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一行飛快跑出通道, 一路上觸發機關陷阱無數, 等滕幼可和家人趕上來時,隻需要小心翼翼繞開地上的深坑和牆邊插的利箭,免得崴腳或者掛破衣衫。
滕雲淡邊走邊後怕,“哇, 好厲害的機關, 這要是我鐵定被射成刺蝟。”
閻神婆敷衍接一句,“是啊, 坑裡有倒刺,掉下去會被紮穿, 真危險。”這誰掉得下去?
滕風輕意思意思跟一句, “疊加陣法,想必很難……”很難演出九死一生的逼真效果。
滕屠夫想了想, 一臉凝重地點頭。
千言萬語在機器貓心裡彙成一句:陸少風一家,好人呐!這要真讓他們靠自己闖過去, 天知道他頭頂上的黑鍋又得多幾口?
帶著由衷的感激之情,一家人輕鬆走出陷阱地帶,過不久, 五個佛修經過此處, 發自內心地感慨佛子實力雄厚, 一人拖一家還能一路碾壓式過關。
再後麵跟來的歸寧大陸眾人則默念佛號, 感謝幾位大師慈悲為懷,竟鏟平一路艱險,庇護他們至此,不愧是救苦救難的高僧啊!
個彆信眾過於誠摯, 眉心竟浮起星星點點的功德金光, 前方的滕屠夫神色一凜, “有危險,快跑!”
說話間步履如飛,帶著一家人火速衝出最後一段通路。
滕幼可心知肚明,壓著上翹的唇角騎著大白鵝緊追在後,閻神婆、滕風輕雖有疑惑,腳下的速度卻半分不慢。
滕雲淡抱著機器貓,正打算一屁股坐土狗犼身上,那奸詐犼卻快一步躥上他肩膀,理直氣壯催道:“快跑,我本體太大,在這裡跑會卡住,卡不住撞到你的頭也不好啊!”
滕雲淡:“……”
竟然無法反駁。
於是他認命地抱著機器貓,扛著土狗犼,掏出那把飛傘一拖三,忽上忽下地飛了出去。
殊不知在他跑起來時,那一身濃厚的紫氣終於積攢到一個臨界點,驟然迸發,瘋狂下湧凝於雙腳。
地海秘境瞬息入夜,繁星閃亮,無數修士下意識抬頭仰望夜空,心中驚悸。
滕雲淡每一次腳落地,都像在星空棋盤上落下一枚重要的棋子,天上鬥轉星移,甬道的空間接連變換。
前麵四人同時察覺這一變故,皆是神色一肅,待發現起因是滕雲淡那一身紫氣時,眼底若有所思,默契地閉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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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幾經變換,風靈氣越發濃鬱純粹,滕幼可舒服得昏昏欲睡,修為悄然在漲。
一家人跑出甬路時,前麵已經不是洞府中常見的偏殿、屋舍,而是一座與這秘境、與這滄海界都格格不入的雲中浮島。
浮雲見有人來了,似是極為歡喜,一朵朵變幻成白色的獨角獸,奔跑過來馱起他們。
大白鵝衝最先衝向滕幼可的獨角獸冷哼一聲,眨眼變成一隻更高大威猛的獨角獸,看得對方眼睛發直。
“嘎嘎,我眼尾有朱砂痣,你有嗎?”它得意地秀出左眼一點朱紅,守住了自己坐騎的高貴地位。
滕屠夫等人瞧見這一幕新奇不已,感受到它們的善意,每人選了一隻坐上去,連機器貓和土狗犼也沒落下。
被選中的獨角獸引頸長鳴,撒著歡帶著它們飛往浮島。
偌大一座浮島上無人居住,遍地長滿了一叢叢三四階的靈草,各種礦石隨意散落,甚至沒有落腳之處。
本以為是幻境,是滕道君設下的心性考驗,直到滕幼可開心地拾取礦石,滕風輕悠然地采集靈草,滕道君和閻神婆終於不得不麵對這個瘋狂的現實。
“咱們,這是來到洞天福地了?滄海界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這可是傳說中隻存在於那些大界的寶地,和劍域一樣,哪怕有緣來此,一生也
就這一次機會。
滕雲淡看著靈田裡成熟的丹藥,樹上結滿的劍譜果實,嘿嘿傻樂,“我以為話本子裡那些奇遇都是騙人的,沒想到啊……”
也太缺乏想象力了,竟然還不及現實的十分之一神奇!
“啊啊啊,香噴噴的劍譜們,我來啦!”
一家人秒變勤勞的農人,一起下地收割丹藥,上樹采摘劍譜果實,打撈河裡遊來遊去的法寶,不知不覺一個月時光飛逝。
雲朵再次化作獨角獸,馱著一家人飛離浮島,半空中忽然起風,滕幼可渾身閃過耀眼靈光,她進階了。
這一個月不斷被浮島上的風吹拂,空氣裡全是最純粹的風靈氣,她一口氣從煉氣三層衝上四層、五層、六層,還沒停,還在繼續!
滕屠夫心知二女兒身具無瑕慧根,心性通透,彆說在煉氣期漲幾層修為,一個頓悟直接築基亦無不可,是以並未出手阻攔。
閻神婆看女兒居然還在睡覺,嘴角掛著一絲亮晶晶的可疑液體,喊醒她的念頭被眼底的笑意取代。
罷了,穩固修為的法子千千萬,女兒一心養老,能偷懶絕不修煉,難得有此機緣讓她輕鬆提升境界,她這個當娘的隻有成全的道理。
滕風輕則將一切歸咎於妹妹體質的特殊。
她可是爹娘用佛鬼之息自小精心養護長大,又是這麼罕見的風靈體,這種進階方式她應當早日習慣才是。
滕雲淡腦子裡隻剩下羨慕,“啊啊啊,七層了!”“哇哇哇,八層,不對,九層!”“救命啊,煉氣大圓滿,妹妹難不成真要睡著築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