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他們一群化神期修士,是真不介意和個金丹期修士平起平坐嗎?
是沒法介意啊,誰讓這一家子會投胎,是宗主最疼的小師妹的血脈後人呢?
滕幼可一聽這話風,立馬笑嘻嘻湊上前,眨巴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條理清晰地還原了事情經過,聲音甜得好像不是來告黑狀,而是說什麼笑話討長輩歡心。
機器貓見小徒弟機靈得很,說話的分寸拿捏得極為到位,不卑不亢也不失恭敬,還帶著少女不諳世事的天真,心裡直呼當年上當了。
好一隻小狐狸,終於要藏不住你毛茸茸的大尾巴了吧?全家數你最蔫兒壞!
這邊告狀不用他,他下意識就看向了尤道君,可惜,他以為母子間命運般的對視並不存在,尤道君抿了口茶,目光一直在滕幼可身上。
很快,她放下茶碗,淡淡道:“我聽說,秦道君已經讓人去尋歸寧寺那位神隱的佛子來為秦安治傷了,秦如茂犯不著在這時候搶一個傀儡的手臂,況且——”
她掃了機器貓懷中的斷臂一眼,“那種圓溜溜的小短手,秦家人會看得上?”
語氣裡的不屑,讓機器貓一聲“娘”哽在嗓子眼,迎頭一盆冷水澆下,他迅速恢複冷靜。
差點忘了,他娘和滕道君關係不好。
論輩分,他娘還在滕筠之上,以前她就很討厭對方,也反對他去天同峰走動,反而跟秦道君關係一直尚算友好,和雲英未嫁的季夫人也聊得到一塊去。
她以前常說,他們尤家是世家大族,自然該和同等地位的祝家、裴家、季家相交,而不是跟一個孤女出身的滕筠湊一塊,無端降低了身份。
隻不過這話,在滕道君飛升後她就再也沒提過,他們那幾輩的修士,誰不豔羨第一個飛升靈界的滕筠呢?
滕幼可沒被尤道君問住,而是好奇反問:“既然看不上,不是幫他兒子搶胳膊,那為何要給我師父拽掉,是單純地欺負我師父,想讓他的魂魄無所依附嗎?”
比起為了秦安搶胳膊,因為私怨殘害同門的罪名在泰無宗更嚴重,滕幼可早讓係統錄入門規了,一點不介意換個說法。
更何況,聰明人可不止秦如茂幾個,連這幾位峰主也早將滕家在晏清大陸的事打探一番,懷疑這位玉師父就是滕道君之子。
假兒子拽掉親兒子的胳膊,為了什麼還用問嗎?
滕幼可說的是不是真的,找幾個路過的弟子一問便知,一聽是秦如茂帶著家人去堵機器貓,談宗主的臉色越發難看。
“嗬嗬,秦正元空有一身修為,這眼神是越發不好了。”談宗主還是第一次不顧對方顏麵,明著諷刺這位比他修為還高的師兄。
明知道是個冒牌兒子,還要請佛子來給那冒牌孫子看病,難不成傳言是真,孩子當年就是他縱容季夫人弄丟的?就因為吃軟飯心理扭曲,嫉妒滕筠早早飛升?
不管諸位峰主怎麼想,回去又如何說,談宗主當即給天機峰傳了信,讓他們去天同峰當麵和玉師父道歉,並賠償上品靈石兩百萬塊。
這個價格不低,但滕幼可將那斷臂給眾人看了,上麵所用之材料不是極為稀有,就是聞所未聞,器峰峰主險些搶回去研究,可見東西貴重。
於是,包括尤道君在內,誰也沒對這個判罰提出異議。
滕幼可告完狀,大獲全勝,騎著鵝抱著她師父,開心地溜達回天同峰。
刨去還給各峰的欠債,他們天同峰還淨賺了一百萬塊上品靈石,前些日子爹娘還發愁修葺峰頭的錢從哪來,這不就有人送上門了?
嗯,修葺不著急,先給三個師伯換間屋子再說,茅草屋是不能住了,省得每天風一吹就搖來搖去,搖得她心慌。
另外再給全家添置些丹器符陣防身,免得爹娘長姐離了這些裝備,分分鐘在掉馬的邊緣瘋狂橫跳。
想必過了今日,秦如茂再也不會做忽悠他們一家的白日夢,馬上就是大陸交流賽,那一家應當忍不住要出手了吧?
“師父,你怎麼一路都不說話,彆傷心了,回去我就給你裝最新款的胳膊,可以自由伸縮的高級貨。”
機器貓才因為母子沒能順利相認而生出的惆悵瞬間淡了幾分,“有多高級?”
“嘿嘿,以後你看誰不順眼,喊一聲狗木狗木,哪怕對方在百米開外,你兩隻腳站在原地不動,啪一巴掌就能抽過去,用過的都說好!”
腦子裡蹦出一隻長臂藍猩猩的機器貓:“……”
“對了師父,那個天府峰的尤道君是不是和滕仙君有什麼過節?”
“為什麼這麼問?”
“我這麼可愛,又沒得罪過她,她剛才那個態度,一猜就猜到了。”
“嗯,隻是關係不好,但沒什麼過節,不用太在意。”
“還有,師父你都回宗門一個月了,不回你以前所在的峰頭看看嗎?是不是害怕時間過去太久,已經物是人非?”
機器貓沉默。
片刻後歎氣,“幼可,你到底想和為師說什麼?”
滕幼可摸摸師父的頭,“裴宴啊,彆難過,滕家就是你的家,天同峰就是你的峰,你有我們,不會孤單,那個什麼狗屁的天府峰,聽說你娘的好東西都給你親弟弟了,一點沒給你留,不回也罷。”
機器貓:“……”
“小姑娘家家的,不許直呼為師名字,也不許偷偷說臟話,彆以為為師聽不出來。”
“嘿嘿,裴宴啊——哎呦,過兒,好好說話,怎麼能一言不合就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