦人看見安楠抱走了孩子,便又埋頭議論起來:
“差點忘了咱們村裡真有不能生的婦人了!安楠真是命好,自己生不了還能撿彆人的!”
“她倒是精明!幾個饅頭就換了個兒子,還無依無靠,爹娘都死了的,養大之後就不怕他親爹娘回來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