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推脫著,再一次走遠。
這次是真的走了,從腳步聲到氣息一起消失,假山洞內,三個高手彼此打個安全的手勢,這才從緊貼的假山石上剝離。
“一石三鳥,這會是誰的大手筆?”滕筠將自己的仇家在腦海中過一遍,發現人太多,一時竟數不清。
她關鍵時刻沒出賣另外兩人,已然洗清嫌疑,三下五除二解開束縛住手臂的繩子,活動肩膀。
顯然,她一開始就沒被捆住,隻是為了讓兒子兒媳安心,這才沒繼續掙紮。
閻蘿、百裡蓮見狀,哪還不明白怎麼回事,隻不過若不是三人之一,那幕後設局之人就更棘手了。
一口氣算計他們三個,再加上這個作為魚餌的高官,說句能量通天不為過。
夫妻倆異口同聲:“你現在在懷疑誰?”
互相嫌棄地彆開頭:“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一起沉默:“……”
滕筠饒有興致地看他們倆鬥嘴,末了擺擺手,“賊不走空,我先去開工了,你們倆慢慢吵。”
她身形一動,洞口處的百裡蓮想攔,不料這假山洞內另有玄機,頭頂上還藏著出口,滕筠幾個騰躍就沒了人影。
“難怪她最初敢躲在山洞裡,原來早就找好了退路。”他說著,抽刀欲攔下閻蘿,兩個目標裡總得留下一個。
一回頭,哪兒還有那女閻王的影子?
走上前一看,這回不是頭頂,問題出在腳下,竟然有條縫隙通往一旁的湖泊。
百裡蓮:“???”
這假山是個篩子嗎,怎麼到處是暗洞,一個個都溜得這麼利索。
既然如此,那就各做各的,他也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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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目標所在的主院中柴房著火,火勢飛速蔓延,府中下人不明所以,紛紛衝出來打水救火。
場麵混亂不堪,尖叫聲此起彼伏,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手無法瞄準,頓時變得極為被動。
滕筠易容成當家主母身旁大丫鬟的樣子,像模像樣地指揮著一群仆婦小廝救火,沒一會兒就挨個房間踩完點。
憑借過人的專業能力,她找到了這家藏寶的密室,就在看似不起眼的馬廄裡。
“裡頭肯定有埋伏,誰去誰傻。”
剛嘀咕完,滕筠就見她那膽大包天的兒媳婦閃身衝進馬廄,看樣子她暗殺的目標躲在裡頭。
沒等她過去攔人,她那好大兒也緊跟著入內,不用懷疑,他同樣發現了其中的不妥。
——問題來了,兒子兒媳這麼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這個當娘的能臨陣退縮嗎?
也不知背後是何等大人物,但再大也大不過龍椅上那位,心一橫,她飛快易容換裝,轉眼便換了副模樣。
不久後,埋伏在馬廄附近的人眼睜睜看著當今聖上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點上火油拉弓射箭的手,微微顫抖。
一人問帶頭首領,“怎麼辦,還按原計劃動手嗎?”
首領的表情比吞了蒼蠅還憋屈,“動什麼動,哪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假的,但是萬一呢?你今晚敢動手,信不信明天就能被扣上頂謀逆的帽子,抄家下大獄?”
被噴得狗血淋頭的手下:“……”
“還愣著乾什麼,弓箭手原地待命,其他人跟我上,抓活口!”
“是!”
十餘人飛快靠近馬廄,恰好聽到裡頭傳出的打鬥聲,這是動手的信號,大家再不遮遮掩掩,叫喊著衝進去。
馬廄後方的地下密室內,此刻倒了一地身穿黃馬褂的男子,橫著豎著趴著躺著皆有。
衝進來的人不敢耽擱,立馬檢查這些人是死是活。
拉起來一個,“頭兒,是陛下,一劍穿心。”
再翻過來一個,“頭兒,這個也是陛下,脖子被掰斷了。”
“這邊這幾個都是,陛下們被毒死了,好慘……”
“這位陛下流了好多血,救還是不救?”
帶頭首領:“???”
他就不問怎麼做到這麼多陛下的了,畢竟有千麵神偷在,就是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半夜出來搞事,會隨身帶這麼多黃馬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