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蓮笑著解釋,“臨時和人換了班,我改日再去,今天回來陪你和孩子。”
實際上是他心緒不寧,今晚這出伏擊讓他迫不及待想見到妻子兒女,親眼確認她們安然無恙才能放心。
背後人竟連他這個指揮使都一並算計上,哪怕他的身份隻有皇上和極少數幾人知曉,他還是有種被毒蛇盯上的緊迫感。
如果動手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事情就更不妙了,他得儘快暗中查清真相才行。
心思煩亂間,他忽然抽動鼻翼,想到此前種種,隨口問道:“阿蘿,婦人剛誕下麟兒,是不是身上都會沾染這樣的奶香?”
閻蘿心裡突地一跳,隻覺得夫君這問題毫無預兆,和今晚的事過於巧合了。
“是啊,孩子還小,一日要吃好幾回奶,當娘的或者自己喂,或者在乳娘喂完後抱過來哄,難免會沾上一些。”
她邊說邊留意百裡蓮的神色,暫時沒看出什麼不妥。
一定是她多心了,夫君武藝平平,不可能是那個能跟她打個不相上下、出手陰險狠辣的狗頭子。
百裡蓮的確沒往自己妻子和母親身上想,聞言目露溫柔,深情道了句,“要照顧兩個孩子,辛苦你了。”
“說得哪裡話,都是應該的,你為了這個家奔波在外,更加辛苦。”
夫妻倆凝望彼此,牽著手甜甜蜜蜜回屋,將兩個孩子哄睡,一轉眼就開始了沒羞沒臊的夜生活。
在隔壁屋使勁翻白眼的百裡風輕:“……”
吱呀吱呀這麼久,那張床怎麼還不塌?
爹娘知道他們兩夫妻剛在外頭打完一架,回到家又接著打嗎?
這樣下去,她是不是很快就能見到上輩子那個命運多舛的妹妹了?
斜眼掃了眼呲呼呲呼睡得香的百裡雲淡,她嫌棄地撇嘴。
——但願這一次,妹妹能健康平安地長大,求求了。
不久後,哢嚓一聲悶響,隔壁屋的床終於塌了,小女嬰在深夜發出了咿咿呀呀的狂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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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過後,千麵神偷銷聲匿跡,頂級殺手不再接單,錦衣衛指揮使許久沒抄家,整座京城似乎都跟著安靜了幾分。
百裡蓮利用錦衣衛的耳目,暗中調查伏擊的真相,不料頻頻遇阻,這一查就是七年。
七年過去,百裡風輕已經出落成眉眼標誌的小姑娘,主動跟著她祖父百裡奚習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小姑娘天生神力,不怕苦不怕累,小小年紀便能拉開一石的弓,箭法更是百發百中,府中人都說,百裡家這是要出一位女將軍了。
百裡雲淡和她胞姐正相反,乾啥啥不行,調皮搗蛋第一名,隔三差五就能闖個禍,惹得學堂的夫子頻繁登門控訴。
這一日,閻蘿才狠狠修理了拆家的百裡雲淡一頓,忽然頭一暈,險些昏倒。
百裡蓮聞訊,急忙請了王院判上門為她診脈,王院判前腳笑嗬嗬離開,英國公府上下便傳開了一則天大的喜訊。
——時隔七年,世子夫人又有了身孕,已經兩個月有餘,他們英國公府又要迎來一位可愛的小主子啦!
剛準備接單重出江湖的閻蘿:“……”
已經踩好點即將動手的滕筠:“……”
察覺兩個老對手異動,布下天羅地網等著抓人的百裡蓮:“……”
三人不約而同再次開始蟄伏。
想趁機再算計他們一波、結果算計了個寂寞的幕後真凶:“?”
八個月後的某日,英國公府上空彩霞漫天,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女嬰呱呱墜地,哭聲響亮,取名百裡幼可。
“哇——哇——”
滕幼可扯著嗓子使勁乾嚎。
娘呀,你可算把我生下來了,升仙塔這試煉太變態了,它就是為了看咱家的八卦,非要高度還原滄海界的劇情,我變成小蝌蚪整整等了七年,七年啊,乾著急就是出不來!
[宿主,這次你還要再睡七年嗎?]
“不了不了,這裡不是修仙界,沒有靈丹妙藥給我保命,彆說睡七年,我敢睡七天不醒,都有可能被當做死掉埋了。”
她暫時控製不好軟趴趴的小身體,隻能努力睜開眼,激動地打量這個新的養老世界。
沒過多久,就聽穩婆低呼一聲:“快看,二小姐的樣子不太對勁,眼歪嘴斜,還不斷流口水!”
滕幼可:“???”
救命,目測這一傻就是七年……
不就是看個熱鬨,要不要把劇情搞這麼凶殘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