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吃掉這些心魔,它們就要傷害他的買主,他不能忍。
說完他記起自己的身份,使勁齜齜口中的利齒,認真強調,“我很凶殘的。”
滕幼可重重點頭,“我信。”
這下不止大白鵝瘋狂朝他翻白眼,連見識過滕幼可手握鐮刀收割魔物的冷冽,也心疼地看了眼這個“據說是萬惡之首”的心魔化身。
好單純的心魔啊,真是可愛得世所罕見!
滕幼可沒再逗少年,招手收回天絲,將裡麵還在奮力掙紮的心魔團吧團吧,捏成冰淇淋形狀,遞給了他,“這個味道比那些好,你嘗嘗。”
少年這些年被埋在花圃裡,早習慣了她的投喂,聞言走過來,張開嘴,鋒利的尖齒在其餘人的心驚膽戰中哢嚓一咬,小心翼翼錯開滕幼可的手,咬在了冰淇淋上。
“好吃,特彆甜。”少年一臉饜足,故意不用手去拿,就著滕幼可的手小口小口地吃起來,期間門時不時還偷瞄大白鵝一眼。
感覺自己被茶了一臉的大白鵝:“???”
很好,跟你鵝大爺來這套是吧,鵝見過的綠茶小奶狗多了,全都是空中浮雲,過眼雲煙,隻有鵝跟著她走過千山萬水,萬年長青!
少年和鵝的目光隔空相遇,劈裡啪啦火花四濺。
“胃疼,還給揉揉嗎?”少年吃完冰淇淋,一雙紅眸逐漸恢複如初,尖尖的牙齒也收回去,又變成了漂亮無害的模樣。
滕幼可盯著他左眼尾的紅痣,下意識伸手想去觸摸,快碰到時卻不著痕跡地轉了個方向,輕輕幫他揉了揉胃。
“夢魘大陸對你來說是個修煉的好地方,既然來了,你就暫時留在這裡,現在這片心魔領域應該歸你了吧?”
少年點頭,“我吃掉的那些,地盤都歸我了。”
滕幼可了然,雖然沒萬惡之首那麼誇張,但少年的確不簡單,是個極少見的強大心魔,尤其善於偽裝。
她輕鬆地把這裡的心魔頭子捏成冰淇淋正常,畢竟她經曆特殊,他輕鬆吃掉對方後半點不適都沒有,這就很厲害了。
“你是我買下的,我是紅方陣營的成員,立場彆弄錯了。”
“弄不錯,我又不傻。”少年小聲嘀咕,見滕幼可要走,急忙追上去拉了下她衣袖,“我出現在這裡,你都不關心忘憂的死活嗎?”
“那他還活著嗎?”滕幼可順著他的話問。
“我聽你的,你跟他關係好像不錯,你要是想讓他活著,我就暫時留他一條狗命。”少年酸裡酸氣道。
滕幼可目光古怪地看他,“彆這麼罵自己,你們倆在我眼裡從來都是一個人,畢竟次次都搞精神分裂,我早習慣了。”
少年:“……”
他不是很懂這話的意思,似乎又有些明白,總之人不能殺就是了。
“最後一個問題,你真的不好奇我叫什麼名字嗎?我有名字的,我不叫少年,也不叫花兒。”
“我知道,我還猜到了你的名字,你哥叫忘憂,你叫無憂,對不對?”
少年麵露驚喜,連連點頭,臉頰染上一抹緋紅,任誰也看不出,不久前他還是個紅著眼睛吃掉頂級魔物的大魔物。
大白鵝在一旁用翅膀捂著嘴,作嘔吐狀。
“可是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這是我上次殺掉故友之前,親口跟他說過的話,希望他來生可以既忘憂又無憂。
但天殺的,她那隻是個真誠的祝福而已,畢竟人之將養老,其言也善,真的不是讓他繼續追過來,分裂成忘憂和無憂的意思啊!
“因為我聰明,一猜就猜到了啊。”滕幼可笑著擺擺手,騎著鵝協同三個師伯漸行漸遠。
大白鵝回頭看像少年,一人一鵝再次目光碰撞。
少年:燉了你個扁毛畜生。
大白鵝:咬死你個綠茶魔物。
一人一鵝:嗬——哈哈!
**
回去路上,冷冽、閔實和闞天驕合力殺出一條路,滕幼可騎著鵝隻管悶頭往回跑。
一行人即將衝進紅方陣營時,正趕上有魔修溜進營地,成功救出了一個魔聖人質往外逃。
彼時是秦如茂帶人守內,袁如是在外禦敵,祝青等人原地休整。袁如是來不及回防,秦如茂手底下有人被魔物鑽了空子,布防泄露亂成一團,祝青當機立斷帶人追了出來。
滕風輕衝在最前方,雙眼激動地盯著那個救人的女魔修,腦子一抽高呼一聲,“還愣著乾什麼,你帶人先走,我斷後!”
說完她和那女魔修雙雙一愣。
滕風輕:糟糕,見到上輩子的好友太興奮,不小心搞錯陣營了!
女魔修:臥槽,什麼情況,原來這位也是他們黑方陣營埋下的釘子?夠隱蔽的!
眼見祝青、秦如茂等人陸續追上來,滕雲淡和爹娘就在祝青身後,滕風輕左右為難,她既不想好友被殺,也不能當著親友的麵臨陣倒戈。
怎麼辦,好友馬上要被包圍,是抓人還是放人,她必須做個選擇!
千鈞一發時,滕幼可騎著鵝斜衝過來,大白鵝腳底下一絆,她嗖一下被甩出去,不偏不倚砸向了女魔修和人質。
“嗷嗷嗷,爹娘長姐二哥,救命呀~~”
砰砰兩聲,她撞飛了女魔修,將人質砸進土坑裡,一臉無辜地爬起來,被圍上來的一家人噓寒問暖。
“二丫傷到沒有?”
“嚇到我的心肝寶貝了吧。”
“小可沒事吧,你彆嚇姐姐。”
“妹妹彆怕,二哥在!”
被撞飛出百米開外的女魔修疼得齜牙咧嘴,看了眼被那一家人踩在腳下口吐白沫的魔聖人質,抽了抽嘴角,爬起來扭頭就跑。
——救命,這位魔聖前輩怕是要被氣瘋了吧,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