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蓮看著被紅蓋頭遮去精致容顏,卻遮不住一身嬌羞的新婚妻子,雖然清冷的眼底溫柔滿溢。
“該入洞房了。”
新娘子點頭。
“這身衣服是不是很重,我抱你。”
“嗯。”
一對新人的背影消失在新房門口,龍鳳喜燭在粉紅色的旖旎氣息中亮了整夜,燭火時而羞紅,時而小臉通黃。
從此,夫妻倆過上了沒羞沒臊的日子。
百裡蓮早出晚歸出去“教書”,勤勤懇懇,閻蘿一大半時間在附近的酒樓劈柴打雜,偶爾去大戶人家住幾天“幫忙接生”。
百裡蓮:我家阿蘿劈柴劈太多,總拿斧子手上都起了繭,每次去給人接生弄得一身血氣,真是太辛苦了。
——我要更努力才行,今年一定要多破幾個大案,先定個小目標:年底前抓到狡猾的千麵神偷,還有凶名在外的頂級殺手女閻王。
閻蘿:我家蓮郎教書不易,有時候回家眉頭緊鎖,把自己關在書房奮筆疾書,定是被那些嬌生慣養的少爺們欺負了,隻能用文字發泄。
——我要更努力才行,今年一定要多接幾單任務,最好在年底前乾票大的,就是錦衣衛那個神神秘秘的指揮使有些難搞,做事得額外小心。
夫妻倆默契地發下宏願,老天爺仿佛聽到了般,當晚就讓他們倆在某貪官家中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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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直接聽命於龍椅上那位,素來囂張跋扈,在朝中樹敵無數。
上一任錦衣衛指揮使死於仇家暗殺,由於仇家太多,至今都未能查出到底是哪家、亦或哪幾家動的手。
這一任學聰明了,被欽點為指揮使的當日便以銀質麵具遮住真容,據說就連露出的眼鼻和下巴,都有易容的痕跡。
#隻要你們不知道我是誰,你們就暗殺不到我#
因為這張麵具以及易容效果,蒙麵混進來的閻蘿並沒能第一時間認出她那老實憨厚的書生夫君。
百裡蓮自然也想不到,被他列為小目標之一、此刻正衝他抹了下脖子狂笑挑釁的頂級殺手,會是家中那個靦腆易害羞的嬌妻。
百裡蓮:拿下她,用功勳給阿蘿求個金口玉言的身份!
閻蘿:嗬嗬,想抓我?看老娘不拍爛你的狗頭!
電光石火間,夫妻倆激烈地交起手來,招招狠辣,直指脈門。
三個回合後,兩人雙雙後退一步,神色皆凝重幾分。
百裡蓮:難怪她至今不曾落網,身法詭譎招式靈活多變,著實棘手。
閻蘿:這個狗頭子工夫還不賴,三個回合都沒被她打趴下,嘖,本來還想早點收工回家找夫君呢,煩死了。
兩人休息夠了,再次迎麵而上,拳掌交加引得風聲獵獵,腿法快到踢出了殘影,由於勢均力敵,誰也占不到便宜,狀況陷入膠著。
唰一道寒光,百裡蓮的利劍橫在了閻蘿脖頸前,與此同時,閻蘿藏於袖間的匕首也點在他左胸口。
不管誰,隻要稍稍一用力,對方的小命就得玩完,但打到現在,兩人心裡很清楚,他們快不過對方,隻有同歸於儘的下場。
百裡蓮:我不能死在這裡,我娶了阿蘿,這輩子定要對她負責。
閻蘿:夫君老實好欺負,沒了我不知道會多傷心,我必須活著回去,守著他過日子才行。
兩人定定看著彼此,一瞬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退意。
閻蘿不失時機道:“你是笑麵閻王,我是女閻王,閻王見閻王,兩眼淚汪汪。”
百裡蓮讚同,“有道理,都是送人下地獄的,何嘗不是緣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閻蘿莫名覺得,狗頭子這文縐縐的說話方式,多少有點像她那喜歡掉書袋的書生夫君,手中匕首稍稍拿遠。
而聽完她那直白接地氣的表達,百裡蓮亦想到了自己那率性可愛的妻子,手中利劍輕輕抽離。
“念在死者生前無惡不作、死有餘辜的份上,今日本指揮使暫且放你一馬。”
“嗬,我也隻用了三成功力,要不是趕時間,你現在已經趴著跟我說話。”
“哦,你竟然用了三成功力?我其實隻用了兩成。”
閻蘿:“???”
臭不要臉!
一旁,趴在屋頂上全程看完兩人打鬥的滕筠狠狠鬆口氣。
還好,看樣子兒子兒媳短期內都打不過對方,單純就是死鴨子嘴硬,她不用擔心白發人送黑發人。
她拍拍懷中鼓囊囊的小包袱,美滋滋拎起今日的收獲,站起來時故意重重踩斷一片瓦,發出哢嚓一聲。
“哈哈哈哈,千麵神偷到此一遊,後會有期~~”上次多虧兒媳婦幫忙轉移視線,這次就當還她人情啦。
隻是回了下頭,兩個小目標就一同溜之大吉的百裡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