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阿姨這輩的人很吃這一套,有種被尊重的感覺,對衛誠的印象瞬間拔高一個台階,高興道:“好好,阿姨認識你了,衛同誌真是個不錯的人啊,彆人還亂傳喜子跟你沒前途,說什麼一朵鮮花插牛糞,淨瞎說,我看很好的嘛。”
汪紅英聽著越說越不像樣,趕忙阻攔道:“好了,彆說了,咱們上班時間快到了,走啦走啦。”朝樂喜揮揮手,迅速拉上人離開。
“一朵鮮花插牛糞?”衛誠低喃這句話。
樂樂興奮舉手表示:“我聽過,就樓裡幾個爺爺奶奶講的,說未來姐夫啥啥不好,姐姐看上你白瞎了……唔。”
樂喜死死捂住弟弟叭叭的嘴,向衛誠尷尬一笑:“他小孩子亂說的,你彆介意哈。”
樂樂唔唔掙紮,“木有,窩頭頭聽到滴。”
樂喜使勁揉了揉他的腦袋,警告小家夥乖乖保持安靜,而後馬上送他去上學。
路上她和衛誠解釋,之前是有人得知他們定親的消息後胡說八道,這事兒他也是知道的,都是那些人閒著沒事乾亂講,主要針對的是汪紅英,跟他沒多大關係。
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大家都知道他其實也挺有本錢的,沒什麼人再瞎傳了,完全不用在意。
衛誠怎麼可能不在意,誰不想對象因為自己而驕傲,被大家羨慕誇讚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有奚落不看好。
上次她和他說起這場風波,他竟然都沒往深裡想,總歸是他不夠好,才讓她承受這些流言蜚語。
衛誠想著這件事沉思了一路,心裡某些觀念開始發生轉變。
如果說之前他在工作等事上隻是想求穩,一貫注意保持中庸之道的話,那麼現在不一樣了,或許他可以試著往上躥一躥,看看上頭的反應。
若是成功,代表他們不會在意他這個昔日的資本派後人往上攀爬,那他便有機會做出些成績來提高身份地位,為樂喜和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證明她沒看錯人,瞎眼的是彆人。
再一個,樂喜都在上進努力,未來會越來越好,如果他還原地踏步慢慢來,遲早會跟不上趟,說不定哪天就會被她落下。
心頭閃過一係列的想法,衛誠麵上不露聲色,送完樂喜姐弟便行動了起來。
前段時間站裡畜牧科忙不過來,從其他部門調人過去幫忙,辦公室分到一個指標,但因為去做的活比較臟累,大家都不願意乾,最後經過投票,衛誠這個新來的被推選出來填補名額。
所以衛誠現在暫時由畜牧科管,平時乾的話確實有點累和臟,但對他來說還算輕鬆,畢竟在大草原那麼多年都過來了,哪還會應付不了這些小活計,兩者的繁重程度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他做的輕鬆,畜牧科的領導滿意,辦公室的前同事們也很佩服,隻等他熬過畜牧科這段繁忙的時期,便能再被調回辦公室,繼續當悠閒的文員,而不是乾臟活累活的畜牧科小工。
在兩個工作之間,隻要不是傻子,一般都喜歡前者,但衛誠現在想選後者。
他回辦公室找到領導,申請等借調時間過去後留在畜牧科。
領導聽了很驚訝,勸他:“你可要想好了,雖然在畜牧科容易乾出成績,但咱們辦公室多輕鬆自在啊,站裡不少人都想往這兒擠呢,你還想往外跑?”
衛誠心裡的想法轉了轉,選擇坦白說:“正因為辦公室太安逸了,我才想留在畜牧科,您也知道我剛處了對象,以後還打算成家,所以現在需要努力做出點事,如果能往上走走,彆人往後也不會再說她嫁給我是沒眼光,一朵鮮花插牛糞。”
最後一句自嘲的話說完,領導差點噴出嘴裡的茶,咳嗽著笑道:“好哇,原來是這個原因。”
他瞅瞅衛誠的形象,暗道人家講的可能也沒錯,不過男人嘛,外貌其實不重要,有能力有本事才是關鍵,如果手裡再有點小權小錢啥的,那就更好了,到時彆說人長得差,便是醜得沒眼看的矮矬矬,那也有姑娘家爭著搶著要,更不會有人嘰嘰歪歪說他這這那那的,隻會滿嘴誇。
他是男人,他理解衛誠,可要放人,還真有點不舍得,畢竟之前用的很順手來著。
他沒有馬上答應這事兒,隻說考慮考慮,還要和畜牧科那邊的領導以及站裡溝通一下,事情不是他一個人決定就可以的。
“你回去也再想想,彆是一個衝動就決定去了,回頭乾不下去又後悔。”
領導表情嚴肅地說完這句話,打發他離開。
衛誠觀察到對方隻是勸他慎重,並沒有露出彆的意思,心裡差不多有了譜。
他點頭應下,清楚即使站裡不禁止他試圖往上爬,但目前開始的這第一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仍需要耐下心等待。
原本按照他的打算,不會這麼快就展露出野心,但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現在他有了加快腳步的欲望和動力。
隻要一想到能讓樂喜不再被人嘲笑眼瞎,嫁給他後可以挺直腰板,狠狠打那些人的臉,他就渾身充滿力量,乾勁十足。
然後,站裡的同事們便發現衛乾事變了,從平靜隨和變得朝氣蓬□□來。
這人精氣神一好,喜事也跟著來。
門衛小哥那邊收到一份報社專門寄來的今日報紙樣本,指名給衛誠。
他送過去時不小心瞄到上麵登錄的一則報道,眼睛一下子睜大。
好家夥,衛乾事真給他們畜牧獸醫站長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