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要如何跟她娘解釋這個血腥的畫麵呢?就說她情急下生了心魔,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娘隻是懶,又不是傻,會輕易相信這個解釋嗎?
閻神婆近前定睛一看,根本不用任何言語,光是她女兒趴在地上,那男修一身血地站著,便足以說明一切!
“好個登徒子,殺人狂,敢欺負老娘女兒,給我撕了他,彆留活口!”一聲令下,紙人們怪叫著一齊朝目標撲上去。
男修早見識過閻神婆這一手控物術,知道這些紙人的厲害,但他好歹是個元嬰期修士,也不是毫無防備,手持防禦法寶,用術法不斷擊退紙人,一時間門並沒落入下風。
“哈哈哈,好一個滕家,你們果然有問題!我已經知道你們的真正身份了——”
閻神婆目光一冷,一黑一白兩道貓影迅速從林中躥出,唰唰兩爪子,將這“知道了一切”的男修撕成四半。
男修一句“你們全是魔族細作”沒來得及說出口,人已經死得透透的。
閻神婆早已捂上了滕風輕的眼,柔聲說:“風輕彆怕,有娘在,沒人可以欺負你。”
滕風輕沒能看到那血花飛濺的絕美畫麵,微微遺憾,但聽到娘這麼說,心裡又隱隱感動。
就像她擔心妹妹害怕,每次殺人都下意識伸手擋住她的眼睛一眼,她娘也同樣愛著她、擔心著她。
哪怕她是叱吒魔界、被滄海界那些門派家族聯手討伐的大惡人,在娘眼裡,卻還是個需要她保護的女兒。
能重來一次,和家人在一起,她真是幸運啊!
“娘,我剛才……”滕風輕知道,她就算偽裝得及時,最初那浪蕩笑聲肯定也被聽到了,思來想去,她語焉不詳道,“你或許,需要一個解釋?”
如果她娘說需要,那她就說——就說她被逼無奈,虛張聲勢唬人而已。
閻神婆卻誤會了長女的意思,心裡想的全是那男修臨死前嚷嚷的那句,“你們全家都有問題”。
“哎,果然瞞不住了嗎?你是家裡的長女,如今也長大了,有些事,娘的確應該給你個解釋。”
滕風輕:“???”
她一下噎住,把要解釋的話默默咽回肚子裡,想了想,低低“嗯”了一聲。
這個家的秘密總有被拆穿的一天,從她這裡開始,總比從她爹那裡開始好。
閻神婆幫她整理好淩亂的發絲,滿眼慈愛道:“咱們家祖上,其實有一點點鬼修的血脈,所以娘才成了一個神婆,才能操控這些紙人。”
滕風輕:“……”
啊這,不是百分百純血閻君麼?
“怎麼,你這是什麼表情,不信咱們家有鬼修血脈?”
“不是。”是不信就那麼一點點,“娘你接著編、不是,你接著說。”
閻神婆也沒想到突然走到這一步,忙著在腦子裡組織語言,沒留意到大女兒微妙的態度,細想了片刻才繼續道:
“咱們家這個鬼修血脈極為稀薄,娘一直不確定你們仨誰遺傳到了,現在看來,至少你身上是有一點點的。”
滕風輕暈乎乎地點頭,“您是怎麼發現的?”
“哎,你有所不知,你外祖父就經常發出和你剛剛一樣的狂笑聲,我從小就聽慣了。”尤其是在殺人放火時,這個就不告訴大女兒了,免得嚇到她。
滕風輕:“……”
閻神婆安撫地摸摸她的額頭,“彆怕,就是笑幾聲而已,頂多誇張了點,聽起來邪惡了點,沒什麼大不了。”
“你那是隔代遺傳,是咱們家的天性,娘有時也會忍不住那樣笑兩聲,釋放一下緊張的心情,以後問問你弟弟妹妹,他們或許也在憋著,彆再給孩子憋壞了,以後咱們娘兒幾個背著你爹笑,一起偷偷發泄一下。”
滕風輕:“???”
“好了,剛才那個人已經被林子裡凶殘的貓妖撕碎了,咱們母女快逃吧,免得那兩隻毫無人性的貓妖追上來。”
追上來又要逼她蓋章,累不死都煩死。
林子裡凶殘的、毫無人性的兩隻貓妖:“……”不就是最近公文多了點,至於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