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吃完了也可以隨時來商會找我,我以後讓人出海幫著留意些。”
滕屠夫拱手致謝,誠邀他稍後一起吃頓便飯,姬管事高興應下,帶走了八階比目魚,忙著去和探路的屬下重新商定航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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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滕幼可做了一大鍋麻辣水煮魚,裡麵加了自製的豆腐和各種新摘的靈蔬,一人配上一大碗靈氣四溢的白米飯,香得甲板上不斷傳出吸溜口水聲。
眾修士:太丟臉了,一群辟穀的修士盯著人一家子吃飯,可是為什麼自己做出來的就不是這個味兒,真的好想吃一口啊!
吸溜,瘋狂吸溜。
“聽說新航線已經定下了?”滕屠夫幫唏哩呼嚕一碗飯下肚的姬管事添了飯,主動提起這事。
他直覺接下來的航行不會太平,想多掌握些信息,以便帶著全家做好應對準備。
畢竟到了他這個境界,所謂直覺,其實是天地間靈氣變動給出的暗示,不得不重視。
姬管事連貼身的令牌都送了,一頓飯下來早不拿滕家當外人,也不瞞他們,“說實話,情況不太樂觀,滄海商會來往幾塊大陸上萬年,橫渡五色海這麼多次,這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大規模的五色亂流。”
“姬大哥,什麼是五色亂流?”滕幼可不懂就問。
“咱們都知道,這五色海有五色,從藍色到紅色,水下的環境越來越危險,裡麵生活的海獸也更凶殘。”
“但其實還有一種更可怕的情況,就是某片海域會突然變得極不穩定,海水顏色頻繁發生變化,忽綠忽紅忽藍忽粉忽黃,然後在某個時刻,變成五種顏色混雜在一起的五色海水。”
“這才是最初的‘五色海’這個名字的由來,也被後人稱作五色亂流。”
“隻不過迄今為止,還沒有人在親眼見識過此等海中異象後,活著離開過這片海,就是當年的騰道君,也隻經曆了紅海而已。”
一番話說得氣氛微微凝重。
按如今海水顏色變換的頻率來看,情況何止是不妙,簡直火燒眉毛了。
滕幼可想象了一下,眼前如果突然出現一片五彩斑斕的花,那她估計得分分鐘看暈。
姬
管事說完又有點後悔,主要怕嚇到他們,趕忙往回找補,“你們也彆太絕望,我已經跟祝家、裴家、陸家那幾位老祖通過氣,各家各派都有些不為人知的保命手段,我姬家也有,真到了生死關頭,我肯定不會丟下你們一家子。”
他拍拍胸脯,一副可靠樣。
殊不知他這元後修為,在佛子和閻君眼裡充其量就是個可愛,而滕幼可和修為尚低的輕魔聖,愣是在他身上找到一種“姬家滕雲淡”的詭異感。
隻有滕雲淡一臉的崇拜感激,看得姬管事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兩人很快就英雄一事細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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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姬管事向浮空船所有人公布了前方驚現五色亂流一事,引發一陣恐慌。
如今渡海一年有餘,剛好處於整片海中部,掉頭回去極為耗時耗力不說,誰也不能保證後方是不是也出現了這種恐怖的五色異象。
“為今之計,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怪不得我臨出門前師父百般阻止,非說算出我此行有一死劫,早知道他十次裡就這一次準,我就老老實實待在師門長蘑菇了。”
幾個修士唉聲歎氣,實在是看不到生的希望,沒法不消沉。
姬管事這次沒再說那些鼓勵的話,畢竟太假了也沒人信。
他正打算趁此時尚且風平浪靜,先給所有人分配一下攻守任務,卻見一直避而不見的秦道君率秦季兩家走出了客艙。
“姬管事,借一步說話。”秦道君上前低低說了幾句,聽得姬管事麵色驟變。
“什麼,你們兩家決定單獨行動?”他以為自己耳聾聽錯。
秦道君頷首,“也並非丟下大家不管,隻是另乘一艘飛舟,行駛在你們一側,屆時若一方被困,另一方還能當做退路,彼此也有個照應。”
“這……”私心來說,姬管事當然不願意,畢竟一個化神修士的助力太大了,但想到先前秦季兩家的行事風格,他最終沒挽留,點頭默許。
之所以要他同意,還是因為他們要借用滄海商會備用的大型飛舟,其上自帶高級防禦陣,比尋常家族門派所用飛舟牢固得多。
兩家人的離開讓船上越發人心惶惶,陸續又有幾個門派勢力提出“並駕齊驅,守望相助”的要求,姬管事隻想冷笑,揮揮手沒多說。
一艘接一艘飛舟被借出去,一共八艘,眨眼一空。
姬管事鬱悶到想要站船頭上罵人。
走走走,全都走,不就是怕這船上人太多,拖累你們自家的化神老祖,到時候來不及救你們嗎?他姬景辰還就不信了,沒了他們這些化神修士,剩下的人還沒活路了不成?!
靜下來一想,浮空船上剩餘三千人,化神期修士卻隻剩祝裴陸三位,好像還真是……
“滕兄閻夫人,風輕妹妹雲淡弟弟,還有我的摯友小可,你們彆怕,哪怕五色亂流真來了,我和你們一同赴死!”
滕雲淡感動至極,“姬大哥說得好!”
另外四人:“……”不了不了,你行你上,我們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