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仙長, ”朝硯捧著這一匣子的炎火漿有些失笑,要不是今天鶴淩給他這東西, 他還真以為那炎火漿就是岩漿呢,到時候真摻和點兒岩漿進去,他怕小孩兒真敢把他丟進岩漿裡麵去。
“切,不客氣, ”鶴淩擺了擺手道,看著朝硯捧著一匣子炎火漿就心滿意足的模樣, 撇了撇嘴,“沒出息。”
朝硯不置可否。
四人趕回, 朝縱昨天剛剛鍛骨成功,對著三人的態度也沒有那麼想要扔出去了,隻是冷淡依舊。
具體表現為做了一鍋飯隻能盛出來兩碗,朝硯一碗,小孩子自己一碗。
熬的極為細膩的竹米,裡麵還放著帶著些酸味的竹筍,附帶著桌子上一整條的魚, 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地方,看起來就讓人食指大動, 胃口大開。
吃飯的時候也是不能舍己為人的, 朝硯捧著自己的竹碗, 呼嚕嚕的刨著飯,覺得一天的勞累都在這一頓飯裡麵化為烏有了。
他們倒是吃的香甜,就在隔壁的屋子裡麵, 鶴淩鬱悶的撓著臉頰,坐在箱子上打坐都覺得不安心,為了防止因為一頓飯就走火入魔,隻能無奈的放下腿,靠在牆壁上生悶氣:“這小屁孩兒也太記仇了,不就吵了幾架麼,連頓飯都不給做,太小心眼了。”
“你餓了?”一旁的鶴搖也沒有看起來那麼專注,靈氣恢複的差不多,乾脆托著腮道,“長老說了,我們最好不要吃凡人的食物,要不然產生雜質可是會影響經脈的。”
“肚子不餓,我覺得嘴巴餓,”鶴淩揉了揉肚子道,“我好想回去嘗嘗我娘做的飯啊,靈米靈糧管到飽,哪用在這裡受這種委屈,吃這種沒滋沒味的辟穀丹。”
“可我們這不是還沒有找到回去的路麼,”鶴泉也參與到了討論之中,“這裡的路也不知道怎麼長的,也不知道長老他們發現我們迷路了麼?”
“可惜這遇見個人還是不認識的地界的,”鶴淩歎氣道,“誰知道靈仙鎮是哪兒?”
其實他可以把他們帶到靈仙鎮,然後他們再找那個什麼鶴歸城絕對在山裡瞎轉悠要方便的多,朝硯對於那邊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卻沒有打算過去說破。
一開始打著永不相見的主意說了謊,這會兒再說他是修士,這三個少年怕不是要炸窩。
況且那靈仙鎮上現在不知道有多少要找他的人,還是彆去湊那個熱鬨比較好,反正這群少年有吃有住,長輩什麼的遲早會找來的。
朝硯的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第二天早起的時候,他看見了火堆旁圍著的三個少年和火堆上架著的東西,那形狀像是一隻鳥,又像是一隻雞。
“你們在烤什麼呢?”朝硯聞著空氣裡麵滋出來的肉香味兒,覺得這味兒比什麼魚肉蛇肉來的香多了,光看那外皮就覺得特彆的有油水。
“雞啊,”鶴搖轉著手裡棍子道,“我們今天早上逮的,就在這片竹林裡麵,它還在我們跟前挑釁的叫,我們當然不能放過它了,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能逮雞,神奇吧?”
“神奇,神奇,真是太神奇了,簡直神奇的不能再神奇了,”朝硯捏起了地上的一根雞毛,他就說這個時候小孩兒怎麼沒有出來練功呢,雞都沒了,還起個鬼的舞啊。
鶴淩莫名其妙的看了朝硯一眼道:“你覺得神奇就行了,不用重複那麼多遍。”
“我隻是在表達一種驚訝的情緒,”朝硯捏著那根雞毛道,“你們知道為什麼竹林裡麵會有一隻家雞麼?”
“不知道,”鶴淩誠實的搖頭。
朝硯看著他淡淡道:“因為那是我們家崽兒養的,誰敢動剁手的那種。”
他連碰都不能碰一下的雞,結果被三個少年給放了血,拔了毛烤了吃了,想想他家崽兒的性情,總覺得這三位……
門從身後猛地拉開,朝硯一個起身後跳轉頭就開始解釋:“你的雞不是我殺的,是他們三個人,我就是發現了,絕對不是共犯。”
這貨脫罪脫的賊快,而且還附帶著揪出了真正的罪犯。
小孩兒的臉色從最開始的茫然,到看到那棍子上的雞時轉為了鐵青,連帶著扶著門口的手指在都收緊。
“那個什麼,我們也不知道是你的雞,”鶴淩難得的有些心虛,難得趁著長老不在偷偷摸摸烤個雞慰勞一下自己,順便炫耀一波,結果沒想到是人家養的雞,“那什麼,不就是隻雞嘛,等到我們回去了,直接送你十隻怎麼樣?”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朝縱直接下彎著嘴角看向了他道:“滾!”
“你說什麼?”鶴淩還沒有被小輩的人罵過滾,一時也是火氣上頭,直接將那隻烤的有些焦的雞踩進了火堆裡麵去,眉毛也揚了起來,“不就是一隻雞麼,我不僅烤了,我還能給你扔了!”
“從這裡滾出去!”朝縱氣的渾身顫抖,漆黑的眼底似乎泛起了隱隱的紅光,抓著的竹門也開始啪啪啪的作響,“給我滾!!!帶著你們東西滾的遠遠的!!!”
這一頓的狂風暴怒,朝硯在旁邊恨不得跟竹海化為一體,在鶴淩他們的朝他看過來的時候攤手笑了一下,踱到屋子裡麵取出了昨天剛剛到手的那匣子炎火漿遞到了鶴淩的跟前道:“這還給你們。”
“你也趕我走?!”鶴淩的眼睛裡麵有些不可置信,還有些委屈,就像是兩個吵架了,明明雙方都有錯,可是家長隻維護其中一方的那種委屈。
身後的竹門啪的一聲關上,朝硯真怕那竹屋直接塌了,卻也隻能歎著氣對幾個少年道:“崽兒正在氣頭上,你們先躲躲他,要不然他能把房子給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