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如果有用, 大家還修仙乾嘛,哭到長生不就行了?
“我才十四歲,都懂得欠條不能讓人吃掉,得小心保存的道理, 你們平均年齡至少一百四十歲, 不會不知道吧?”
眾討債弟子:汪汪痛哭。
當時他們就顧著看三位元後修士吃欠條, 覺得暗爽無比了,怎麼就沒想想會有今日!
“這有些難辦啊, 無憑無據的,我三位師伯欠債太多, 早記不清數目, 這錢我家來還,肯定不能你們說多少就是多少, 我一個小孩子,好為難哦。”
眾討債弟子捂著心口,恍惚間隻見到手的靈石在朝他們揮手永彆, 難過到快要昏厥。
器峰那機靈弟子心思一轉, 上前飛快道:“沒借條的確不應該,那幾百年的利息不要也罷,不僅如此,天同峰日後若需要購置什麼法寶,我器峰一律打九折!”
丹峰弟子一激靈, 高聲表態, “都是同門,要什麼利息,我可以立誓,五萬塊上品靈石不多不少, 以後我們第一個給天同峰送宗門月例,保證丹藥不短缺,額外買的話,通通享受八折!”
其餘弟子有樣學樣,“我符峰亦然,不,我們七折,月例額外添一成!”
滕幼可:哇,這就是泰安大陸第一宗的氛圍嗎,她愛慘了他們卷生卷死的模樣。
“立誓就算了,都是同門,哪用那麼複雜,這裡有份製式的契書,還債數額、月例最先送並且添一成、額外購買打七折,先簽字先得靈石。”
這是符峰弟子給出的條件,自然想也不想就衝上來,他簽字痛快,滕幼可給靈石更痛快,兩相滿意。
解決了峰內的大難題,這弟子還有心情留下看熱鬨,順便和滕幼可閒聊幾句。
“這位師妹第一次見,怎麼稱呼,是天同峰新收進門的弟子嗎?”三位師叔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啊,也不知從哪兒找來這麼大方的一家人。
“我姓滕,叫滕幼可。”
器峰弟子一怔,“姓滕啊,那就怪不得了,還真是和天同峰有緣。”
他似是陷入什麼美好的回憶,安靜了片刻,臉上那股機靈勁兒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緬懷之色。
“小時候,我常跑到這邊來玩,當時的峰主還是滕道君,她會給我酸酸的靈果吃,然後扭頭去找我師父告狀,說我偷懶不好好修煉。”
滕幼可:“……”
所以你到底在緬懷什麼,是酸酸的靈果還是偷懶被抓包?
那弟子笑笑沒多解釋,見滕幼可動作麻利地讓人簽了好幾份契書,手邊的靈石飛快減少,眉頭卻都沒皺一下,不由又是一番感慨。
“這麼看,你和滕道君還有點像,當年天同峰麵臨被除名的困境,就是她一個人還清債務,保住了這座曾經的泰無主峰。”
滕幼可抽空問:“天同峰以前是宗門主峰嗎,那它後來為什麼會敗落成這樣?”
“一開始是經過這座峰的靈脈枯竭,大家沒法正常修煉,後來就變成惡行循環,資質好的弟子不願來,來的都不堪大用,漸漸沒落了。”
單純就是運氣不好而已,說起來讓人唏噓,當然,這裡頭也不乏天璿峰刻意打壓的結果,這些就不好明著說了。
有一搭沒一搭聊幾句,器峰弟子這才告辭,臨走前壓低聲音,“以後就是同門了,還望小師妹和家人多多保重,若是哪日不幸被趕出天同峰,可以來器峰找我,我叫張藏,彆的不說,幫你們安排個臨時住處還是可以的。”
他滿心以為這一家人是被坑了,若有所指地偷瞄冷冽、閔實和闞天驕一眼,對上閔實溫柔的笑眼,後背竄起一股涼意,轉頭就跑。
閔實笑得越發溫柔,這些傻小子,以為隻是姓滕他們仨就往回帶嗎,這是師父的家,能被他們發自真心接納的,當然隻有自家人!
一天之內,天同峰還完債務一身輕,峰上的草木似乎都挺拔了幾分,再也不是軟趴趴彎著腰,任人指指點點。
比這消息更驚人的是,出了名難搞的三瘋長老忽然宣布,空置多年的峰主之位即將定下人選!而這人,就在他們帶回來那一家五口中選出!
對此,其他峰頭的長老峰主一致表示:不可能!
“隨便找幾個凡人和低階修士來當峰主,與我等平起平坐,簡直兒戲!”
“荒謬之極,放心,宗主不會同意的。”
“這三個徹底瘋了,為了不被除名真是什麼都乾得出來。”
泰無宗宗主談道君聞訊趕到天同峰,剛好見證了一場“彆開生麵”的峰主遴選。
滕家五口人,一個姓閻四個姓滕,由閻神婆采了一束野花,隨後往身後扔去,砸到誰是誰。
看著那束花咻一下落入一個騎著鵝打瞌睡的少女懷裡,談宗主:“……”
沒看錯的話,分明是其他三人躲太快,這個少女睡覺誤事,沒來得及躲!
滕屠夫:身為歸寧寺佛子,不好在外兼任峰主,阿彌陀佛。
滕風輕:雖然當初討伐我的沒天同峰,但我一個魔聖,跑來給對家當峰主算怎麼回事?
滕雲淡:嗚嗚嗚,我想往前衝的,我可是這個家的頂梁柱,但是被我爹和我姐擋住了!妹妹那麼嬌弱,竟然要撐起如此重擔,好心痛!
滕幼可被野花砸醒,然後就被三位師伯輪流舉高高,圍著談宗主轉了一圈,正式定下了天同峰第三代峰主的名分。
滕幼可:哈。
行吧,峰主就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