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攤主總算做成今日第一單生意,笑聲和氣,“不過我可得提醒你,有些東西我自己也拿不準到底是什麼,就是覺得好,萬一你回去發現都沒用,可不興說我騙你,我尋寶道人還是要名聲的。”
係統小聲道:「宿主,它是一隻化形期的尋寶鼠,大妖級彆,相當於人修化神期。」
滕幼可心中哦豁,怪不得能找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不知道這麼大的鼠鼠,怕不怕貓?
腦子一抽,她衝他“喵”了一聲。
尋寶鼠:“……”
攤主嚇得淚流麵麵,差點以為他被自己那同為化形期的大貓鄰居給認出來了,好虧有鬥篷遮擋一二,不然丟死個人。
他可不想跟一個輕易看穿自己真身的人交惡,也不敢多試探,索性拿出十二分的誠意,指了指那枚妖獸蛋老實交底,“那個,其實是我隨手撿來湊數的,要不給你換一個?”
滕幼可搖頭,她更相信卡卡的判斷,他們可是999輩子的戰友。
“不了,就它吧,我喜歡就行,買錯也不怪你。”
“嘿嘿那感情好,那我可就給你留著了。”
尋寶鼠樂得賣掉這個湊數的蛋,看滕幼可就像看送財童女,不過能出現在養老盟,估計叫送財老婆婆更貼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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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幼可繼續往山下逛,沿路上貨品琳琅滿目,衣食住行應有儘有,沒一會兒她就左手一串糖葫蘆,右手一包炸藕丸子,吃得不亦樂乎。
相應的,二哥給她的唯一一塊中品靈石也花光了,物價可真不便宜!
手頭沒錢也不妨礙她看熱鬨,在那個競拍的攤位前駐足片刻,看一群大佬爭得麵紅耳赤,想威脅人讓步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又或者知道也得裝傻,特彆有意思。
吃完小食,走累了,她避開人攤開左掌心,劃到(404/999)頁,呼喚大白鵝,“詭異,出來玩呀~”
大白鵝眼神一蕩,自動腦補成“大爺,上來玩啊~”
然後它就被滕幼可隔著卡牌捶了一頓,畢竟認識幾百輩子,一個眼神瞟過去,誰還不知道誰?
“快滾出來,記得變個樣子,免得以後在外麵遇到被人認出來。”畢竟修仙界不流行騎鵝,騎仙鶴還差不多。
“知道知道。”大白鵝嫌她囉嗦,鵝身悄然化作一團黑霧,跟著變成了一隻大白鴨。
滕幼可看著卡牌裡變了又仿佛沒變的家夥,一臉無語,“這個不行,換一個。”
大白鵝哼一聲,眨眼又變成一隻巨型白色珍珠雞。
“搞那麼多珍珠乾什麼,你又不是奶茶,密恐都要犯了,再換。”
這次它變成了不加珍珠的奶茶,不等滕幼可發飆,又趕緊變成了忘憂穿白袍的模樣,討好似的扭了扭胯。
滕幼可忍無可忍,“你醒醒,你是詭異之主,不是家禽之主,更不是變態之主,能不能有點想象力?而且為什麼非得是白色,就不能是紅黃藍綠嗎?”
“原來你喜歡酷炫風格的,不早說,總是讓人猜,猜來猜去都不對,女人呐。”
它被捶得哎呦一聲,順勢又變了一副新樣子,“好了,如你所願。”
眼前出現一頭野山豬,和它分到一碗肉那隻長得一模一樣,渾身鬃毛刻意弄柔軟,閃爍著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彩靈光。
很好,不是家禽,也不是白色,完美符合要求,它隻是一隻腦殘變態又無助的大白鵝而已,怎麼能指望它審美在線呢?
“行吧,挺好。”滕幼可昧著良心點頭。
凡事有利有弊,這就叫大隱隱於市,這麼明顯的標誌,以後鄰居們都知道金院主人騎七彩豬,肯定沒人能往她身上扯。
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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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院主人來趕集了,真不愧是金院主人啊!”
“哪兒呢哪兒呢,可猜到是哪位大能前輩?”
“噗呲噗呲,來了,騎豬那個,彩虹豬!”
滕幼可假裝聽不到大家竊竊私語,騎著酷炫坐騎慢悠悠爬到山頂,把之前沒逛到的幾條羊腸小路走個遍。
彆說,還真被她淘到幾樣有用的煉材,可惜囊中羞澀,隻好客客氣氣讓攤主幫忙預留,她先回去賺靈石再說。
於是,半日過了一半後,滕幼可終於出現在屬於她的一半攤位上。
紅衣女修一把將她拉過來,附耳道:“你那薔薇花特彆搶手,你一走,好多人過來問價,我說攤主不在,等你回來再說。”
其實很多人根本沒走遠,已經注意到她們這邊的動靜,幾乎一眨眼,門可羅雀的攤位就被圍個水泄不通。
“在下急需一千年靈花入藥,不知道友可否割愛?價錢好商量。”
“他出多少,我出雙倍,煉製法寶時若加入這樣一朵極品薔薇花,成品必將色澤妍麗,自帶芬芳。”
“我與道侶大婚在即,正缺一朵能配得上彼此身份的簪花,瞧著它很合適……”
“抱歉,花不賣,這是我給搭檔帶的見麵禮。”滕幼可將薔薇花往紅衣女修手裡一塞,紅衣,紅花,美得相得益彰。
紅衣女修沒想到,這麼多人搶著要買的奇花,轉眼竟成了自己的禮物,一時感動又惶恐。
“嗚嗚嗚,你怎麼對我這麼好,要不我還是給你當丫鬟吧,端茶遞水洗衣疊被,我都可以,包你滿意。”
滕幼可:說好的隻會煉丹打架呢,原來溫柔是另外的價錢?
其他人見狀焦急,轉念一想,既然能隨手相贈友人,豈不是意味著同樣的東西她還有,甚至更多更好?
“道友手中可還有類似靈花靈草,我全包了!”
“你這就不厚道了,我們這麼多人在此等候多時,憑什麼好東西都讓給你一個?”
“就是,道友切莫理他,當這花是田裡的大白菜呢,還全包。”
吵吵嚷嚷中,滕幼可不緊不慢掏出一個粗麻縫製的小背包,卡牌編號(888/999),是她回來路上提前準備好的。
這是她通關無限逃生世界帶走的終極獎勵:無限背包,顧名思義,隨便裝,永遠裝不滿,還能隨心所欲分類整理,收取物品隻需一個念頭,方便快捷。
花圃裡的花是種來觀賞的,都賣了她每天看樹杈嗎?所以她今天的目的不是賣花,而是清空背包裡一部分存貨。
像隱身藥水、加速藥水之類,包裝形態都和這個時空格格不入,作用卻類似隱身符、疾風符等,留著意義不大,正好賣了換靈石。
還有驅鬼的十字架、零零碎碎一堆加了辟邪屬性的項鏈耳環手鐲,家裡有她閻君娘在,哪還用得著這些?
賣錢賣錢,通通賣錢,有了錢還能買禮物送給家人,感謝他們七年來無微不至的照顧,大家都開心。
翻翻找找,攤位上陸續多出上百件貨物,附加各種效果的藥水新奇有趣,散發著甜甜果香,驅鬼辟邪首飾樣式新穎彆致,女修們愛不釋手,沒一會兒就搶購一空。
拖她的福,修士們順手也在紅衣女修手裡采購了一批基礎丹藥,買誰的不是買,何況攤主手藝不錯,物美價廉。
一刻鐘不到,滕幼可宣布收攤,該賣的都賣光了,剩下的繼續囤,隻要無限背包在手,她就能一直享受屯屯鼠的快樂。
等到滕幼可再次和搭檔揮揮手,在她崇拜的目光中跑去山上山下地瘋狂掃貨,眾修士驚覺,他們一開始來乾什麼來的?
花兒沒買到,靈石倒是都花光了,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雖然好喝又好看,可它為什麼賣那麼貴,一件就要一千塊上品靈石啊!!
好像被打劫了,劫匪還很禮貌的樣子。
罷了罷了,好歹到手的東西瞧著的確不錯,就當跟金院主人結個善緣吧。
一群想來撿便宜的修士默默流著淚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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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揣熱乎乎的十萬多塊上品靈石,滕幼可騎著七彩豬,先去尋寶鼠攤主那裡付了七千塊上品靈石的尾款,儲物袋一下空了一角。
樸實銅鏡、缺齒木梳和妖獸蛋放進無限背包裡,安全又隱蔽,不存在抹去神識彆人就能打開的風險。
之後沿路把提前預留的煉材拿下,萬年玄冰、地火隕石、沉香鐵、雲夢竹……一共十八件,其中十件用來擴建小院,三件給師父打造軀殼,另有五件她打算給爹和二哥重新鍛造一下兵器。
剁骨刀砍到卷刃,斷劍隻剩一個柄,虧這父子倆用得還挺順手。
砍了半天價,剛好用光剩下所有靈石,錢好賺不假,但她花得永遠更快一些。
夕陽西下,趕集的人逐漸散去,滕幼可和搭檔約好下個月趕集日再搭夥擺攤,各自走進了返程的傳送門。
“沒錢勿擾,謝謝你的禮物!煉丹打架記得喊我,保證隨叫隨到,一個頂十個!”
滕幼可回到院子裡,聽到紅衣女修的話抿唇笑,交了新朋友,買到了不少煉材,這次趕集體驗不錯。
美中不足的是,依然沒遇到合眼緣的石料和木料,沒桌椅,沒秋千,她接下來一段時間還要倚在井邊喝茶賞花曬太陽。
也不知道爹娘他們今天在秘境裡有什麼新發現沒有?
她背上無限背包,打算借口集市上買的過了明路,高高興興出了隨身小院,入眼卻是一片泥沼。
彼時,她爹娘、長姐和二哥站在泥沼邊,後有虎視眈眈的饑餓沼澤獸,前有麵色不善的五個隊伍攔路。
嗯,他們一家子這是被包圍了?
“爹、娘、長姐、二哥,我回來啦。”她從他們身後冒出來,小聲打了個招呼。
前麵的敵人看不清,隻當她剛才被家人護在身後,沼澤獸倒是一臉懵,但它們不會說話,看到了也是白看。
滕風輕將養老令悄然還給她,低聲交代,“等下打起來,你閉上眼睛彆看,如果實在害怕就躲進小院裡,等我喊你再出來,知道嗎?”
滕幼可乖巧點頭,“長姐放心,我都聽你的。”
滕雲淡也湊過來,小聲給她講道理,“妹妹看到那些人沒有,是秦如珠和地宮裡另外兩個隊伍,他們自稱拿到的寶物都是假的,說咱們第一個進去,肯定是被咱們做了手腳,另外兩個隊伍本來要打劫他們,最後一起來搶咱們了,知道這叫什麼嗎?”
“這叫禍水東引!”
“這叫No zuo no die。”
兄妹倆異口同聲,而後無奈地對視一眼。
滕雲淡:哎,妹妹的睡症沒好,有時候醒著也會說幾句大家聽不懂的夢話,真讓人心疼。
滕幼可:嘖,二哥是這個家唯一一個天天擔心全家團滅的,想想真讓人心疼。
兄妹倆互相心疼的世界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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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是突然爆發的。
秦如珠隨行的一個男修用了隱身符,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沼澤邊,滕屠夫幾人全都像看小醜一樣看他。
直到這人一點點靠近滕幼可,暴露出抓她當人質的意圖,滕屠夫、閻神婆和滕風輕一下怒了。
三人不約而同出手攻向對麵,路過隱身這人身旁時,閻神婆佯裝無意中撞到什麼,驚呼一聲,“有埋伏,夫君救我!”
“我來了!”滕屠夫心說真巧,省得他找借口了,趁機一腳將人踹飛,滕風輕用藤鞭淩空一卷一甩,沼澤裡隨後發出噗通一聲。
成群饑餓的沼澤獸撲過去,那男修慘叫著捏碎玉牌,即便如此,傳送出秘境時也被咬得血淋淋,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滕雲淡反應慢半拍,全靠玉佩告知才知道妹妹剛剛死裡逃生一回,帶著三分後怕七分震怒,舉著斷劍衝向了秦如珠。
“卑鄙小人,你敢派人抓我妹妹,我就把你也扔進沼澤喂妖獸!”
秦如珠冷笑,“自不量力,張純,給我把他們全都丟進沼澤,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誰把誰喂了妖獸!”
滕家五口四個戰力,敵人五個隊伍,除去出局者還剩二十四人,我寡敵眾。
要怎麼贏,極其考驗滕屠夫、閻神婆、滕風輕三人的演技,至於滕雲淡,煉氣三層的實力可以忽略不計。
這注定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苦戰!
滕風輕掃一眼又露出那種“彆了,我的愛”的肉麻眼神的爹娘,下定決心,等下一定要速戰速決,不能給他們為了這個家挺身而出的機會。
還好她這一世選擇專攻陣法,一個中級困陣,應對這些小雜魚綽綽有餘!
一眨眼,雙方短兵相接,激戰聲聲。
滕幼可騎著大白鵝,無聊地沿著岸邊晃來晃去,忽然,一條黒鯉魚從沼澤跳到岸上,聲音痛苦地求助,“小仙子,求你幫幫我,我生病了,我身上好疼,哎呦呦~”
滕幼可/大白鵝:哦豁,鯉魚,黑色的,這個跟蹤狂可算來了!
小姑娘甜甜一笑,撲閃兩下純真的大眼睛,騎著大白鵝搖搖擺擺走上前,輕盈一跳——
形如鴻毛,實則如山,重重一腳將整條魚當場踩扁。
利用秦如珠調虎離山,自己跑來玩苦肉計的黒鯉魚:“???”和傳聞一致,這孩子果然是個傻的,普天之下有這麼救魚的嗎?!
“乖魚魚,彆怕,死了就不疼了,接下來,我要虔誠地為你超度。”
滕幼可手腳麻利地用樹枝串上魚,用打火石點燃一堆枯枝,一邊觀戰一邊烤、嗯,超度它。
須臾,超度好的魚散發出靈魂的芳香,出於尊重,她給它抹上香甜的蜂蜜,和大白鵝一起,一口一口極為鄭重地和它的遺體告彆。
被一人一鵝合夥啃個精光的黒鯉魚:“……”
確認過眼神,不是正常人,真君要找的那家人命格極好,肯定不是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