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舅跺腳,“我知道,可就是憋氣啊,眼看都要把一群人全送進去了,結果突然給咱來這麼一出,真的大丈夫?感覺他們不講武德!”
衛誠倒是沒多大意外,剛才就說了,那個二哥算是這幫人的頭目,平時胡作非為都是由他帶頭,他這時候如果敢一力承擔所有責任,是能夠將其他人都撇清,隻法判他一個的。
他對此有所預料,但猜測幾率不大,沒想到還真發生了。
這後麵若是沒人推動,他可不信。
衛誠思及那人‘二哥’的稱呼,大概能猜到背後出主意的人是誰。
但對方鑽的是律法空子,走的門路也讓人挑不出毛病,他們想借此將他扯出來不大可能。
他沒忘記,打散那夥遊蕩的街頭霸王才是他們此次的主要目的。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而那個‘大哥’也滑不溜手,他們沒必要貿然招惹上對方。
就是可能會讓樂喜失望了。
樂喜得知後確實有一點點失望,沒想到都到這個份上了,還能讓許強給逃過一劫。
該說不愧是女主弟弟嗎?身上是不是有女主光環的庇護啊,這樣都能沒事。
幾天後,隨著主要人物認罪伏法,這件事迅速落下帷幕。
結果不出所料,被抓的人裡隻有‘二哥’需要承擔刑事責任,被重判了十年,其他人都是民事責任,分彆被拘留警告教育等等,還有需要給苦主家屬們大筆的賠償。
那些家屬見主要人坐牢,沒坐牢的又賠了他們不少錢,對此已是很滿意了,自然不會再追究什麼。
事成定局,汪小舅他們明白這樣已經是極限,再揪著不放反而會顯得他們是鬨事的,於是便招呼大夥收了手。
然後等許強他們出來時,他帶著朋友暗中將人挨個胖揍一頓,警告以後再在街上看到他們這群人,必定見一個打一個,見一次打一次,說到做到。
許強起初還想報警求助,妄想也把汪小舅等人抓進去蹲幾天。
可他在警察那裡才留了案底,人警察根本不鳥他,或者隨便將他應付走,懶得為他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浪費力氣,他報了也沒什麼用。
許強氣得肝疼,不信邪地到街上晃悠一圈,轉頭又被摁住爆打一場,才徹底服了,滾回家老實養傷。
他媽還不知道他受過什麼傷,見他非要躺床上養傷,還給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並在他表麵的傷好了後生出給他說媳婦的主意。
在許媽看來,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心不定性,還跟小時候一樣調皮搗蛋,主要可能因為沒娶老婆,人才長不大,如果結了婚有了媳婦,他肯定能安定下來好好過日子。
許媽將這些話和許虹一說,許虹深以為然,讚同給弟弟說門親事,早點成家立業。
許媽馬上開始給兒子張羅婚事,許強知道後不免想到那天碰到的小美。
其實他很早之前就認識她,兩人是一個學校的,他比她高幾級,偶爾會欺負她一下逗著玩,直到他輟學回家見不到她人,再見便是那天街上碰見,沒想到她已經長這麼大了,還挺對他的胃口。
如果家裡一定要給他娶媳婦,他倒不是不可以給她一個機會,讓她當他老婆。
許媽得知強烈反對,“她家都帶頭告過你耍流氓,差點給你定流氓罪進監獄,你還想把她娶回來?娶回來乾啥?專門氣我嗎?!”
許強卻不以為然:“那是他們誤會我了,我這不是沒事嘛,再說把她娶回來以後,她就是咱家的人,到時還不是你說了算,你如果記恨他們告我,更應該同意這門婚事。”
許媽被他說得恍然大悟,拍手誇還是兒子聰明,這樣確實最能解氣,還可以白得一份豐厚嫁妝,正好填補之前賠償出去的窟窿。
許強得意洋洋,躺家裡靜等他媽給他把媳婦迎進門。
母子倆甚至連同許虹都非常自信,根本沒有想到人家會不答應,結果興衝衝地上門提親,理所當然地被拒之門外,還要糾纏時便被打了出來。
小美爸爸已經升了職,一家人正準備搬家離開,自然不怕得罪他們,把人趕出來後可勁指著他們鼻子罵。
“你們也不瞅瞅自家兒子啥樣,癩□□想吃天鵝肉,一個要工作沒工作要長相沒長相的混人,竟然也敢肖想我們雙職工家庭的嬌嬌女,哪來的夠膽?啊呸,滾!”
而且他家閨女才多大,竟然就被那什麼許強惦記上了,說不定上次那事都是有預謀的,想想就覺得人有病,還是趕緊遠離的好。
等把許家人罵走,小美爸媽迅速收拾家當,連夜帶著孩子走了。
許家那邊還不知道,許媽被人拒絕,還那麼罵了兒子一通,心裡很是不忿,回去對許強說了小美家不少壞話,讓兒子不如換個人選,她一定給他說來。
可惜許強執拗勁上來,就是要娶小美,嚷嚷道:“他們嫌棄我沒工作,你們給我找個正經工作不就行了!”
至於長相問題,這個是天生的能咋辦,被他直接忽略不提。
反正隻要他有了工作有了本事,長啥樣一點不重要,小美爸媽照樣會把閨女嫁給他。
他想得很好,催著許媽趕快給他找工作,許媽哪有什麼法子,又去找許虹,許虹自己都沒工作,隻能找曲立黨。
曲立黨:“…………”
想罵娘,可他娘緊張還沒出生的寶貝孫孫,認為不過是區區一個工作崗位,哪裡比得上她的金孫重要,讓他隨手給辦了。
曲立黨無法,隻好趁著剛鎮住眾人的威勢還沒消下去的時候,根據許家挑挑揀揀的要求,最終給他們弄到一個臨時工的學習機會。
許媽很不滿意,許虹也挺嫌棄。
她們想要的是一個好崗位,正式的、上任能立馬拿工資的那種,結果就這?
還臨時工的學習機會,打發叫花子呢。
曲立黨撂手不乾:“就這個,愛要不要。”
許家母女不滿,但許強得知工作所在的地方,立馬迫不及待地答應下來。
臨時工沒關係,他去!
等到時候,嘿嘿。
許強做著白日夢時,樂家這邊很是熱鬨。
樂順特地買了很多好菜,讓汪紅英拾掇出來,請汪小舅和衛誠過來喝酒,感謝他們之前幫忙。
汪小舅和衛誠都不居功,一個是為了姐姐,一個是為了對象,理所應當的事兒。
“可惜最後棋差一招,不然……”汪小舅乾了一杯酒感歎,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樂順擺手勸慰:“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了,咱不能不知足,那些人無法無天慣了,早晚會自取滅亡。”
衛誠敬酒道:“你們這幾天做的不是挺好,有時候進去不一定是壞事,呆外麵也不一定是好事。”
聽到這番意有所指的話,汪小舅迷霧頓開,若有所悟,和未來外甥女婿對視一眼。
一切儘在不言中。
汪小舅抖了抖來了精神,和他碰一杯,點點頭:“行,我知道了,咱爺倆碰一杯,姐夫來來來,一起走一個,今天啥也不想,喝個痛快!”
他們三個在這邊喝得起勁,汪紅英帶著樂喜和樂樂坐在另一頭慢慢吃菜。
樂喜明天就要去廠裡報到當臨時工了,汪紅英正叮囑她一些注意事項。
“十個人爭一個蘿卜坑,競爭激烈是肯定的,你去了彆管其他人,不論彆人怎麼勾心鬥角耍弄手段,隻要不沾到你身上,你就當沒看見,他們也不會打你主意的,你和他們不一樣。”
彆人是搶破了頭要留下,樂喜卻隻是去玩玩的,對他們造不成威脅,隻要她自己能繃住了彆摻和進去,他們就不敢對她做什麼。
所以汪紅英並沒有多擔心,隻是照例囑咐一番。
樂喜聽完點頭,轉而問:“那小舅舅呢?”
她走了沒事,汪小舅可還要頂上去呢,到時怕不是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這讓她有種人家辛苦幫了她忙,她卻反手推對方跳火坑的感覺。
汪紅英和她一起望向對麵喝得正歡的那個人,搖搖頭道:“這事兒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到時看他自己的本事唄,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想要有所得,哪能不付出的。”
樂喜:行吧,親姐姐都不擔心,她擔心什麼呀。
樂順他們這頓酒沒喝太久,因為明天還要上班,喝到差不多的時候,汪紅英就過去叫停了。
三人都是有點酒量的,除了樂順喝酒上頭顯得比較醉外,另外兩人臉都沒紅,看上去還很有餘地。
汪小舅喝嗨了,還想繼續,被汪紅英揪著耳朵教訓。
樂喜起身走到衛誠身旁,問他怎麼樣。
衛誠在桌下偷偷拉她的手,說還成,人沒什麼感覺,隻是微醺。
樂喜感覺到他手上不同尋常的熱度,撤了他的酒杯說:“我不信,你起來走兩步瞧瞧。”
衛誠眨眨眼,聽話地站起來走了走,忽然腳步一個踉蹌。
樂喜趕緊扶住他,聽他一本正經道:“我沒醉,真的。”
樂喜:“……”八成是醉了。
這下人還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