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滕幼可騎著大白鵝遛食,一不小心就溜達到底層客艙。
那麼有緣遇到胡半仙要出門,她說她就是路過, 不要靈石也不要天財地寶,他不肯, 非要把這幾年攢下的家底含淚相贈。
滕幼可實在推脫不過,隻好收下。
事情就這麼簡單。
之後,由於偶遇滕幼可心情大好, 胡半仙在去看望白夫人母女的情況時,極貼心地把最多三天的療程延長至起步三年。
錢不錢的不重要,主要是為了讓她們少受些罪,更好地續接一身碎成渣的經脈。
——損失了一個三年,總要從彆處哪裡找補回來不是?正好在海上打發時間, 免得搗鼓出了新藥沒處試驗。
滕幼可太知道他什麼醫德了,才懶得管白家的事兒,那位季夫人如果不死心,大可以再去砸錢請他,胡半仙雖是個毒醫, 但沒她盯著, 第二個字基本不存在的,這人光有毒。
“滕幼可, 你看, 秦家那個秦安跟你師父說悄悄話呢。”大白鵝一臉八卦地回頭打小報告。
它往自己胸脯上貼張極品隱息符,一下將兩人同時隱去,大搖大擺走到正說悄悄話的人身旁, 伸著脖子聽。
甲板一角, 秦安按下偶遇滕家這位神秘師父的竊喜, 一派禮賢下士的斯文儒雅,用兩條假手臂虛虛抱拳,“晚輩剛剛所言,字字發自肺腑,還請前輩認真考慮一下這個提議。”
機器貓沒想到自己就是出來看看海,就能遇到秦家挖牆腳,一時連即將歸家的惆悵都淡了幾分。
他站在桅杆上,平視著秦安,“你說,滕家能給我的,秦家能給十倍百倍,此話可當真?”
秦安一聽覺得有戲,激動中又帶著絲不過如此的不屑,麵上卻顯得越發恭敬。
“自然是,您隻要肯來教我和我長姐幼妹,不管滕家給您開出何等待遇,我們都能加倍送上,決不食言。”
“另外,您還可以成為泰無宗的客卿長老,在我們天機峰獨享一座小院,總不至於讓你住船艙,還要和徒弟擠一個。”
大白鵝回頭衝滕幼可擠眉弄眼,滕幼可讓它安靜,接著聽。
機器貓似是認真考慮一番,才道:“滕家其實沒給我靈石當做束脩,平日裡的吃喝、亂七八糟一些禮物倒是不少。”
秦安聞言越發不屑,滕家那兒子真是走的狗屎運,居然這樣就換來一個神秘、強大且豪富的師父,不就是吃喝,不就是禮物,他秦家缺嗎?
“前輩放心,我秦家、我天機峰的飲食供應樣樣精致美味,絕不輸給滕家,至於禮物,師父可有什麼印象深刻的?”
送人無非就是丹藥法寶那些,隻要叫得出名字,他保證立馬翻出十個八個好上十倍百倍的出來,狠狠把滕家踩在腳下。
機器貓聲音似是在笑,“要說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東西,應當是黑鍋吧。”
“什麼?黑鍋??”秦安傻眼,隨即恍然,“前輩說的是高級的丹爐、器爐那些吧,這些我秦家寶庫裡有的是,我祖母她老人家給我爹和我們留下不少。”
機器貓古怪地看他一眼,也不知秦如茂那樣的人,怎麼會生出這麼個兒子,看著精明,實則蠢而不自知,和他二徒弟正相反。
他耐著性子繼續解釋,“不是丹爐器爐,就是黑鍋,沉甸甸的那種,像這樣的黑鍋滕家隔三差五就給我一頂,那滋味,十分銷魂。”
秦安:“???”
這話每個字他都懂,但合起來怎麼就聽不明白了呢?
莫非,就因為高人有不為人知的怪癖,滕家摸準了他的脈門,這才能將人留住?
應該是這樣了!他覺得自己可能抓到了滕家最大靠山的弱點,當即告辭回去找家裡湊黑鍋,被爹娘和兩個姐妹
當成神經病不提。
“人走了,看夠熱鬨了嗎?”機器貓忽然伸出小圓手,將大白鵝快要貼到他臉上的腦袋推遠了些。
大白鵝嚇得“嘎”一聲,“臥槽,他居然發現我了,是我詭異之主不夠詭異了嗎!”
滕幼可拍拍鵝頭,“冷靜,都說了讓你彆往前湊,肯定會被發現的。”她歪頭衝機器貓笑,“恭喜師父,師父的神識比以前恢複得更多了。”
機器貓“嗯”一聲,聲音裡透著絲喜悅,“至少恢複了七八成,等橫渡了五色海,想必可以回到巔峰時期。”
這還是他保守的推算,實際上可能比他巔峰時期還要厲害些,實在是這具傀儡身體太過奇妙,對神識的滋養效果簡直聞所未聞。
“你二哥常說,遇到我是他和你們全家最大的幸運,殊不知,這句話該我說才對。”
機器貓似是極為感慨,兩隻小圓手揣在一起,不著痕跡地拱了拱,“時機不對,為師一直欠你一句正式的道謝,謝謝你贈為師這具身體,它很好,我很喜歡。”
滕幼可看到師父揣手手,忍不住抱住它一頓rua,“啊啊啊,師父你怎麼能這麼可愛,你居然會揣手手,我本來想趁這次航行試著給你做一個人形傀儡的,但你既然這麼喜歡它,那就還是用它吧!我去玩啦!”
感動不過三秒表情就裂開的機器貓:“???”
——逆徒你回來,為師隻是說句客套話,這是大人的溝通禮儀小孩子不用當真,你給我回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