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舅不見外地從他帶過來的紅棗兜裡撿出一顆,自己咬一口直說甜,剩下半顆直接塞進大外甥樂樂嘴裡,舅甥倆吃的滿嘴香。
樂順瞧他們饞貓的樣子,自己忍不住也嘗了口,覺得這紅棗確實不賴,而且個頭還挺大的,和他們本地賣的不太一樣。
衛誠解釋道:“這是西北那邊來的,我因為跑過幾次農業局的關係,和那邊有幾個認識的人,知道來了這種棗子,就給你們弄來點嘗嘗鮮。”
之前樂喜煲湯用的是本地小棗,這種西北大棗做甜粽子花饅頭比較合適。
當然,它也可以曬乾煲湯,不過樂喜更喜歡拿它當零嘴吃,前世她就是這麼乾的。
而樂順和樂樂不愧是和她一家的,同樣喜歡磕棗,覺得做熟了反而沒有那個特殊的味。
衛誠見他們都喜歡,不禁慶幸自己送的多。
當時準備時樂喜還說儘管送,絕對不會浪費,反而是那些蟲草阿膠啥的送過來可能沒用,容易被擱到櫥櫃深處落灰。
不過有會煲湯的汪紅英在,那些大概也不會被放到壞掉。
閒話片刻,汪紅英那邊在樂喜的搭把手下很快完事關火,打算上菜吃飯了。
屋裡說話的男人們見此都不乾等著充大爺,趕忙起來幫忙,擺桌子的擺桌子,端菜的端菜。
最後桌子擺好,菜上完,幾個人坐下剛好圍滿家裡那張小餐桌。
衛誠作為新任毛腳女婿,開吃第一時間先向嶽父大人敬酒。
樂順美滋滋地喝了。
同一時間,樂喜也給汪紅英倒了杯茶。
汪紅英不喝酒,同樣美滋滋地地喝了這杯茶。
敬完兩位長輩,衛誠轉而又開始敬汪小舅,以後倆‘兄弟’就是差輩兒的親戚了。
汪小舅美道:“本來還想跟你做兄弟,但是誰讓你偏要當我外甥女婿呢。來,大外甥女婿,咱再走一個。”
兩人連喝幾杯,被樂喜趕忙阻止,以下午還要上班為由讓他們少喝。
汪紅英跟著勸:“彆光顧著喝酒,都吃菜呀,嘗嘗我的手藝退步了沒。”
樂喜當先給樂順加了筷子魚肚,而後自己也吃上一口,頓時覺得比起自己做的那些飯菜簡直是無上美味,給後媽比大拇指。
由她帶頭,衛誠和汪小舅也都很給麵子地在嘗過後連連點頭誇讚。
汪紅英笑得合不攏嘴,不停催促他們多吃菜,這頓她做得多,爭取全吃完。
桌上好幾個大人,更彆說還有三個胃口比較大的男同誌,飯菜最終如汪紅英所想的那般,果真被消滅得一乾二淨,湯都沒剩下一滴。
汪紅英分外滿足,洗碗都不讓樂喜插手,自己心情很好地去忙活,叫她回屋多陪樂順說說話。
她嫁出去這幾天,要說家裡最不適應的是誰,那就非樂順莫屬了。
樂喜不知道,在她出嫁那晚,樂順都沒能睡著,高興閨女終於長大成人出門子了,又擔心她以後在夫家的生活,翻來覆去的越想越睡不下,第二天是帶著倆熊貓眼去上班的,為此還被工友調侃了。
這些事,樂順自己沒有說,汪紅英也不會多嘴地告訴樂喜,隻能讓樂喜回來的時候儘可能多地陪陪他。
樂喜不清楚這裡邊的情況,但她還挺樂意陪樂順說話的,便進屋和衛誠一塊同樂順聊天。
他們在這邊說著,汪小舅就擱一旁捉弄樂樂,大人的談話加上小孩子的歡笑,氣氛很不錯。
隔壁鄰居聽見直撇嘴,眼裡卻滿是羨慕向往。
樂喜陪樂順聊到最後,樂順問她最近在做什麼,眼瞅著快開學了,叮囑她該為上大學準備起來了。
這倒是,畢竟到時可是要學俄語的。
提到這門語言,樂喜下意識看向衛誠。
衛誠替她回道:“爸放心,我最近都有找時間教阿喜俄語,開學前應該能幫她打好基礎。”
嗯,雖然教課的時候大都在床上,但怎麼教不是教,那種方式能叫樂喜記得最深、學得最快,那就是好的。
最高領導不都說了,甭管白貓黑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這和他教樂喜俄語的方式一個道理。
因此衛誠講得那是一個坦然,絲毫沒有心虛。
深知內情如何的樂喜差點上手掐他,但那種事不好說出來,何況還是在長輩們麵前,隻好任由他在那兒滿嘴跑火車。
其實並沒有,衛誠認為自己說的都是事實,就問哪樣不是真的?
樂喜:…………
可惡,這個厚臉皮的家夥,回家再收拾他!
衛誠講完輪到樂喜,她趕緊收回心神,想到剛才樂順的問題,將自己最近搗鼓的那件事講了講。
樂順聽完禁不住皺眉。
樂喜以為他不讚同,誰知卻聽他說:“你想做這件事補貼家用很好,但是注意儘量不要租給咱們家屬院這邊的人。算了,我就當沒聽過,你們悄悄的做,不要讓他們知道。”
一旦大家知道,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與其到時同他們纏磨,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讓他們知道這事。
一般沒事他們這邊的人不會往大柵欄那邊去,應該能瞞得住。
樂順這樣倒是和樂喜之前想到一處去了。
樂喜點頭應下:“放心吧爸,我悄悄的弄,動作快一點,到時即便消息傳到這邊來,房子也都租出去了,讓他們想通過所謂的人情來占便宜都沒機會。”
再說能做出這種事的畢竟還是少數,她也有辦法應付,不用那麼防備。
樂順看出她對此有數,就沒有多擔心了。
之後沒過多久,上班時間快到,這頓飯也就此散去,大家該去乾嘛的乾嘛。
樂順他們親自送樂喜兩人下樓,看著小夫妻拉著手坐上電車離開,才轉身往廠裡趕。
樂喜這廂沒有直接回家,先送衛誠到畜牧獸醫站,而後自己才回去。
到家時,老爺子已經吃完飯,表姑也在,還幫樂喜把鍋刷了把碗洗了。
得知樂喜正在搞院子出租的事,表姑十分好奇,跟著樂喜去監工的時候看了看,覺得這法子好,瞧得她都想給自家女兒女婿租一間來住了。
表姑家有兩兒一女,三個孩子都結婚了,其中兩個兒子有自家單位分的房不缺地方住,但女兒嫁的那家不行,孩子多,房子又小,一大家子擠在二十來平裡,平常做什麼都不方便,還老容易拌嘴生閒氣。
本來這樣的人家,她都不同意閨女嫁過去,但是誰讓孩子自己認準那小子了,說是看上他的人,不是看上他的家,所以鐵了心要跟人家過日子。
過日子就過日子吧,你要說過得好還行,可是瞧瞧他們現在住都住不開,還過個鬼的日子哦。
表姑一臉糟心地和樂喜吐槽一番,然後興奮道:“不知道阿喜弄好後能不能給咱留一間?”
以她的見識,表姑深知到時這些屋子肯定不愁租,她可不得提前幫糟心閨女預定下一間嘛。
“這……”樂喜猶豫,都已經決定儘量不租給親戚鄰裡了,現在卻被表姑提起。
好在表姑大概清楚她的顧忌,連忙又補充道:“你放心,咱肯定不白租,我就是想替她先占個坑,到時候房租該咋交就咋交,親兄弟明算帳嘛。”
反正交房租的也不是她,合該是她那個便宜女婿出這個錢。
樂喜明白話說到這個份上,她算是沒了拒絕的餘地,而且表姑是明事理的人,同那些可能會生出麻煩的鄰居不一樣。
“那行,我給您留一間好的,您回去先問問表妹願不願租。”
彆到時候人來了卻不願掏租金,說都是親戚借住什麼的,那樂喜可不慣著他們。
表姑得到準話,高興得連忙回去找閨女說這事兒。
之後樂喜一直沒收到她的回信,也不知道商量的怎麼樣。
兩天過後,衛誠給樂喜弄來一台麵條機,同時他也要出差忙活起來了。
雖然隻是白天出去,晚上還會回來,但樂喜仍舊感覺到一點不舍。
衛誠於是提議:“那我今晚多教你幾句俄語,溫故知新?”
瞬間領會他什麼意思的樂喜:“……!”
想得美,滾去工作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