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修士想要購買一艘飛舟也並非困難的事情, 卻是不知道那坐騎有何特彆之處。
朝硯還沒有動嘴, 陳湧就已然給他們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三間天字房,雖比不得金琳城他們被金斂當時安排的那個, 卻也有法陣加持, 看起來舒心的很。
然後陳湧又消失不見了,等到在出現的時候, 給朝硯帶來了消息。
“那坐騎乃是築基期的妖獸黑鵬鳥, 據說速度極快, 日行萬裡,五日出發一次,再下次出發乃是三日後,每人需繳納一百靈石即可, ”陳湧低頭彙報道。
他倒是彙報的詳細, 萬劍城尚在幾萬裡之外, 日行萬裡,想來也是五萬裡的距離。
若是他們自行前往,用移動飛舟也就十天左右的功夫, 問題是他們沒有地圖啊。
朝硯正嘬著茶水, 就見遊戲光屏驀然彈出, 那上麵的地圖功能閃爍著金光。
朝硯動作頓了一下, 點開了上麵的圖標,隻見一幅地圖在光屏上麵驀然展開,很多的地方一片漆黑似乎有著山脈山林籠罩, 下方卻有幾個城池的圖標是點亮的。
天選城偏居一隅,周圍有著星星點點似乎是城鎮或小的仙城,鶴歸城與嶺佑城之間不過百裡,也在光芒閃爍著,倒是那金琳城與天選城之間相隔較遠,各自成群。
而他們現在所在的蒼穀城卻是直接拋出了那星星點點的範圍,兩萬多裡的距離,讓他們根本不在一個群體之間。
蒼穀城位於中心,周邊的小城鎮並未點亮,而在更北的地方,幾乎要漫出地圖的那裡,一座比蒼穀城更大更豪華的圖標還處於昏暗的狀況,上麵三個大字——萬劍城。
朝硯想當沒瞅見都不行。
這似乎是係統後來開啟的地圖展開功能,隻不過他今日一直在研究那些基礎的技法和睡覺,倒也沒有顧得上看。
朝硯確定了地方,又順便瞄了一眼任務欄的地方,那個地方的任務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出現了,可能是夾雜在之前那一堆的係統提示音裡麵吧。
[任務七:等級提升到開光初期,獎勵二十萬經驗,五千下品靈石。]
等級提升這種屬於水磨功夫,除非遇到特彆的機緣,或者是像鶴延年那樣此生很難再有所寸進的使用丹藥強行提升,沒有那麼快就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過說到靈石,朝硯從自己懷裡掏了掏,掏出了一個裝滿了靈石的儲物袋遞給了陳湧道:“以後凡事都需要你安排,要是不夠了再問我要。”
陳湧接過,在探到其中的靈石數目之時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卻很快收斂,他雖為散修,卻也知道朝硯曾經得到過一整座靈石礦脈,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一次性給這麼多。
入城諸事皆由陳湧安排,他雖然攢了不少靈石,到了蒼穀城這樣的地方到底是囊中羞澀,隻是沒想到不等他開口,朝硯就已經給他了。
“多謝主人,”陳湧接著問道,“主人可需要預訂那飛行坐騎?”
“移動飛舟駕駛累麼?”朝硯抬頭問他。
陳湧搖頭,如實回答道:“不需時時看顧,隻需要調整方向即可,屬下也會趁著閒暇打坐,並不分神。”
“那我們就坐飛舟去吧,”朝硯摩挲了一下手指道,“我知道地方,無謂跟他們一起擠了。”
雖然日行萬裡的妖獸聽起來很快,但是哪怕坐飛機頭等艙也跟坐私人飛機是不一樣的,主要是自在。
陳湧跟在他身後數日,也算是漸漸摸清楚了他的脾氣,他沒有去問他怎麼突然突然知道了,而是點頭道:“屬下明白。”
他隻是仆人,對於看到主人的事情不需要多想多問。
鶴歸城之中的家仆並非時刻跟隨主人的身後,陳湧出去了,朝硯看著他的背影道:“有小弟在果然很輕鬆啊。”
難怪那些裡麵的主角都喜歡收小弟,凡事不用親力親為,簡直是懶人必備嘛。
“哼,”朝縱在一旁擦著劍,輕輕哼了一聲。
“崽兒,”朝硯一手撐著頭,抬手摸了摸朝縱的腦袋道,“要不要去欣賞一下築基飛行妖獸,以後咱們也給自己買一頭能飛的。”
“你是在嫌棄姑奶奶不會飛麼?”米果兒頭上頂著兔子趴在桌子的邊緣問他,琥珀色的眼睛裡麵全是質問。
朝硯剛想說不嫌棄,畢竟姑奶奶它老人家雖然不會飛,但是能打啊,除了點兒嗜酒的小毛病其實也沒啥。
但是朝縱抬頭瞅了它一眼道:“嫌棄。”
米果兒一爪子踩在了酒壇子上麵:“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朝硯你看你教的孩子。”
朝硯:“……”
關他什麼事,為什麼他現在站在了炮火的中心了?
“他沒嫌你醜啊,”朝硯試圖跟米果兒解釋這個道理,頂多就是嫌棄喝酒喝的一身酒味,就跟日常嫌棄他這個老父親是一樣一樣的。
然而米果兒終歸是女的,無師自通的捂住了耳朵瘋狂搖頭:“我不聽我不聽……”
等它不聽完了以後,發現自己已經被丟進了寵物空間裡麵。
這裡的環境倒是優美,一片廣闊無邊的草原,它的酒就被儲藏在旁邊的倉庫裡麵,旁邊還有隻軟萌萌裝不會說話以求逃避戰場的兔子。
“米團兒,今天咱們玩劃拳,誰輸了誰喝啊,”米果兒咕嚕嚕滾出了一壇子酒道,結果等到出來的時候,發現兔子消失在了大草原上不見了。
米果兒:“……”
這就是朝硯說的塑料姐妹花?
米果兒被塞進了寵物空間裡麵,朝硯總算是帶著朝縱出門了。
鶴歸城的風格以白色為主,整個城池看上去乾淨敞亮,讓人看著就覺得仙氣飄飄,而金琳城則是以金色為主,從城門到家族,每一處都在顯示著爺有錢,爺有非常多的錢。
至於這蒼穀城卻是以黑色為主,黑色厚重,卻並非全然純黑,在那城市的中央更是有一隻展翅高飛的鵬鳥雕塑,似乎是一整塊石頭雕成的,若非近看,倒像是真的。
黑鵬鳥起飛的地方乃是在一片空地之上,朝硯他們到的時候自然沒有見到鵬鳥,那裡倒是聚集了不少的人,看服飾並非都是這蒼穀城的人,而是外來者眾多,朝硯一溜聽過去,問的都是那黑鵬鳥的價格。
“一次可載三百人,一等艙房五百下品靈石一位,二等艙房二百五十下品靈石一位,三等艙房一百下品靈石一位,”那售賣之人也是築基修士,麵對那麼多人的問詢也不過是在重複罷了,“一等還剩十間,二等還剩三十間,三等還剩一百間,售完即至,萬劍城報名在即,抓緊時間。”
“一隻鵬鳥能坐那麼多人麼?”朝縱看著那巨大的空地,若有所思。
朝硯估摸著那場地的大小和人數,折扇敲著手往回走道:“你聽過鯤鵬沒有?”
朝縱搖了搖頭,眼神之中帶著詢問。
朝硯笑著開口道:“所謂鯤之大,一鍋燉不下,鵬之大,需要兩個燒烤架。”
朝縱本來在認真聽他說話,聽他說完,直接伸腳踩住某人的鞋麵,還碾了碾。
結果朝硯神色不動,朝縱低頭看去,隻見原本朝硯站立的地方踩著的似乎是另外一隻腳,那腳的上擺乃是白色圖文,並非朝硯今日所著的月白色。
很明顯,踩錯了。
朝硯忍住了唇角的笑意,抱扇對著那頗為年輕的公子說道:“抱歉,孩子頑劣,冒犯了。”
他們本已出了人群,卻沒有想到兩人低頭說話倒是迎麵又撞上了幾個。
那年輕公子皮膚白細,帶上怒氣的時候明顯臉頰漲的通紅,他握緊了拳頭看著朝硯道:“你以為一聲道歉就行了?”
“公子需要什麼補償?”朝硯打量了一下他的修為,築基初期,年齡看起來不錯不大,衣領之上還有家族的圖標,看來是這蒼穀城中人。
下次逗孩子還是在家裡逗比較好,就他家小破孩兒的破運氣,踩不著他還得給自己惹麻煩。
“我堂堂葉家哪裡需要你什麼補償,”那年輕公子瞪了朝硯一眼,又低頭看了看朝縱,在看到那張漂亮無辜的小臉時神情緩和了一瞬,“若真想道歉也行,我這雙靴子價值一千下品靈石,你若付得起,我就放過你。”
他兀自說著,他身後跟著的一名侍衛卻湊上了前來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兩句。
“我管他什麼築基中期不中期的,踩了我的鞋子就得賠,”那年輕公子仰著下巴看著朝硯說道。
他雖然隻是築基初期的修為,可是他身後跟著的兩個侍衛卻一個是築基中期,一個乃是築基後期的。
“若你無靈石,將他送到我們葉家去,也算你賠了,”那年輕公子能看到朝縱的修為,如此幼小的年齡便是煉氣七層,絕對前途無亮。
朝硯:“……”
怎麼都瞅上他家崽兒了?
“阿心,這位小公子必然是無意的,不若回去讓家仆洗乾淨便也算了,”他的身旁,另外一位眉宇溫和的公子勸道。
“一千下品靈石在下還是有的,”朝硯取出了一千下品靈石遞過去,侍衛接過去清點了後點了點頭。
“既然賠了,那便罷了,走路小心點兒,這也就是遇到我才如此好心讓你賠,若是遇到旁人……哼,”那年輕公子甩袖離去,卻是靠近了那售賣艙房的地方。
朝硯不認識他,周圍的那些修士卻是有認識一二的:“這不是葉家的小公子麼?”
“葉公子好,”有人問好,那年輕公子也不過揚著下巴微微點了點頭,禮數周到就是讓人覺得高傲的很。
他到了那售賣之處,那售賣之人本就是築基中期的修士,卻對他客氣的很:“葉小公子今日怎麼親自過來了?”
“我三日後要前往萬劍城,那十個一等艙房我都要了,這是靈石,你點點,”他出手闊綽,那售賣之人臉上帶笑,“是了是了,五十中品靈石,您拿好牌子,三日後辰時四刻便要出發了。”
他不去拿,自然有侍衛上前拿取,等到交易完成,他自是轉身回頭,路過朝硯他們是哼了一聲:“我們蒼穀城的黑鵬鳥哪裡是你想說烤就能烤的,說話注意點兒。”
朝硯攥著朝縱的小手笑道:“在下受教。”
那年輕公子抿了一下唇,似乎不知道該從哪裡撒氣,隨手從侍衛手中抽了兩個牌子扔進了朝硯的懷裡道:“看在你虔誠認錯的份上,這兩個艙房就讓給你了,黑鵬鳥的一等艙房可不是有靈石就能買到的,便宜你了。”
他扔完轉身離去,侍衛沒有說什麼,倒是那身邊那位溫和的公子無奈的歎氣:“阿心,你這又是何必?”
“我樂意,”那叫做阿心的公子走的頭也不回。
朝硯看著懷裡的兩個牌子,這牌子倒是做的精細,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的,握在手上沉甸甸的非常有質感,那牌子上鐫刻著花紋,也是一隻鵬鳥的模樣,而在鵬鳥環繞中心則有一個壹字,或許就代表的是那一等艙的意思。
那一等艙條件如何朝硯不知道,如果他沒有移動飛舟和陳湧在的話,可能會想去試上一試,可是有的情況下卻是沒有必要了。
朝縱拉了拉他的衣擺道:“我們要坐那個麼?”
“不坐,”朝硯任他拉著衣擺往前走去。
“那要怎麼辦?”朝縱撥了撥那牌子道,即便隻是一千靈石,也不能白白丟棄了。
朝硯低頭一笑道:“你聽說過黃牛票麼?”
“嗯?”朝縱歪了歪頭,明顯沒有聽過。
然後朝硯轉身就把那兩塊牌子賣了兩千靈石回來,取回了自己的那一千,剩下的那一千給朝縱當零花錢。
“所謂物以稀為貴,此時不抬價,更待何時?”朝硯逛完回來就開始往床上撲,一邊側臥著研究自己的基礎技法,一邊跟朝硯說明其中的道理,“如果再靠後兩天還能賣的更貴,但是很容易被人逮住,所以適可為止最好。”
朝縱點了點頭,算是明白,複又問道:“鯤鵬到底是什麼?”
“所謂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其翼若垂天之雲……”朝硯冥思苦想著自己之前還給老師的東西,“簡單的說,就是一種很大的魚,很大的鳥,吃幾輩子都吃不完的那種。”
朝縱忽略了他後麵的廢話,想了想這段時間行的距離和那鯤鵬之距,若有一天他能以那鯤鵬為坐騎,想必就能登上這個世界的頂峰了罷。
“突然想吃翅膀,”朝硯放下了書從床上爬起,到了門口道,“小二,給我來幾斤麻辣鴨翅,雞翅。”
這種最是普通的東西自然是有的,香辣的味道彌漫到整個房間,米果兒被從靈寵空間裡麵放出來跟他一起啃,順便還奉獻了自己的美酒一份。
朝硯用靈氣加冰,再配上烤翅烤鴨,頓覺回到了曾經美妙的燒烤攤,出去夜跑再順便吃個燒烤什麼的,簡直是人間極樂。
一旁的米團兒瞅著那雞翅,動了動三瓣嘴好奇的啃了一口,頓時辣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崽兒,你真的不過來嘗嘗麼?”朝硯看著朝縱白白淨淨的小臉道,“吃辣是不會長痘的。”
“不要,”朝縱打坐的時候閉上了眼睛,實力拒絕那種看起來紅油油的東西。
“那我叫陳湧過來一起吃,”朝硯叫了陳湧過來。
粗眉鷹眼的男人以為他有什麼要緊事,結果在麵對著一桌子的辣鹵製品時默了一下。
“放心吧,小二說他們這裡的烤鴨都是用靈糧喂養的鴨子,不會給修為造成影響的,”朝硯拿著翅中解釋道。
陳湧坐下,默默啃起,還被無良的主人灌了不少的酒,本來小麥色的皮膚都染了紅暈。
“好吃吧,”朝硯一手撐著頭有些半睡半醒。
陳湧點頭:“是。”
此種吃法,分明比曾經劉家的招待要簡陋很多,可是卻令人身心舒暢。
“所以說我家那崽兒不會享受,”朝硯又灌了一杯果酒下肚。
“這是什麼?”米果兒從裡麵扒拉出一個圓咕嚕嚕的小頭問道。
朝硯伸手拿了過去道:“這就是兔頭啊。”
一旁的米團兒本來半醉半醒,聞言看了過來,黑眼睛裡麵濕漉漉的,米果兒問道:“這要怎麼吃?”
“簡單,先吃臉頰的肉,然後掰開,挖裡麵的吃,還能吸腦髓,然後吃舌頭……”朝硯親身示範,一旁的米團兒已經渾身炸毛嘰嘰叫著鑽到了桌子底下。
朝硯往底下瞅了一眼道:“嗯?一隻兔頭掉下去了?還會叫呢。”
米團兒從他的腳底下跳起,直接縮到了平時最怕的朝縱身邊,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
“來,吃起,不用跟我客氣,”朝硯似乎已經有些醉了。
有人喝酒喜歡耍酒瘋,有人喝酒就是喜歡安安靜靜的睡覺,就比如那個教人吃兔頭的那個。
手被洗乾淨,衣服被解下來,在床上睡的相當的熟。
等到酒醒的時候,朝硯發現他似乎已經在飛舟之上了,一旁的朝縱正在盤腿打坐,米果兒抱著它的寵物兔子睡的正,還不時蹬蹬腿,似乎夢到了什麼一樣。
頭不疼,朝硯看了看外麵飄散的雲霧詢問著陳湧道:“我們離開幾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