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大白鵝說什麼, 滕屠夫和閻神婆都不會信,因為它隻是往那一站,竟然嚇得對麵那魔物一身殘肢簌簌掉落, 眼看就要自行解體。
夫妻二人:驚!原來這個家除了我, 還有個隱藏大佬,就是這隻和小女兒不知哪輩子結緣的大白鵝!
“我的身體,啊,我好不容易搞到的身體, 還我身體……”
魔物不斷撿起那些掉落的手腳往自己身上按, 畫麵驚悚中透著一絲好笑,撿著撿著, 一溜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雖然很想揭穿滕幼可的偽裝,但它更想要命,一旦惹得那女人惱羞成怒,它連逃跑的機會都沒了。
惹不起,溜了溜了,三千界那麼大, 哪裡沒她哪裡就是天堂!
“那股惡臭的氣息不見了, 可能是躲進了其他時空夾層, 也可能已經離開了煉妖塔。”滕屠夫眸色沉沉,神情凝重。
沒想到晏清大陸也出現了域外來客。
這是他們歸寧寺想出的稱呼, 絕大部分低階修士並不知情,修士隻有晉階元嬰期後,才會慢慢接觸到域外來客的消息。
這些域外來客中, 九成是惡客, 會在滄海界各處掠奪資源, 肆意破壞界麵平衡, 為非作歹,搶人氣運等等,毫無疑問是滄海界的公敵。
僅有一成非善非惡,行為和常人無異,這部分好客手裡往往有來自域外的罕見物品,極受本土修士歡迎。
高階修士遇到前者,有責任立刻將消息傳到養老盟,由養老盟發布任務,化神修士親自出馬解決他們。
若遇到後者則是一份大機緣,拜師學藝、交換物品都是不錯的選擇,養老盟常年有人懸賞這類人的行蹤,酬勞不菲。
說起來,之前幫他們鶴行鎮解決那場屍毒災難的胡半仙就很像後者,而地海秘境中的黑色液體,則像極了前者。
內憂未解,外患頻生,滄海界莫非真如師父所卜算那樣,眼看要亂起來了嗎?
“對了夫君,剛剛那魔物說的,你心裡的恐懼到底是什麼,說出來咱們這個家竟會散?”
閻神婆莫名不安,想不到除了他怕鬼,不接受她閻君的身份,還有什麼問題能拆散他們。
滕屠夫目光溫柔地牽起她的手,不答反問,“你也是,如果有什麼心事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夫妻一體,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定和你一起麵對。”
現在不是坦白的合適時機,再給他些時間,至少讓孩子們成長起來。
萬一妻子真那麼討厭和尚,至少這個家沒了他,就算世道大亂,有他在暗中守護,他們娘兒幾個還可以過得很好。
夫妻倆深情望著彼此,皆察覺對方心底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一個不主動提,另一個便不忍心刨根問底。
無論如何,他們傾慕彼此的情誼是真的,在一起生活這些年的幸福甜蜜不能作假,其他的,何必太在乎?
況且,這世間誰能真的沒任何秘密呢?
一想到被自己隱瞞至今的身份,二人皆是釋懷,對方的秘密再驚人,也不可能大過自己這個了吧?
不如給彼此些時間和空間,總有一天,他們會真的坦誠相見,夫妻間再也沒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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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時空夾層消失,昏迷的人在煉妖塔六層醒來,個個一頭霧水。
“我怎麼記著我早就衝上第七層了,原來全都是幻覺?”
“還以為這次死定了,能撿回條命就好。”
“我好像看到一個怪物,滿身都是眼睛和手腳,太可怕了。”
“不好,有人往上麵去了,咱們快追!”
顧不上內心諸多疑問,為了前三個抵達七層的名額,幾個參賽隊伍眨眼間打起來,你拖我後退,我阻你去路,同時還
要防備妖獸的偷襲,一時間叫罵聲痛呼聲不絕於耳。
“爹,娘,你們沒事吧?”
滕風輕假裝才醒,小心翼翼觀察著二人表情,見他們並沒露出“彆了我的愛”那種膩歪歪的眼神,暗暗鬆口氣。
太好了,這個家還能再堅持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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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混戰中,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滕家五口突然崛起,土狗犼化出龐大本體,一個人擠滿半層塔,馱著一家人咚咚咚跑上七層。
每跑一步,整座煉妖塔都被震得晃三晃,所過之處無人敢擋,擋也擋不住,被踩扁還差不多。
滕家以無可匹敵之勢第一個抵達七層,彼時黃金蟒已經再次化作金色鳳釵,大咧咧簪在滕幼可發間,任由她嫌棄地甩頭,就是賴著不走。
不僅不走,它還往她手裡塞了個黑白團子,學它那死對頭的聲音道:“養一個也是養,多一個又何妨?”
“呸,你救的幼崽乾嘛丟給我,我才不——嗷嗷嗷!”後麵的抱怨聲被興奮的尖叫聲取代。
天呐,這是哪來的熊貓幼崽,這麼粘人,它好軟,貼著她蹭來蹭去,好萌好可愛!
某人一秒進入怪阿姨模式:“小滾滾,跟我回家好不好?我那裡有漂亮的房子,還可以給你種最鮮嫩的竹子吃。”
黃金蟒:“……”
嗬,到頭來還不是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