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雲淡周身濃厚的功德金光牢牢將他護住,彆說是劍骨,便是連個劍穗它都抓不著。
灰色大手顯然沒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一次不行便嘗試第二次,然後第三次第四次,不斷從空中調整角度,接連十幾次抓空後終於停下不動了。
它似乎在遲疑,想退縮又不甘心放過近在咫尺的天生劍骨,這次它學聰明了,一點點靠近滕雲淡,試圖伺機而動。
滕屠夫一手用功德金光護住次子,一手飛快掐訣,雙眸中不斷閃過金色梵文,神聖莊嚴,威勢凜凜。
那灰色大手猛然抓向滕雲淡心口,竟是抱著帶不走劍骨也要毀掉它的心思!
滕屠夫一聲沉喝,“去!”
無數金色卍字符從他掌心飛出,凝聚成一個比小院還要大數倍的金色卍字,正麵迎上灰色大手,將他牢牢抵在半空。
灰色大手劇烈地掙紮,試圖撞開阻礙,滕屠夫默念口訣,單手朝天一握。
半空中,碩大的金色卍字化作一隻金燦燦的佛手,一把將灰色大手捏在掌心,啪嚓一聲捏個稀碎,捏完猶不滿足,還用力碾了碾,一絲苟延殘喘的機會都沒給對手留下。
“阿彌陀佛,也不知阿蘿和兩個孩子找到祭壇沒有,必須儘快將之毀去,以免再被其他人利用。”
滕屠夫說完,意識到自己在豎著一隻手宣佛號,飛快地收回手揣進褲兜,扭頭淡淡看了眼扒在井口看熱鬨的不死泉靈。
“哎呀,年紀大了,老眼昏花,我什麼都沒看到,沒看到。”小老兒用手捂著眼,從指縫間繼續看熱鬨,反正滕幼可早就知道,又不用他告密,此時不裝傻更待何時?
滕屠夫滿意地收回視線,“太好了,幸虧沒被阿蘿發現,明天又是相親相愛的新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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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某處
隱蔽的山洞中。
“啊——”平躺在榻上的秦安慘叫一聲,猛然睜開眼,一臉慌亂地大喊:“爹救我!季族長救我!”
可惜,遲遲沒人回應。
他定睛一看,負責施法的季族長胸口被貫穿一個大洞,仔細辨認竟是佛家的卍字符文,人已經昏過去,生死不知。
而他爹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
因為中途出手相助,秦如茂此刻同樣被術法反噬,麵色肉眼可見地灰敗下來,仿佛大限將至,修為更從元嬰後期連跌兩個境界,堪堪穩在元嬰初期。
比修為跌落更駭人的,是他剛剛意外看到的一絲天機:一柄紫色的擎天巨劍自高空劈落,一劍將天機峰斬成兩半,整座峰的氣運儘數潰散!
怎麼會這樣,隻不過是取一副劍骨,而且明明失敗了,竟然因此耗儘了他天機峰上千年積攢的氣運!
“這就是大氣運者,是天道所庇護之人嗎!何其不公,何其荒謬!”
眼見他爹情緒崩潰至此,根本指望不上了,秦安一臉絕望不甘。
第二次他做足了準備,目標也根本不曾反抗,明明就隻差最後一步,到底是誰壞了他的好事!
突然,右手傳來一陣劇痛,他不可思議地低頭看去,眼睜睜看著自己整條右臂頃刻間化作齏粉,散落一地,袖管空蕩蕩地垂落下來。
“不,我的手!我的右手!我再也不能握劍了!不如殺了我吧,為什麼不乾脆直接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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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的慘叫聲引起了山魅的注意,消息很快經由紙人傳到閻神婆耳中,她帶著兩個女兒飛奔而至,一眼就看到了那來不及撤去的祭壇。
祭壇周圍橫七豎八躺著十多個築基修士,一看就是護法時遭遇反噬,人早已當場氣絕身亡。
她們迅速上前,親手毀掉祭壇,掃去所有痕跡,確保不會給其他人可乘之機。
而後母女三人分頭將山洞翻了個遍,隻看到最深處一張染血的床榻,地上一灘血,原本在那裡的人卻不見了。
“這裡之前有三個男修,兩老一少,三人皆受傷不輕,大約一炷香時間前離開的。”閻神婆蹙眉,說完補充一句,“我猜的。”
兩個熟知一切的女兒:“……”
娘你能不能彆這麼敷衍,好歹拿出忽悠爹十分之一的本事來啊,區彆對待不要太明顯!
滕風輕神識捕捉到一絲殘留的痕跡,伸手一指南邊,“他們中的兩個往南跑了,剩下一個應該是用了遠距離遁地符。”
說完看看閻神婆,“娘,我猜得對不對?”
“對……不對,我也不確定啊。”閻神婆抽了下嘴角,繼而滿眼欣慰,“風輕果然有陣法天賦,也是你師父教得好,對了,既然祭壇已毀,咱們便埋了這處山洞回去吧,也不知你二弟情況如何,還有你師父的傷……”
滕幼可看看瘋狂轉移話題的閻君娘,再看看一臉無語的魔聖姐,想笑又不敢,差點憋出內傷來。
不過很快她就收起笑意。
陣筆精剛通過卡牌係統告訴她,她爹雖然擊退了強敵,但二哥毫無蘇醒的跡象,師父的魂魄也快要消散,她必須立即趕回去救人。
“娘,長姐,二哥已經醒了,正到處找我呢,我先騎著詭異回去啦!”
母女倆異口同聲,“你怎麼知道?”
“嗯,我也是猜噠~”滕幼可回話時早已騎上大白鵝,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閻神婆和滕風輕不由暗暗自責:糟糕,小女兒/妹妹還小,猶如一張白紙那麼單純,一不小心被自己給教壞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