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翽打斷她的話：“我說沒事就沒事。”
十一從來不敢忤逆她的決定，這次卻沒照做，她立在原地，對衛翽道：“對不起三小姐，我要不睡沙發吧。”
“上來。”簡短，涼薄，語氣已經充斥不耐煩，十一咬著牙走到另一邊床邊，掀開被子躺進去，側著身體，衛翽看著她的舉動伸手合上床頭燈，房間裡重新恢複安靜。
誰都沒睡著，但誰都沒開口，衛翽睜著眼歪頭看旁邊，良久之後才問道：“有沒有想過去找自己家人？”
十一正在為剛剛的事情懺悔，滿心滿眼都是歉意，此刻聽到她問話愣幾秒，回過神：“沒有。”
“不想找嗎？”
十一搖頭：“不知道從哪裡找。”
衛翽沉聲道：“如果我幫你找到呢？”
“你會回去嗎？”
十一驚詫轉頭：“三小姐？”
衛翽又問了一遍：“會回去嗎？”
十一在黑暗中保持沉默，父母對她而言，隻是個稱呼而已，她是四歲被婆婆撿到的，婆婆說那時候剛過完年，她回家探親，然後就見到她一個人蹲在雪地裡，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婆婆帶她回家換了衣服送到警局裡，得到的消息就是找不到父母，極大可能是個孤兒，就這樣，婆婆帶著她回去，給她取名，十一。
所以她對父母，是完全沒有印象的。
但是她對衛翽——十一輕聲道：“不想，我不想回去。”
她好像在對衛翽做了大膽的事情之後才發現，自己是喜歡眼前這個人的。
她想待在衛家，想待在衛翽身邊，想給她生個孩子。
她同意那個提議了，並且不要錢。
暗色下，十一側目看身邊的人，衛翽平躺著，雙手放在被子上方，聽到她說不想皺皺眉：“不想回家嗎？”
十一回她：“我沒有其他的家。”
聲音軟軟的卻很堅定，衛翽側頭看她，正對上十一看過來的目光，暗色下，發著亮，兩兩對望，相顧無言，衛翽轉過頭盯著天花板看一會呼吸平穩的睡著了，十一卻聽著她平緩的呼吸怎麼都沒辦法入眠。
她生怕自己再做出任何不規矩的事情，所以一直睜著眼，一夜熬過來，她眼底有淡淡黑眼圈，精神不正，很萎靡，杜月明過來敲門時被衛翽瞪一眼，她縮著脖子找到十一：“怎麼回事？她心情不好？”
十一看到她就想到她昨天送自己的那個東西，想生氣又覺得杜月明沒錯，在她看來，自己和衛翽確實是那種關係，送那個——也無可厚非，所以她還是回答了杜月明的問題，軟軟道：“可能昨晚沒睡好。”
“牛了姐妹。”杜月明一臉與有榮焉：“還是你厲害，昨晚衛翽有沒有求饒？”
“不是那樣的。”
“不是那樣的？那是哪樣的？上下？左右？側著的？你們方式還真多啊！”
十一聽著杜月明越說越沒下限她搖頭進了衛生間裡，杜月明趴在門上輕笑：“哎，我說了玩的，你記得那個不能一次用太多，隻能用少量。”
門打開，十一有些遲疑：“用多了會怎麼樣？”
杜月明笑的誇張：“這還用問，當然是控製不住自己啦。”
她說完手機響，她對十一笑笑，轉頭出去接電話，正迎麵碰上回來的衛翽，兩人打個照麵，杜月明衝她笑著眨眼，衛翽臉沉了沉。
一早上就對上衛翽不善的臉色，十一有些心驚，她將換下來的衣服放在包裡，對衛翽道：“三小姐，行李我都收拾好了。”
衛翽點頭：“樓下有早點，下去吃吧。”
“那您呢？”十一看向衛翽：“您不吃嗎？”
衛翽側目：“我還不餓。”
十一見她坐在沙發上，側臉淡淡然，她心裡沒來由想到昨晚那幕，十一垂眼，很真摯道：“三小姐，您是不是還在生昨晚的氣？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犯了。”
“昨晚？”衛翽抬眼皮，輕聲道：“昨晚什麼事？”
十一呐呐：“昨晚我，我親，親——”
“十一。”衛翽笑：“你坐下來。”
十一沒遲疑坐在她身邊，臉上因為剛剛的話微紅，一雙眼不敢直視衛翽，眼神閃躲，衛翽往她坐近一點，兩人身上香氣纏繞在一起，衛翽一隻手擔在她肩膀上，神色如常道：“你那不叫親吻。”
她對上十一清亮的雙眼，靠近些許，豔色口紅很刺目，十一微微閉眼，聽到她說：“這才是。”
十一瞪大雙眼，瞳孔裡的衛翽越來越清晰，她僵住，衛翽的舌尖掃過她唇瓣，和她昨天莽撞的感覺不同，這個吻充滿了溫柔和纏綿，她心瞬間被蜜餞裹著，甜的要冒泡，巨大的歡愉衝刺腦神經，她雙手也不受控製的想要抱著衛翽，還沒觸碰到衛翽就鬆開她了，唇色似乎更豔麗，她問：“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