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幼可對此倒不太擔心。
“我爹腦補能力很強,想象力豐富,我師父這人特彆懂沉默是金,他們會自己找到合理解釋的。”
說完,她徑直轉頭看向那個說自己變心了的性感女修,“姐姐好,你見過我二哥對嗎?請問他現在在哪裡?”
不想隻是隨意找人搭個話,這群劍意化形齊刷刷噤聲,集體見鬼般瞪著她。
“你居然能看到我們?還知道我們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害怕尖叫的嗎?”
滕幼可看對方一眼,意思意思“啊”地叫了一聲,乾巴巴,毫無說服力。
“奇怪,你不是天生劍骨,還是個風靈……體!!!那也不對,資質再逆天,不是劍修的好苗子也不應該能進得了這裡啊。”
“她管剛才那個小子叫哥,是不是兄妹間氣息相近,劍域自己拉錯人了?”
“重點是她居然能看到咱們,迄今為止,如果不是跟咱們其中之一簽下契約,哪個劍修能看到這萬千劍意的化形?”
一群劍意沉默了,這事實在古怪。
滕幼可當然不會告訴他們,她這魂魄以前也給一個劍仙當過劍靈,一當就是幾百萬年,後來以靈體登仙,開創了當時三千界的先河。
都是三千界,會不會滄海界也是其中一個?
總之,這方世界大約是把她當成在逃劍意,直接給抓回來了,正好,她正愁該怎麼帶二哥回去呢。
她又客氣詢問一遍同樣的問題,這次劍意們大驚小怪完了,下意識開始注意形象,紛紛擦拭臉上的血跡、整理破爛的衣衫,半天過去總算有人顧得上回答她。
“喏,看到前麵那座冷冰冰的大山沒有,那是無情劍山,先來那小子在裡頭接受無情劍意的試煉呢。”
“說起來,他被揍了好久了吧?這小子脾氣還挺擰,無情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看得上眼的嗎,真是不懂珍惜,命都不要了就是不妥協。”
“要親手殺了姐姐的幻象呢,都說了這次來這個心性赤誠,一時半會兒哪下得了這個狠心。”
滕幼可瞳孔微緊,身形嗖一下就飄向了無情劍山,眨眼便至山前。
眾劍意再次錯愕,先來那個當哥的好歹練習了半個時辰,也隻不過是勉強適應這種移動方式,當妹妹的怎麼飄得比他們這些老手還溜?
剛剛這速度簡直了,跟劍域深處那些活得太久的老家夥一模一樣!
“誒,你們快看,那小丫頭進山了!”
“無情劍山的無情可不是開玩笑的,試煉期間闖入,她死定了。”
“可惜,我還挺喜歡她的,不知道為什麼,靠近她我就覺得很舒服,很親切。”
“我也是,剛才沒好意思說……”
彆看這些劍意化形裡不乏阿婆、老翁,其實在劍域都是最年輕一輩,連進入深處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在外圍整日亂飄。
即便如此,對於進來的劍修而言,能帶走他們當中任何一個,都是不可多得的大機緣。
滕幼可不知外麵這些“前同類”蠢蠢欲動,正偷偷密謀衝進來救她走,憑借自身更強大霸道的劍意,她強行進入山腹,及時救下了隻差一點就被“長姐”砍頭的二哥。
要不是這裡沒彆人,滕幼可幾乎認不出眼前的人來,鼻青臉腫,身上沒一處皮膚完好,全是劍氣留下的割傷,縱橫交錯,鮮血淋漓。
“妹妹,你怎麼也被拽進來了?”滕雲淡一臉緊張,上下左右把滕幼可檢查一遍,見她安然無恙狠狠鬆口氣。
恍惚片刻,確認眼前之人是真的血肉之軀,有體溫的,並不是新的幻象,他連忙捂住滕幼可的眼,小心翼翼拍肩膀哄她,“彆看,小心晚上做噩夢,二哥沒事,你彆怕。”
“彆怕,我這就帶你出去。”滕幼可眼底有些濕潤,輕聲說。
滕雲淡下意識點頭,“嗯。”
“嗯?”這話不是應該他這個當哥的說嗎?他一定是被打得耳鳴了,開始幻聽。
無情劍山把滕幼可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冷笑一聲,“膽子倒是不小,敢壞我試煉的規矩強闖進來,小丫頭,你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了嗎?”
“什麼懲罰?”
“十倍無情的試煉,迄今為止從未有人能通過,這便是你無禮取鬨的代價。”
說話間,兄妹倆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開,滕幼可麵前出現一個極俊美的男子,明明柔情似海地望著她,眼底卻帶著濃到化不開的悲傷。
“阿可,我知道你又要走了,這次你要去哪兒?不論你在哪裡,我都會去找你,哪怕尋遍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找到你。”
“阿可,臨走之前,你最後回答我一個問題好不好?”
滕幼可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視線在他左眼尾的紅痣上稍稍停留,眉梢一挑,語氣淡漠道:“愛過,不後悔,不約。”
無情劍山:“……”
無情劍山:“???”
無情劍山:“!!!”
俊美男子的幻象呆滯片刻,表情逐漸裂開,身體隨之轟然破碎,山腹內傳來無情劍山的失聲痛哭,“你你你,好無情啊嗚嗚嗚!”
外頭一群劍意鬼鬼祟祟繞到後山,正要設法溜進來救人,就聽轟隆一聲,眼前這座巍峨大山塌陷了一角。
眾劍意:“???”
臥槽,好小子,有前途!這得是多無情,才能把無情劍山都給傷到崩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