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再行幾日,期間找到了鳴飛花一株,鳴飛花此物,宛如鳥兒鳴飛一般,若是製成丹藥服下,便有可能提高資質,正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正是此花的來源所在。
資質本是天定,後期斷然難以提升,而若有此等藥草,一切都不一樣了,想那中上的資質與上下的資質看似差之毫厘,其實距之千裡,若是能夠提升上去,一切都會不一樣。
眾人呼吸皆是粗重,一個個互相看著,而那張潮更是眸中閃過一些什麼,直接將那鳴飛花連根撅起,塞入了玉匣之中收入了儲物戒指:“此花珍貴,待日後找到了煉丹師煉成丹藥,再與大家平分如何?”
他雖是臉上帶著笑意,可是周圍的氣氛卻變得微妙了起來。
直到一人開口道:“張前輩所言…有理。”
那話語卻像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一樣。
其他人皆是努力的擠出笑容:“正是這樣,張前輩體桖我們,我們怎可不領情。”
此事看起來算是了了,直到他們又遇到了慧心果,既名慧心,便可開慧,乃是煉製開慧丹的藥材,築基後期的妖獸自然是比不上開光初期的妖獸的,若是有了那開慧丹,自可契約一頭築基後期的妖獸以後再行服用,簡直是天下掉下來的美事。
那慧心果乃是一小棵樹,長在那山壁之上,上麵掛了足足數十顆果子,在陽光下微微擺動,隻是看著就覺得漂亮至極。
人人呼吸粗重,連那張潮都顧不上朝縱了,朝硯用扇子抵著唇靠近道:“莫非那果子極是好吃?”
“嗯,”朝縱側目看他,直接應聲。
朝硯頓時來了些興趣。
“此等寶物,周圍必定有妖獸守護著,誰來引開那妖獸的注意,誰來采摘?”一個修士秉著呼吸看著周圍的人,手竟是隱隱握緊了劍身。
張潮勉強側開了目光,看向了朝硯道:“燕公子最近也無出力,不若此次便讓我等一睹風采如何?放心,待我采到了那慧心果,必然會來幫燕兄的忙的,也不枉費我們此行曆練的目的不是?”
他眼中含著極致的期待,似是連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意。
朝硯揮開了折扇道:“好啊。”
想要吃果子,出份力是應該的。
“哈哈,燕兄果然是高風亮節之人,”張潮觀他以往見了那些寶物毫無失色之處,早已懷疑了許久,如今便是……
“好說好說,張前輩才是那等品德高尚之人,”朝硯與他商業互吹,“一路帶領,自是勞苦功高,讓在下佩服。”
誇人這種事嘛,手到擒來的。
“那便去吧,”張潮伸出了手。
朝硯上前,卻是被拉住了胳膊,身後朝縱道:“我同你一起去。”
張潮見兩人狀態,又是眸色暗沉了許多。
“哎,不必,”朝硯將他的手放了下去道,“說好曆練就是曆練的。”
他朝朝縱眨了一下眼睛,揮開折扇幾步走近了那慧心果的範圍之內。
神識探索,一頭渾身斑點的獸似乎正趴在下麵休息著,肚皮起伏,尾巴時不時在身上掃過,掃去了那擾獸清夢的蒼蠅,倒是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樣。
築基後期。
朝硯走近,踩斷了一截枯枝,便見那本是沉睡的獸猛然抬起頭來,漆黑的獸瞳帶著獸類的冷芒看了過來,下一秒直接翻身站了起來,牢牢的盯著朝硯看著。
一人一獸對立,朝硯本來還沒有看出那是何獸,此時卻是看了出來,皮毛金色,身上花紋斑駁漂亮,流線一般的身形,一看就是跑的極快的家夥。
金紋豹。
那妖獸上身已經壓低,喉嚨中發出了威脅的呼嚕聲,顯然眼前人的修為同樣讓他忌憚不已,隻是為了那慧心果,卻無半分的後退。
不待朝硯攻擊,那妖獸已經衝了過來,極致的速度竟是超過了移動飛舟的速度,朝硯靜立不動,揮了揮折扇朝它打了個招呼:“嗨~”
那獸眼睛微縮,翻身一滾滾過了那迎麵而來的藍光。
朝硯飛速後退,一邊跑一邊不時甩下一道波光,讓那妖獸在逮不著他的情況下異常的惱火,更是直接撲了上來,逐漸遠離了那處地方。
隻是以自身為餌逗一隻大貓,朝硯莫名覺得自己與某種動物有些類似。
不不不,他跟尋寶鼠絕對沒有親緣關係,你看米果兒平日對他就沒有什麼興趣。
想到這一點,朝硯放心了。
而待那妖獸離了地方,張潮本是激動的心情越發的激動了起來,直接破開禁製朝著那慧心果奔了過去,幾步跳上了那山壁,毫不猶豫的將所有的慧心果摘了下來。
“前輩,慧心果極多,可否分我們一二?”一個修士問道。
另外幾個修士虎視眈眈,皆是不斷的往上爬著。
張潮一邊摘著,一邊卻是不經意似的將那幾個人踹了下去道:“此物珍貴,待到日後煉成了開慧丹再分給大家。”
“那倒是不必了,前輩隻需要分給我們,我們自行去煉製即可!”那趙姓修士的眉眼間露出了一絲殺意與不滿。
他們同行之間,每每皆是他們這些散修前去掠陣,每當他們跟妖獸拚的你死我活之時,那張潮便上來補上一刀,美名其曰救人性命,此行最大的功勞是他的,自然寶物也是他分最大的一份。
可是每每如此,他們卻是一無所得,之前的鳴飛草是,如今的慧心果又是。
“你可是不滿?”張潮停下了動作,看著那敢於挑戰他權威的修士,眼中同樣泛起了一絲殺意。
“晚輩隻是在想,若我們出了這秘境,該去何處尋前輩分我們的寶貝,”趙姓修士冷笑道,“前輩開光修士,若是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我們又該從何處去尋?若是前輩千年萬年的不去煉丹,隻怕我們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不是。”
這話委實說的真切,自是挑起了那些散修的不滿,他們雖是跟著張潮,卻哪裡會隻想出力不想要寶貝。
“不若前輩現在就分吧,也好圖個公平,”另外一個修士道。
“想分寶貝?那就憑自己的本事來吧,”張潮看他們一個個心生不滿,知道此事不像之前那般好壓下了。
罷了,大不了舍棄眼前這群人,再招攬一批就是了,隻是可惜了那美人。
張潮的視線掃過了人群,卻隻看到一個個亮出武器的散修們,而沒有尋到朝縱的身影:“朝縱人呢?!”
“現在還有心情好色,”一個修士嗤笑了一聲,可是抬頭的時候卻猛然睜大了眼睛,看向了張潮的後方牙齒顫抖道,“後,後麵……”
他本是下意識的舉動,並無提醒張潮的意思,張潮卻是已經感受到了身後的腥氣,本能的從山壁之上翻滾,待到從地上狼狽爬起之時,卻是看著那身後之物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山壁之上一頭巨大的豹子正穩穩的踩在那裡不見絲毫的滑動,雖是看著與之前那頭類似,可是身上的威勢更甚,一舉一動似乎都帶著強悍的力量,最為重要的是,張潮看不透這豹子的修為。
“人類,你說的分寶貝得憑本事是吧,”那豹子驀然開口道,竟是一道醇厚的女聲,“那就憑一下你的本事吧。”
“開光妖獸?!”那群築基修士紛紛四散逃去,張潮同樣轉身,可是幾人前行,未覺地麵震動,眼前卻落下了之前那頭豹子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人族果然都是一群膽小鬼,”那豹子邁動著四肢走了過來,眾人紛紛後退,卻乍聞一聲慘叫,一個築基修士竟是直接朝著那妖獸飛了過去。
眾人掃了那張潮一眼,顧不上那人情形如何,皆是調頭就跑。
那妖獸卻是不見停滯,隻是爪子一拍,那被推過來的人已經在他的爪下化成了一片的血漿,人命輕於鴻毛,便是如此了。
那妖獸並無憐惜,直接朝著張潮他們風馳電掣般追了上去,一時之間血液灑落的到處都是,慘叫聲四起,即便張潮努力的推人,眼睛之中隨著人員的減少也產生了一絲的絕望之情,遇上如此強悍的妖獸,這隻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彆,彆彆殺我,”張潮跌坐在地上渾身顫抖道,剛才的同伴此時散落了一地,有些人甚至已經看不出人的樣子來了,死亡就在眼前,隻怕下一個瞬間他也要變成那副模樣,曝屍荒野無人收屍了,張潮看著那毫不猶豫走過來的妖獸道,“我可以把我的寶貝都給你,慧心果,鳴飛草,那是能提升資質的草,對妖獸也有用的,真的,真的……我全都給你,你彆殺我,彆殺我!”
可以他說著,那爪子卻是直接無視他的話語按在了他的身上直接下壓:“你死了,那些東西自然都是我的。”
那妖獸咧了咧嘴,竟是看出了幾分嘲諷的笑意出來。
“啊!!!”張潮的內臟已經開始被那靈氣開始破壞。
可是遠遠的地方卻是傳來了一道衝破天空的清哨聲,那妖獸動了動耳朵,在確定了聲音是從慧心果那處傳來的,抬起了爪子,鬆開了半死不活的張潮朝著慧心果處跑了過去:“人族還真是如蒼蠅一般!”
那妖獸飛奔過去之時一路絕塵,竟是帶了焦慮之情。
而就在它離開的下一秒,一道身影從樹後閃現了出來,拎起了張潮的衣領直接帶走,待那妖獸返回發現無人的時候再度回來,已然不見了張潮的身影。
憤怒咆哮的聲音響徹了整片樹林。
拎著張潮衣領的手修長完美,隻是將人放下來的時候不那麼溫柔。
張潮體內內臟皆損,此時被丟在枯葉上也是無力的打了個滾,卻是終於看清了那救了他的人的麵孔,臉上浮現了喜意道:“燕…燕小公子,你……”
他的口中泛著血沫,竟是無法將話語說全了,隻是此時竟是心中心血滾燙。
朝縱走到他的身前,蹲下了身去擔憂道:“張前輩,不必言謝,這乃是晚輩分內之事,這一路前輩照顧良多,晚輩雖是麵上不顯,心中卻是知道的,您且安心養傷,待到日後傷好了再說其他可好?”
張潮觀他眼中情意,內心激動不已,正想要去拉朝縱的手,卻被眼前的輕描淡寫的躲了開,頭頂一聲低笑,他詫異抬頭,便見剛才還擔憂的人竟是控製不住的低笑出聲。
“你是期望我那般說的是吧,”朝縱看著他的目光閃過了一絲譏諷,然後便變成了冷漠無情,他從戒指之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的鋒芒順著張潮的臉頰緩緩滑動,就像他冰涼至極的語氣一般。
張潮終於意識到了不對,瞪圓了眼睛掙紮說道:“那你,為何要救我?”
讓他死在那妖獸的爪下豈非更好。
“因為讓你那麼便宜的死了,想著真是可惜,”朝縱的匕首滑到了他的眼睛處,輕聲道,“我極為厭惡你這雙眼睛看過來的眼神,若非他還有幾絲的興趣,早就該挖了。”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手下動作卻是不停。
“啊!!!”慘叫聲響起,張潮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血液流的滿臉都是,慘烈異常。
眼睛已失,自是看不到那般樣貌了,他喘著氣吐出了一口鮮血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那就來吧,時間還長著呢,我們慢慢玩,”朝縱笑了一下。
一下子將人殺死有何意思,人最痛苦的時候,在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隻有一點點的品嘗了個中滋味,才能解了心頭之恨。
那副讓人嘔吐的目光,對於朝硯的利用,對於瀾羽扇的覬覦而拿他當做擋箭牌,這種事情,當然得百倍奉還才是。
可惜了那群人死的太早,隻讓他逮到了一個。
血液從匕首上麵滴滴答答的落了下去,朝縱起身,隨手翻轉,那匕首上的血液紛紛灑落在地上,他再拿帕子擦過以後扔掉那潔白的帕子將匕首收了起來,不再看那背後氣息斷絕之人,哦,或許已經不能夠稱之為人了。
他離開的毫不留情,卻是半刻之後,幾個黑衣人憑空出現在了那枯葉的地方,一人看著那血肉模糊笑了笑了兩聲:“這是誰乾的這麼漂亮,真不愧是我魔道中人,你們可都要學習一番才是。”
“此人身上並無魔氣,”另外一蒙麵人出手探過後開口道,“開光初期,嘖…省了我們的麻煩了。”
“那就是正道修士了,”一人哈哈大笑道,“平日看他們道貌岸然的,沒想到還有如此出手狠辣之人,實在是太適合做魔修了。”
儲物戒指已去,幾人也未過多停留,不過寥寥數語,便再度從那處消失
朝硯逗貓許久,覺得應該夠了,隨即幾道光芒過去,傷了那豹子的兩條前腿,讓它無法前行後上去打量了兩下:“長的不好吃,再見。”
“吼!!”那妖獸咆哮了兩聲,竟是直接衝破了天際。
朝硯略覺不對,乍覺微風起,便看見眼前另外一頭豹形妖獸躬下身體朝他呲著牙:“傷了我兒子還想跑,人族果然生的極為讓人討厭。”
它一說話,朝硯便知道是開光妖獸了,隻是看著鑒定麵板上的開光後期時默了一下。
讓你逗貓,惹來老貓了吧。
那妖獸的爪子上還有血跡斑斑,新鮮異常,可見是剛剛殺過人。
朝硯見它過來,直接道:“喊打喊殺的多沒意思,不若我們來談個條件怎麼樣?”
“你也想求我彆殺你,然後把你的寶貝全部給我?”那妖獸呲了呲牙嘲諷道,“還是之前那句話,殺了你,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
“哎,打住,我要是死了,你還真取不出來,”朝硯伸出一隻手打住了它的動作道,“我說真的。”
“我倒不信你這小小的築基後期都能取出來的東西,我這開光後期取不出,”那妖獸圍著朝硯轉了幾圈道。
“你若不信,便自己看唄,”朝硯取出了一枚開慧丹托在手上,丹香迷人,卻是尤其對妖獸吸引力更大。
那幼小一點兒的豹子吼了一聲,聲音之中都帶著迫切,若是能得了那開慧丹,它便能突破到開光期了。
那母獸自然也識得,可等它低頭去取的時候,朝硯卻驀然將那開慧丹收了起來,在那妖獸憤怒之前將手上的儲物戒指拋到了那妖獸的麵前道,“你自己看。”
主人允許,這儲物戒指之內自然是可看的,那妖獸神識探入,卻發現其中空空如也,除了幾件衣服再無其他,自然也沒有找到那開慧丹的影子。
“誰也不能保證你是不是放在了儲物袋中,”那母獸眯著眼睛看著朝硯道。
朝硯唔了一下道:“那莫非要脫光給你看?”
“不必!”那母獸怒吼道,“你這人族好生不知羞恥!”
朝硯:“……”
他忘了,雖然人家生了兒子,但是也是一個米果兒樣的女孩子。
“額,對不起對不起,失禮了,”朝硯攤手道,“不過我是說真的,你要是殺了我,真的找不到東西的,還不如放了我,有了開慧丹,你們守著那慧心果也沒用了,怎麼樣?”
“你說的倒是有道理,”那母獸又轉了一圈道,大不了這人給過以後再殺不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梅梅梅梅梅小天使的兩顆手榴彈,感謝餓魔小天使的三顆地雷,感謝kathy_lulu,且聽風吟,蘇賦行,雲愛彌,紅魚,莫莫楊,momo小天使的地雷吖~感謝小天使的捧場,感謝各位支持正版小天使的支持吖,也感謝各位指出橘子缺點的小天使,自己能意識到不足之處很多,正在努力努力的改正~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