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繼續前行, 一直到了靈仙鎮的地界停了下來。
馬車停了,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卻沒有停下來, 不僅是風月坊的姑娘一波又一波的往府裡進,連帶著府邸每晚夜夜笙歌,從無停止,連最孤陋寡聞的阿婆都在說這王家的夫人一下子轉了性子, 豁然大度起來了。
這些王夫人都能容忍,即使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騷擾她, 可就在她一天晚上在那些女人堆裡發現了自己的丈夫時忍耐達到了極限,那男人與那修士飲酒作樂, 就仿佛同道中人一般,享儘了這世間所有的美色。
“吳前輩,朝硯帶著那小畜生已然在山上躲了許久,”王夫人低著頭對正在飲酒的修士說道,“我怕時間拖的太久他們就跑了,您可否行個方便,將他們斬草除根呢。”
“小嫂嫂, 磨刀不誤砍柴工,他們既然跑了就說明怕了, ”吳德懶洋洋的靠在女人的懷裡嘬著酒道, “著什麼急啊?”
王夫人咬了一下嘴唇, 那吳德的視線一下子亮了:“其實吧去找他們麻煩也行,小嫂嫂,看見這壺酒了麼, 你喂我喝一口,我就幫你宰了那小兔崽子。”
王夫人的拳頭猛地收緊,可是吳德的視線看了過來,她隻能忍著心中的一團火走上了前去,拿著那酒壺遞到了那修士的嘴邊道:“請吳前輩飲酒。”
“酒香人美,這喝到嘴裡就是美酒啊,”吳德本是嘬住了酒壺,卻在一口飲儘時伸手握住了王夫人的手,手指在上麵摩挲了兩下,在王夫人猛地抽手的時候就勢鬆開,見她往外跑,哈哈大笑道:“小嫂嫂彆跑啊,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你去派人找到他們的蹤跡,我自會派人去滅了他們,要不然我這漫山遍野的找,得找到猴年馬月了。”
王夫人背對著聽他說完,收緊自己的拳頭跑了出去。
王家請來新一任葫蘆娃的消息朝硯自然是沒有收到的,他在刷完了今天的日常任務以後順著凶獸來時的方向走了過去,一般來講凶獸的洞穴都在那個方向,他得去瞄瞄那裡有沒有人類遺留下來的鹽巴,好回去給小崽兒交差。
在這裡生活了一段時間,每天往外麵跑個不停,朝硯也大致了解了這裡的地形特征,飛禽走獸,能在這裡生存下來的,哪一個不是精明的跟猴兒一樣。
在樹上釘了一隻悄摸想要吭哧他一口的毒蛇,朝硯捏了捏那即使腦袋被釘住也仍然卷一卷的身體,上下品評了一下:“肉質柔韌,烤著吃應該挺好吃的。”
至少小孩兒做的應該好吃。
殺了凶獸一隻,順帶的帶回了今晚或者明早的食材,朝硯心情十分不錯的翻過了一座小的丘陵,在怪石嶙峋之間看到了一個狹窄的山洞。
隻是當他靠近的時候,卻隱約聽到了裡麵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這裡竟然並無獸類看守,真是可惜……”
“沒辦法,凶獸哪裡是那麼好找的,不過這石蓮花不錯,好像是用來做什麼駐顏丹的……”
“女人用的東西,於修煉並無任何益處,我才不要呢。”
那些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年輕清越,應該不是王家派來尋仇的,有那幾個人在,估計是洞裡的東西也被搜刮個乾乾淨淨,那他就沒必要去湊熱鬨了。
朝硯扒著山石跳了下去,悄無聲息,可誰料就在此時,他用草莖捆起來的蛇在此時嘶嘶吐了一下舌頭,聲音倒是極其的細微,若是普通人自然是聽不到,可洞窟之內的少年卻直接厲聲嗬斥道:“誰在外麵?!”
幾道身影從洞穴之中紛紛越出,朝硯還來不及上樹躲一下,就被幾個直接看到了。
這個時候再躲已經來不及了,朝硯手上捏著剛剛闖禍的蛇站在原地,決定回去以後還是自己親自處理這條蛇心情比較美妙。
“花斑蛇,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外麵偷偷摸摸的偷窺我們?有什麼目的?”一錦袍少年斥聲問道,眉眼雖還青澀的很,那眉毛卻飛揚的厲害,看他麵相,聽他話語,不像是脾氣好的主。
朝硯可沒想在這裡惹是生非,看這三人的衣袍,雖是方便行動的衣服,卻的確是貴的很的東西,而且人人身負修為,且成雙結對,還不知道是哪個仙城出來曆練的弟子,惹一個王家已經讓他被迫搬家了,他可不想再惹上什麼彆的麻煩。
幸運的是,這三個少年不過煉氣一二層的修為,朝硯的修為雖然隻比他們高一層,但是這也導致朝硯能看透他們的,他們卻看不透朝硯的。
“諸位仙人好,”朝硯捏著毒蛇先是行了個禮,帶著幾分局促道,“在下乃是住在這山中的獵戶,這蛇是在下抓的,萬萬沒有想到幾個仙長居然在此。”
好話誰都愛聽,少年有三位,那眉宇微挑的少年尚未說話,另外一位麵容清秀者開口道:“仙長?你這人倒是有幾分的識貨。”
“多謝仙長誇讚,”朝硯點頭微笑道,“那沒有什麼事,在下先走一步。”
他轉身就走,身後卻傳來一聲“慢著”,朝硯止步,隱隱感覺自己在有了朝縱那個小祖宗以後,還得給自己再招三個中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