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海秘境西南角, 滕家率紙人和秦季白三家正麵衝突,鬥法正酣。
經過最初一輪突如其來的碾壓式攻擊後,三家修士中煉氣期幾乎全部出局, 趕來救援的築基期、金丹期修士逐漸適應了紙人加布陣的古怪打法,開始嘗試反擊。
機器貓被滕雲淡一手抱著, 衝在最前方, 根據形勢變化陸續發號施令。
有閻神婆坐鎮, 惡鬼們就是最最訓練有素的士兵, 令行禁止, 飛快地變陣, 將撕開一道口子衝進來的敵人重新包圍起來。
“殺!一個不留!”
閻神婆咬牙切齒, 哪怕隻是將人殺出這個秘境, 並非真的索命,也要跟他們先收點利息,敢算計她兒子, 此仇不報非閻君!
滕風輕手持藤鞭守住陣眼, 借助天時地利, 不斷擊退試圖來破壞殺陣的對手,她恨秦家恨了兩輩子, 這樣發泄的機會不可多得。
殺!讓他們這輩子都活在今日一戰的恐懼中!日日心魔纏身, 活著比死了還痛苦,就像當初親眼看著爹娘自相殘殺的她一樣!
滕屠夫此時也是恨極怒極, 一把剁骨刀舞得漫天殘影, 每一刀都有人慘叫著出局!
這半年,他讓家裡人好好修養, 自己卻沒少借打獵的機會, 悄悄尋找當初設下祭壇卻逃走的真凶, 可惜遲遲沒有線索。
直到昨晚,被他撞上了兩個鬼鬼祟祟的秦家修士,以為是探子抓住,審過才知道,他們是在到處搜羅醫術高明的醫修和煉丹師,給秦道君之孫、秦真君之子再生斷臂,之所以摸到他們這邊來,也是聽說來了新人,碰碰運氣,想抓走他們隊伍裡的煉丹師回去交差。
重生之複仇煉丹師滕風輕:嗬嗬。
穿書之養老一休滕幼可:來抓我呀~
然而此事分明透著蹊蹺,對於修士來說,再生一條斷臂不過是服用一顆高品回春丹的事,何至於此?
隻有一個可能。
那條斷臂是被滕屠夫隔空以功德金光親手毀去,普通丹藥根本無效,而那個叫秦安的人,就是當日對滕雲淡出手的惡徒。
他身邊一定有幫手,秦家人絕不無辜!
滕屠夫眸中不見半點慈悲,他現在不是歸寧寺佛子,他就是一個憤怒的父親,要替受了委屈的兒子討回公道!
“衝啊,搶了他們的地盤,占山為王!”滕雲淡揮劍開路,少年人意氣風發,眸光清明,絲毫沒被仇恨所蒙蔽。
主要是全家人都默契地選擇不告訴他真相,他還以為師父突然改變策略,主動進攻強鄰,是為了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三個徒弟裡就這一個最單純,就是太單純了,日後容易被騙啊……
機器貓看著一身戾氣,藤鞭不斷收割性命的大徒弟,再看看本來死活懶得動,現在卻騎著鵝東跑西顛的小徒弟,隻覺得肩膀上責任重大。
——咦,他那病弱不能自理的小徒弟又在做什麼好事,為何騎著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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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看著身下頂著忘憂那張臉撒歡狂奔的大白鵝,滕幼可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詭異,這就是你說的,有個好辦法,能讓我毫無壓力地仔細觀察忘憂?”
“嗯呐。”
“所以你的好辦法就是變成他,讓我邊騎邊看,慢慢看個夠?”
“嗯呐呐。”
滕幼可:“……”再信你的鬼話我是豬!
現在讓它變回去也晚了,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都看到了,想必消息很快就會傳遍地海秘境。
也不知道在那些瞳孔地震的各方探子心裡,她這個騎人的,和“忘憂”這個被騎著亂跑的,誰更變態一些?
肯定是他,不接受反駁!
“很好,保持這個形態,彆變回去。”變回去了,腦子有坑的就成她一個了,她還小,一個人上路容易孤獨,社死也要拉個伴兒。
何況,忘憂這半年似乎給秦季白那邊的修士留下不少陰影,每次她騎著“他”衝到一個地方,附近的修士就會嘩啦啦散開,見鬼一樣跑彆處去接著打。
嘖,這是一條超好用的極品清道夫呀!
“詭異……的忘憂前輩啊,腿彆停,向前衝!看,這就是你為我打下的江山!”
跟著靈甲前來一看的忘憂本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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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宮六重天,地下賭場。
一群身價不菲、地位不低的養老盟修士集聚於此,共同觀看這場已經進行了半年之久的大逃殺遊戲。
光靠賭的熱情、光靠看熱鬨的心思,當然不能讓這群大佬中的大佬堅持至今,所有人目光灼灼,與其說是看小輩比試,不如說是在等一場機緣。
秦家如果能順利找到傳說中滕道君遺留的寶藏,說不得,其中就有他們這群老家夥的飛升契機!
巨幅水幕前,紅衣女修和幾個相熟的鄰居盤腿坐在一處,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一分為九的秘境直播畫麵。
第一幅中,一灘黑色液體正迅速分化成多個,追上不同的目標,它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出現得毫無預兆,無差彆砍殺所有參賽者。
“不是秘境裡滋生的魔物,就是九重天宮那位少宮主為了增加比賽難度,故意放進去的了。”
“沒錯,也隻有這兩種可能,不死不滅,至死方休的腐液怪物,被纏上當真讓人頭疼。”便是他們這個境界,除了逃跑,似乎也拿這怪東西毫無辦法。
旁邊的畫麵中,三個結盟的隊伍共同發現了一株五階凝嬰草,是煉製結嬰丹的主藥,價值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