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生個孩子，這句話猶如平地一聲悶雷在十一耳邊炸開，她整個人懵住了，傻傻看著衛翽，還沒來得及細想她怎麼給衛翽生孩子，就下意識拒絕：“三小姐，我……”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衛翽淡淡道：“你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考慮，不要浪費了。”
“我如果是你，我會好好想的。”
十一沒說完的話就這麼咽回去了。
聊完兩人上車，到衛家時裴天從副駕駛座位上拿了一部手機遞給衛翽，解釋道：“三小姐，這部手機的功能最簡單。”
衛翽接過手機，打開盒子，在十一目光注視下，她在手機裡輸入一個號碼，打通後，落上署名。
“這是我的號碼，有事你可以直接打給我。”衛翽說完將手機遞給十一。
十一看眼手機，又看眼衛翽，咬了咬唇接過來。
兩人進衛家時張媽迎了上來，衛翽鮮少這麼晚才回來，今天又是帶了十一出門，張媽立刻就認為是十一的‘功勞’，連帶看她更加有幾分不悅。
十一卻還在想著衛翽說的那個交易，沒感覺張媽的神色變化。
兩人進客廳後張媽問道：“三小姐，晚飯吃了嗎？”
衛翽啟唇：“吃過了，我先上樓休息。”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身後十一捏著手機，看著衛翽挺直的背脊陷入沉默，張媽偏頭就看到她手上拿著手機，還拎著手機袋子，一看就是剛買的，她沉了臉，不高興的走進廚房。
廚房裡幾個下人正在看著門外的十一，嘀咕：“三小姐給她買手機？”
“該不會是去偷的吧？”
“三小姐今晚回來的好遲，肯定是去處理事情了。”
“沒準就是偷的呢。”
張媽原本就心頭煩躁，聽她們碎碎念更來火，嗬斥道：“行了，沒事就都回去休息，一個個這麼嘴碎也不怕三小姐聽到。”
聽到她提到三小姐，幾人麵麵相覷，立刻作鳥獸狀散開。
廚房恢複安靜，張媽側頭看眼外麵，十一已經不在了。
十一回了房間，坐在鏡子前，額頭上的舊傷還沒好，晚上又添了新傷，她手指按在額頭上，想到衛翽說的話，如果不同意，她現在隨時可以離開衛家，如果同意，她就要給衛翽生孩子。
她從沒做過這樣的選擇題，以前都是一個勁的想要去哪個好點的主人家，她的人生在沒遇到衛翽之前，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安穩的活著，沒有任何的騷擾。
所以衛翽的那番話，就像是一個錘子，輕輕敲破她封閉的世界，讓她有了不一樣的選擇，也看到不一樣的世界。
從前她的眼裡隻有黑白，現在卻陡然有了色彩，縱然，這並不是她喜歡的顏色。
十一看著鏡子裡的人咬咬唇，轉身去衛生間洗漱，出來時見到桌上放了一杯牛奶，應該是張媽準備的，她盯著牛奶看了會仰頭喝下去，依舊是帶著奶香的甜膩味道，是她來衛家之前從未嘗過的，十一放下杯子躺在床上，輾轉反思。
與之相隔的兩個房間裡，衛翽接到蘇子彥的電話：“現在身體怎麼樣？”
衛翽站在窗前，窗外寒風呼嘯，刮在玻璃上發出刺耳聲響，她神色寡淡的回：“還好。”
蘇子彥憋不住還是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十一？”
依照他對衛翽的了解，不至於下狠手，但是也肯定不會再讓十一開口，想著那孩子乖巧模樣，蘇子彥突然就生了憐憫之心，這才打電話過來詢問。
衛翽聲音依舊很平靜：“子彥，你關心的太多了。”
電話那端憋了憋，傳來蘇子彥捎帶委屈的聲音：“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衛翽輕笑：“你是關心那孩子吧。”
“放心，我不會勉強她。”
電話那端沒再吭聲，衛翽掛了電話，站在窗前她想到蘇子彥說的十一，她眼前浮現在辦公室見到她的樣子，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瘦弱到她能清晰看見手背上凸起的筋骨，頭埋在□□，輕微發抖。
她看起來是那樣的弱小又無助，像是被遺棄的動物，縮在牆角，獨自舔舐傷口，忍住不發出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