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更(1 / 2)

袁明在雲山縣雖然諸多掣肘,不能放手剿匪,但卻一直沒有放棄過這個念頭。

他來這裡兩年,早已經將雲山縣周圍的流匪據點跟實力都摸排清楚,在風瑉前去定州的時候,他跟恩師一起確定了這些寨子裡哪個是要點,製定了三條進攻路線。

桌麵上鋪開了雲山縣的地圖,山脈、河流地形都描繪得十分精致。

袁明一指點在三處,眼中燃燒著戰意:“從這三處進攻,拿下了這三個要處,剩下的就不足為懼!”

——這一下,絕對能斷掉馬元清這根觸手!

風瑉抱著手臂,看著這張描繪精細的地圖。

雲山縣的匪窩並不是全都由馬元清掌控的,他暗中蓄養的勢力掌控了一個連雲寨,再有另外兩個強盛的寨子依附於它。

這三個寨子分彆散落在各處,又彼此聯通。

他們這次要同時進攻,不讓對方有時間反應,就需要兵分三路,同時動手。

“不騎馬,晚上進攻。”樊騫很快定下了作戰的大致方略,“夜晚是這些山匪最鬆懈的時候,找熟悉地形的人帶領,我們先過去,等時間一到就突擊。”

他的人經過一天一夜的趕路,也需要一些時間來恢複精力。

而定州軍正好又擅長隱藏,適合山林,可以等到了地方再原地修整。

風瑉想起那兩個守備軍的潛伏能力,點了點頭:“我跟樊叔各領一路人馬,到時候付大人坐鎮後方——”

袁明很快地道:“還有一路就請交給我。”這位年輕的大人神色堅定,“雲山縣是我所管轄的地方,不能讓小侯爺跟樊大人帶著定州軍在前麵冒險,我卻躲在後方。”

對他來說,這不僅是他作為縣令的職責,也是為了給恩師受襲報仇。

身為恩師的弟子,此事絕不能假手於人。

袁明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他年少時也是個仗劍遊俠,在父親亡故之後才收了心,專心讀書考取功名,於是三路進攻就此定下。

東側廂房裡,袁明換了一身布衣打扮。

他外麵穿著一件軟甲,手邊桌子上放著許久未曾出鞘的劍,袁夫人親自為他整理衣衫,他的長子輝也在激動地看著他。

這幾日聽過了陳鬆意所描繪的大漠邊關,聽她說起兵書上記載的一場場戰役,袁輝幼小的心中也紮下了馳騁邊疆、列土封侯的種子。

戰爭離他很遠,但父親出發剿匪卻近在眼前。

此刻在他眼中,父親就像要準備出征的將軍。

袁輝知道自己年幼,不能跟去,於是在父親整理好護腕、低頭看向自己時,小小的男孩兒上前一步,說道:“祝父親此去旗開得勝!”

聽見兒子的話,袁明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頭,沉沉地應道:“好。”

此去成功,雲山就此太平,哪怕是為了一方百姓,他也不會允許自己有失。

另一邊,老胡等幾個護衛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一次,他們是要跟著公子爺一起去的。

幾人一邊擦拭兵器,一邊心不在焉地讓目光往房中溜去——

眼下公子爺在裡麵,意姑娘也在裡麵。

老胡正想著,就感到自己的手被撞了撞,差點手一滑,被刀子劃出一道口子。

他嘶了一聲,惱火地轉頭瞪去,就見老四在朝自己擠眉弄眼。

看著這張醜臉,老胡沒好氣地道:“乾嘛?!”

老四立刻說道:“你說公子爺這次去剿匪,意姑娘會不會又給公子爺泄露點什麼天機?比如那些匪徒搶到的財寶都藏在哪裡?”

老胡:“……那又怎麼樣?找到了能不成還能歸你?”

不過話雖如此,他也被引起了好奇,忍不住跟著往屋裡看了一眼。

廂房中,換了一身衣服的風瑉看到遞到自己麵前的一隻錦囊。

目光停在錦囊素雅的花紋跟少女搭在上麵的纖細指尖上,陳鬆意聽他有些遲疑地開口道:“這是什麼?”

她收回了手,將這隻錦囊留在了桌上:“等攻下連雲寨,捉拿了賊首,三少就可以把它打開。”

這一次風瑉負責剿滅的據點,正是在路上襲擊了付鼎臣的連雲寨。

他跟他的六個護衛在眾人當中戰鬥力是最強的,為了萬無一失,樊騫把他們放在了這條最重要的中路上。

聽見她的話,風瑉伸手將這隻錦囊拿了起來。

陽光下,他握慣了兵器的修長手指握著這隻小小的錦囊,襯得錦囊都像個玩具了。

陳鬆意看著這個出自小蓮之手的成品,小蓮還是第一次做,尺寸沒有拿捏好。

幸好自己要裝進去的信息也不多。

上輩子,馬元清的侄子被殺,在京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哪怕彼時陳鬆意還在程府深居簡出,也聽到了風聲。

這個有著權傾朝野的叔叔、在京中也肆無忌憚、無人敢惹的衙內,居然被人殺了。

殺死他的據說是個江湖賣藝人,刺殺的劍術平常,但卻架不住他悍勇不畏死,又用了兩年來縝密計劃。

馬元清的侄子是個惡徒,喜歡淫人.妻女,不知犯下過多少惡事,手上沾過多少鮮血。

當中流傳最廣的,就是他曾在京中看上過一名禁軍教頭的妻子。

他當街想要強奪未果,這名禁軍教頭也乾脆借著去探訪朋友的機會,帶著妻子離開了京城。

隻是一去不返,後來便再杳無音訊。

一名禁軍教頭在京城不算什麼,跟妻子一起失蹤就如同一顆石子落入大海,激不起半點漣漪。

隻有受過他救命之恩、可以跟他性命相托的朋友在家中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他,最終確認了他們夫婦的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