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期道君留影石一掏, 秦如茂頓時沒了最後一絲僥幸,趕在留影石被激活前一把將之收回,恭敬地遞還給對方。
“謝過前輩好意,留影石就不必看了, 眼下不是為一點對錯鬨內訌的時候, 和魔修開戰在即, 他們肯定會趁機搶人質, 時間緊迫不能浪費在這等小事上。”
說話間, 他不著痕跡地將儲物戒指擼下,掩在留影石下一同遞出。
能冒險錄這種違規的東西, 通常都是為了賺靈石,可見這位道君手頭緊張, 用靈石說話最方便。
他這儲物戒指裡光上品靈石就不下五萬塊, 再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丹藥、煉材等,足夠堵嘴了。
化神期道君見他還算識趣, 冷靜下來後也不想被養老盟罰,隻要他現在及時將留影石銷毀, 誰也沒看到裡頭的內容, 過後咬死不認即可。
“你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看這個的確浪費時間。”他臉上帶了點笑意,淡定地收回留影石, 飛快將壓在下麵的儲物戒指收好。
兩人一個元後一個化神,這點小動作要瞞住元嬰及以下修士很簡單。
在他們看來,在場能看懂裡頭貓膩的隻有另外兩個人質, 不過大家同為養老盟成員, 一般人都會給這個麵子, 不用擔心被拆穿。
殊不知, 在滕家幾個大佬眼裡,這行為就跟放大鏡下的慢動作一樣明顯,想忽略都難。
一點功德金光飛出,一絲鬼氣悄然外泄,還沒碰到留影石,彼此先打成一團,另有一道魔氣火急火燎衝過去,加入三方混戰,眨眼間齊齊湮滅。
滕屠夫“咦”了一聲,狐疑地看向四周,閻神婆也挑高眉毛打量附近的修士,滕風輕呼口氣,若無其事地彆開頭。
將一切儘收眼底的滕幼可默默抽嘴角,指尖微勾帶起一縷清風,尚未來得及被銷毀的留影石冷不丁被激活,裡頭的留影浮現在半空。
這位人質前輩一看就是個老手,手穩畫麵不抖,構圖主次分明,錄製角度清晰,時不時還給重點出場人物一個特寫。
看著秦安被魔修帶出來,一個臉部特寫給過去,他大喊著:“我沒騙你們,一共三個隊伍,都來了,我剛才還看到滕家人了!彆殺我們,我爹是紅方首領,留著我們有大用!”
現場一片死寂。
修士們各色的眼神唰唰唰投向秦如茂,讓他如芒在背。
秦如茂心知完了,這留影一出,他顏麵儘失不說,還白白送出一個儲物戒指,這個臨時首領的位置肯定也保不住了。
變故發生得太快,他心裡甚至覺得有幾分荒謬,明明剛才都要把這件事輕輕揭過了,留影石為什麼會被突然激活?
在場這些人,能讓他一個元後修士毫無所覺做這種小動作的,除了那三位化神修士,還會有彆人嗎?
他看了一眼滿臉鄙視的紅衣女修,大致猜到了出手的人,不由苦笑。
可惜他爹秦道君在魔修陣營為質,若他老人家在場,至少他不會被一個化神初期修士壓得死死的。
“我兒平日並非黑白不分之人,應當是受到魔氣侵染,這才失了神智胡言亂語,還望各位海涵,我這個臨時首領實在失職,不當也罷。”
秦如茂主動引咎辭職,一來以退為進,多少挽回些顏麵,二來,他得趕緊設法救回妻兒。
不過大家的反應卻和他想的正相反,他才提出辭去首領職務,立馬有人反對。
“一碼歸一碼,秦道友一味偏袒兒女雖然有過,但你慧眼識人,挑中了滕家,為咱們道修狠狠掙回了臉麵,也有功。”
“我讚同,真要說起來,肯定是功大於過,為人父母的,看自己子女有所偏頗難免。”
“也多虧秦道友一雙兒女足夠胡鬨,擾亂了敵人
的視線,硬要說起來,也算是為這次扳回一局出了力。”
秦如茂:“……”
閉嘴吧,他一點都不稀罕被這麼稱讚,一點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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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和袁如是商議後,尊重大多數修士的意見,保留了秦如茂臨時首領一職,靠的是他親生兒女的胡鬨,以及滕家兒女的出色。
這是秦如茂迄今為止最最最憋屈一回,沒有之一!
不過眼下大家沒空嘲笑他,他也沒空窩火,魔族少主親自帶兵攻打的消息傳來,所有人無條件放下一切私怨,抓緊時間開始備戰。
交流賽戰場上,化神期修士除了雙方人質外,明麵上隻有魔族少主和三位魔聖,按規則,他們隻能發號施令,不能出手參戰。
然而,讓一眾道修發愁的是,從昨晚的夜襲、路上的埋伏、此時的大舉進攻來看,這位少主渾身都長滿了心眼,跟他那個隻動手不動腦的爹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祝青和袁如是找來各自信得過的同伴,一起集思廣益,暢所欲言。
“這麼一來,過去的經驗一點也沒用了,不僅沒用,還可能會誤導咱們。”
“敵人一來就搞這麼大的,指不定有什麼陰謀,我覺得還是要趕緊把人質轉移,現在的藏匿位置或許已經泄露了。”
“光轉移沒用,你沒聽那位滕小友說嗎,魔修對咱們的行動了如指掌,這說明什麼?”
——我方陣營裡有細作!
這個念頭一出,幾人目目相覷,趕忙吩咐下去,派人迅速徹查整個紅方陣營裡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