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要報恩是一回事,朝硯救了葉問心的恩德,他會銘記在心,但是他仍然討厭那個人的存在。
因為在葉問心的口中,那個人的話就如同金科玉律一般,而他孔宿的話,說句不好聽的,就跟放屁沒有什麼兩樣。
“阿嚏!”朝硯打了個噴嚏,掏出帕子擤了一下鼻子道,“熱感冒?”
陳湧跟在後麵不敢說話,畢竟修士是不會感冒的,隻會是彆人念叨,這在背後念叨他們家主子的人隻多不少,怨念聚集成這樣,也就讓他家主子打了個噴嚏。
朝硯擤過鼻子繼續往前,喃喃自語道:“你說會不會是崽兒也想我了?”
陳湧回答道:“主人說的有道理,極有可能。”
“我也覺得有可能,”朝硯繼續往前走著。
那岩漿已然從開始的鮮紅轉為了完全黑暗的顏色,就像是墨汁在其中翻滾一樣,一股股硫磺的味道從其中傳出,不用裡麵的妖獸出來攻擊,隻需要掉落其中,隻怕連經脈都會被焚燒殆儘。
陳湧的額頭上不斷的滲出汗珠來,甚至靈氣時時周轉也會覺得渾身燥熱,竟像是一招不慎就可能渾身點燃一樣。
朝硯也能感覺到體內靈氣消耗量在不斷的變大,他倒是還行,可是陳湧再想深入,隻怕會損傷根基。
“你停在此處不要再深入了,”朝硯從背包裡麵翻找了下,丟給了他三個碗模樣的法器,“這東西每個能抵禦開光修士十次最強程度的攻擊,你往回走,不要跟妖獸糾纏,應該會遇到人。”
“是,”陳湧連忙接過,“都怪屬下修為不足,竟是無法跟隨著主人深入。”
“無妨無妨,”朝硯擺了擺手,又從靈寵空間掏出了一隻米果兒丟進了陳湧的懷中道,“保護好他,再見。”
“是,主人,”陳湧開口道。
米果兒被揪出來正是一臉懵,此時聽陳湧所言,又看了看朝硯的背影道:“喂,他的意思是讓我保護你。”
“順口了,”陳湧低頭說道。
米果兒:“……走吧。”
契約妖獸跟下屬都走了,朝硯又變成了孑然一身,那岩漿黑紅之地還有妖獸出沒,可是到了此處,卻是行了數百裡都沒有見到妖獸的身影,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
若說沒有妖獸鎮守自然是不可能的,那麼就隻能是有人先來了一步。
朝硯疾行再往前,再行數百裡,突覺地麵震顫,一聲衝破天際的獸吼之聲從前方傳了過來,嘶啞乾裂,聽起來卻十分的駭人。
跟奧特曼打的小怪獸的聲音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朝硯再往前,就見一座漆黑的“岩山”從地麵上爬了起來,隻有巨大的嘴巴張開的時候能窺見一絲血肉的猩紅,其餘皆是焦土。
看來外形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外形如同焦土,可是被人每每攻擊在身上的時候卻會哢噠哢噠的掉落著焦塵的碎片,就好像千萬年趴伏在那裡任由泥土堆積在身上一般。
“岩山”之下,便是算不得屍骨累累,也是有那等衣衫的殘片鋪的層層累積,那平靜的墨汁之中因為什麼東西的下沉而不斷的翻湧出氣泡出來,蒸騰一片。
“叮!”
虹光在那處交織,幾乎是網羅成了細細密密的天網一樣,可是那劍光試探著那妖獸周身的弱點,卻每每在那焦土之上便被消磨殆儘,隻有更多的焦土不斷的下落,露出那妖獸身上黑到發亮的鱗甲出來。
這妖獸恐怕是萬年沒洗過澡了,他家的崽兒果然善良,殺之前還知道給人家洗個澡,好孩子,沒白教。
朝硯在遠處觀看洗澡的教程,本來沒打算自己親身上陣,可是那妖獸洗澡都不認真,直接一爪暫退了朝縱,再一爪子揚起的墨汁直接朝著朝硯飛濺了過來。
朝硯啪的一聲打開折扇,那墨汁雖是順著禁製滾落了下去,卻在禁製之上腐蝕出層層的濃煙出來,若是連續來幾次,隻怕禁製不攻自破。
朝縱下落,本是無意識的看向那處,若是是旁人,自然不需要他去管,生死全由那人自己負責,可是當他的目光轉換看到熟悉的人影之時,卻是心臟猛地收縮了一瞬,劍身提起,直接順著那妖獸的鱗甲攀爬了上去,待到頭頂之時,那妖獸的血瞳如同那巨大的岩漿一般,朝縱眼瞼微攏,其中閃過一道厲光,直接將劍插.了進去。
一股亙古的嘶吼聲破天而起,那妖獸伸爪去抓朝縱,朝硯卻是散去了禁製,無數的冰錐凝滯半空,朝著那妖獸激射了過去,唯獨避開了朝縱的方位。
那妖獸察覺其中一絲危險,顧不得眼睛上的傷口兀自躲避,雖是比山還大的身軀,可是迅捷的程度卻不輸給任何的開光後期修士。
隻有那尾巴之上有片片的冰棱凝結,說明著它曾經受到過攻擊。
“崽兒,下來!”朝硯看著那死握著鱗片才能保證不被甩下來的朝縱開口說道。
朝縱看向了他,好像沒有聽見一樣直接順著那妖獸的背部直接往下,靈氣招納,那捅在妖獸眼中的劍再度回到了他的手中,而那一路下滑,直到抓住了那妖獸身上的枯枝才停下,劍身向下,竟是生生的挖掘鱗片,直接撬掉了一塊下來。
朝硯:“……”
孩子長大了,就不聽話了。
那妖獸兀自嘶吼,卻沒有辦法觸碰到自己的背上,那鱗片極為堅固,也代表著每每撕扯一片下來就痛入骨髓之中。
可妖獸想要蹭掉背上的東西,也並非隻有用爪子抓的一種方式,它從這岩漿之地誕生,即便跳進去恐怕也不會受到什麼損傷。
“臭小鬼,你以為這樣我就治不了你了是麼?”那妖獸怒吼出聲,直接翻滾在地,竟是打算直接將背上的東西蹭掉。
朝縱的劍卡住了一塊鱗片,在那妖獸翻身之時借由鱗片的力量又是上了他的頭部,隻是那妖獸眼中閃過一抹凶光,竟像是料準了他會過來一樣,直接利爪抓了上去。
那爪上雖帶泥濘,可若是被抓住了,非死即傷。
朝硯看著那處的倒騰,一把劍出現在手上,直接朝著那妖獸的利爪拋了過去:“看這邊。”
那妖獸爪子被擋,這才仿佛察覺朝硯的存在一般。
朝硯扇遮唇部,輕輕轉身間,洪流宛如海嘯一般奔湧而去,而在那洪流之中,竟是有一道冰錐藏匿其中,直接朝著那妖獸的另外一隻眼睛而去。
那妖獸察覺到危機,下意識的格擋,在察覺朝硯的意圖之時直接被激怒了,朝著朝硯的方向奔襲了過來,完全不顧頭頂上的朝縱了。
朝縱抓緊鱗片的手滲出了鮮血,可是卻及不上內心的著急,劍身順著頭顱狠狠抓下,那妖獸每每踩踏在岩漿之中,怒吼出聲之時便有無數的墨汁濺落在它自己的皮膚上,同時也有絲絲縷縷濺落在朝縱的身上,直接腐蝕破了衣衫,穿透了皮肉。
朝硯眼力極好,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卻隻能在那妖獸到來之時轉身就跑,竟像是直接對著某處疾跑一樣。
“小子,你們今天必須死!”那妖獸從未像今天這般被戲弄過,被區區的小蟲子傷了眼睛,焉能不怒!
朝硯卻是不理他,而是在看見前麵的光芒之時直接閃身進入其中。
那妖獸的眼睛猛睜,怒吼聲竟然比每次都要大:“庶子爾敢?!!!”
那光芒之外籠罩著禁製,可是那光芒之中的東西卻讓那妖獸又是垂涎,又是忌憚朝硯的碰觸。
朝硯湊近了那團光芒,這裡並無之前的水幕守護,而那妖獸便像是守護著此處的東西,隻可惜這禁製連那妖獸都防。
光芒之中一團鮮紅的液體在其中翻滾著,生生不息,每每跳動之時,便有無數的熱意從其中迸發出來,彌漫到這岩漿之地當中去。
係統鑒定:龍之精血。
朝硯的手每靠近那龍血一分,那妖獸的眼睛就越是睜大一分,隻恨不得將那眼眶都要撐破了才好。
朝硯靠近一分又縮回一分,卻是朝著朝縱微微挑了挑眉毛。
“人類,把那東西拿給我,我放你走,”那妖獸嘶啞的聲音從那口中破出,帶著大地絲絲的震顫。
朝硯看著他道:“你怎麼保證呢?”
“你想如何保證?”那妖獸的瞳孔之中映出朝硯的整個身影,鮮紅嗜血。
朝硯收回了手,看著朝縱從那妖獸身上下來遠離的身影道:“這世間當然是發誓最為可靠了,可以規束我們每一個人,每一頭妖獸。”
“好,人類,你叫什麼?”那妖獸虎視眈眈道,竟是妥協了。
“燕巢,”朝硯開口道,“知道名字了,發吧。”
“人族狡猾,”那妖獸扒在禁製之上看著朝硯道,“你先發誓,一定把那東西給我,否則就爆體而亡,我再發誓。”
“也好,若你在我發誓以後不發那誓言,我就直接將那龍血煉化了再出去,”朝硯笑眯眯的威脅道。
此威脅十分有效,那妖獸呲了呲牙道:“那就一起。”
“好,一起就一起。”
“燕巢在此發誓,一定將那龍血拿給禁製外的那頭妖獸,否則就身死道消。”
“我在此發誓,若燕巢將那龍血拿給我,我定會饒過他的性命。”
同時發誓,同時結束,不等那妖獸開口,朝硯已然將那光芒托在了手中,一時之間禁製如同碎冰般消融破裂,禁空已解。
朝硯禦劍而起,直接從那禁製之地飛了出去,將一物拋向了相反的方向。
那妖獸本要追他,卻是在看到那物時閃身追了過去,光芒籠罩,那妖獸將那團光芒搶到了手中,還未來得及高興,便看見了其中的東西,一截獠牙。
“給我站住!!!”那妖獸怒吼出聲,直接扔掉那團光芒朝著朝硯追了過去。
朝硯卻未後退,而是看著眼前的係統界麵懸浮空中。
界麵之中瀾羽扇居於其中,其他的格子中分布著海魂石,朝縱拿到的那妖獸身上的鱗甲,還有數個獠牙和琉璃果。
法器無法割傷那妖獸,那就換更高級的武器,材料分布,朝硯果斷點下了合成的按鍵,一時之間風雲轉換,無儘的藍芒破天而起,天地之間雷聲轟鳴。
那所有剛剛除掉禁空力量的人看向了空中。
“這是怎麼了?”有人詢問道。
“不知道啊……”
“秘寶出世,這是有秘寶出世啊!”
“靈器……”孔宿看著那道雷聲轟鳴喃喃道。
上品法器自然難得,便是生平能夠擁有一件都是萬幸,更何況是靈器。
靈器一類,他隻在一位長老的手中見過,那是一把下品靈器,可是其上的光芒卻能輕易的讓上品法器的光芒折戟。
那處的藍芒熠熠生輝,被朝硯握在手上時更是光彩奪目,直接刺的那妖獸的眼睛都無法睜開,更是憑空生出了一絲的忌憚。
之前的那把扇子不會給它造成此等感覺,可是這一把,隻是其上的光芒恐怕就能夠輕易的劃破他的防禦。
這人究竟是什麼人?!
上品靈器?朝硯看著那鑒定界麵,十分開心他的武器又能用上好久了,畢竟換來換去的最麻煩了。
就是這扇子比之前花哨太多了,跟孔雀開屏似的,不太符合他的審美。
心念轉動間,那折扇卻是收攏了光芒,重新恢複了從前的模樣,再不負之前華麗生輝之態,雖是從前的模樣,隻是在那扇柄處卻有紋路鐫刻其上,不能擦掉,而像是熔煉到了其中。
朝硯本來還想著反正是自己扇子,湊合著用也行,孔雀一點兒就孔雀一點兒,沒想到這扇子竟然如此的善解人意,直接恢複了從前的模樣。
那妖獸隱隱後退,可是想著朝硯身上藏著的龍血,那目光之中的嗜血又多一分,隻要拿到了那血液,再吃掉之前那小子,它哪裡還需要畏懼這靈器。
“小子,把龍血交出來,你忘記你的誓言了麼?”那妖獸呲著牙看向了朝硯道。
朝硯果斷點頭道:“忘記了。”
那妖獸氣結,直接一爪子抓了過來道:“那就爆體而亡吧!!!”
朝硯禦劍空中,折扇再度打開時卻是微微一笑:“非也非也,燕巢又不是我的名字。”折扇揮動,脫手而出,待觸碰到那堅固的鱗甲之時,卻是直接割裂了深入其中。
修士既可禦劍,又怎麼可能沒有辦法操縱自己的武器。
那妖獸的爪子落下,從未有過的劇痛感席卷了全身,當鱗甲再無用處,他就隻能抓撓著那傷口之處,隻恨不得爪子深入其中將小小的武器掏出來。
朝硯的手指微動,那妖獸驀然睜大了眼睛,一道光芒從它的腹部射.了出來,伴隨的還有一把折扇,竟是不知道何時到了那處,毀了一身的血肉經脈。
黑紅色的血液灑落出來,竟如同瀑布一般,那妖獸看著朝硯輕鬆接扇的模樣,終是不甘心的閉上眼睛,巨大的身體直接倒了下去,地震山搖。
朝硯下落到地麵之上,一個清塵決洗了洗自己的扇子,然後朝著那正在靠近的人招了招手:“崽兒,好久不見。”
朝縱靠近,雖是臉上身上帶著數道傷口,可是那雙眼睛卻似乎比從前更加的狹長漂亮,在注視著一個人時,宛如夏日正午的豔陽一般,勝過整個春日的桃花。
“哎呀,長的更好看了,”朝硯誇獎了一聲,抬手去檢查他的傷口,結果不抬還好,一抬發現之前跟他一樣高的少年此時比他高了大半個頭。
遠看隻覺得少年身形修長,即使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也好看極了,近看才知道長的高又不顯得魁梧是真的有好處的。
“你怎麼來了?”朝縱低頭看他,聲線比之之前更添韻味,隻是語氣卻還像從前一般。
朝硯鬥膽猜測,他家崽兒的意思是,你怎麼才來!
“對不起對不起,其實為父真的很努力在找你了,”朝硯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道,“生氣了?你看多年不見,你比我長得高我都沒生氣,這麼多年沒見,真的要生氣……”
突如其來的擁抱打斷了朝硯的話語,身上的溫度很溫暖,隻是手臂收的有些緊,甚至還帶著微微的戰栗。
若是不努力,他的崽兒或許真的見不到他了。
“好了好了,乖,”朝硯拍了拍他的脊背,在摸到上麵的粘膩之時微微動了一下眉頭,剛才那黑色岩漿造成的傷痕?果然宰了那妖獸是正確的。
可是當朝硯觸碰到了一道結痂的傷口時,鬆開那懷抱道:“崽兒,你的紅藥用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kathy_lulu,?小天使的地雷吖~名字就是一個問號麼?
咳,關於丟了五年這種事,是五年,不是六年→_→,還修煉一年呢,不能算錯←_←,其實沒啥差彆。
本來想想五年是不是有點兒長,後來想想赤道也就八萬裡,這秘境超級大,還有迷宮,在大海裡麵撈根針用五年還是合理的。←來自橘子的瞎幾把扯淡,其實就是感覺該談戀愛了,七夕都不談戀愛什麼時候談戀愛!!!
祝小天使們七夕快樂,有對象的儘情灑狗糧,沒對象的物色物色,今天吃下去的狗糧,日後都要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