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秘境(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9988 字 8個月前

朝硯二度挽留老父親的威嚴,皆是以慘敗而告終。

知道朝縱隻是在磨練是一回事, 可是看著朝縱一次次的拚儘全力又被那兩隻妖獸夾擊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米果兒越看越覺得哪裡不對, 因為朝縱的力量雖然強悍, 但是看起來不像是旋照期, 它蹭到了朝硯的身邊問道:“兒子現在是什麼修為啊?”

朝硯嫌蹲的累, 此時也不知道從哪裡搬了個小板凳翹著腿坐下了,就差手裡捏一把瓜子光明正大的……觀戰了。

此時聽到問詢, 朝硯開口道:“開光後期。”

開光後期?!陳湧心中驚駭。

雖是距離主人們離開那通道之時過了數月,但是二十歲的開光後期拿到整個萬劍城, 絕對會引起所有人的驚歎。

朝縱的天資和修為不是超過那萬劍城的第一天才萬聆雪,而是碾壓,以絕對的優勢碾壓。

“朝小公子果然厲害!”孔儒早就不去對比自己和天才之間的差距了,畢竟這種行為完全就是給自己找難受的, 他隻有滿心滿眼的崇拜和羨慕, “果然不愧是朝前輩的兒子。”

米果兒默默無言了一下, 還是忍住了告訴他這倆不是親父子的衝動,看著朝硯道:“可是我看不透他的修為,沒道理啊。”

都是開光後期。

“因為他戴了遮掩修為的東西,”朝硯合起折扇給了指了指朝縱那個方向,“看見他腰帶上那個貔貅了麼, 就是那個。”

男人衣訣紛飛,玉白色的衣衫上配上白玉貔貅,的確是好看極了。

難怪它看不透,原來是因為佩戴了遮掩修為的東西, 米果兒剛剛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又是咦了一聲:“可是兒子掩藏修為,那兩頭妖獸不能也掩藏修為吧。”

“它們沒有啊,”朝硯坐著小板凳給自己扇著風格外悠閒,他們佩戴這個,一方麵是拉進父子情,另一方麵則是避免這樣的修為拉出去人家一眼就瞄出來他們在秘境裡麵乾了啥。

朝硯雖是不愛上心,卻也知道這樣的年歲和修為拉出去給人看,惹出來的麻煩絕對比之前探查到他二人修為時要大。

不過妖獸就沒有必要隱藏什麼修為了。

“所以說我看不透就是真的看不透,”米果兒喃喃了兩句,轉頭的時候要不是沒手,就差直接拎著朝硯的領子跟他吼了,“所以你竟然讓兒子跟兩頭旋照妖獸打架?!”

朝硯伸出手指捂了一邊耳朵,解釋道:“他自己要求的,不是我。”

這鍋老父親是不背的。

“他要求你就讓他乾,你這當爹的一點兒話語權都沒有,”米果兒看著朝硯拍地道。

朝硯取下了耳朵上的手指,托腮道:“對,就是沒有話語權。”

老父親說話,崽兒他都是挑他想聽的聽的,不想聽的時候都是特彆不孝的說閉嘴的。

米果兒:“……”

這世上朝硯都管不了兒子,更沒有人能管住朝縱了,米果兒果斷調轉視線進入了觀戰模式:“兒子真是太努力了,他都這麼厲害了還這麼努力,一定是因為朝硯你這個人給他太大的壓力了,對了,你現在什麼修為了?”

估計已經旋照初期了,難怪兒子那麼著急的趕上。

朝硯懶洋洋道:“旋照中期。”

米果兒:“?!!!”

陳湧默默捶了捶心口,呼吸才暢通了起來,有些人優秀起來,真的是讓你連嫉妒都覺得無力的。

孔儒倒是不嫉妒,他隻是微張著嘴巴滿臉的崇拜和仰慕,果然朝前輩更厲害啊,真是讓人隻能抬頭仰望,而他不僅崇拜,他還眼尖,眼尖的直接看到了朝硯腰上的玉貔貅:“朝前輩,您腰上的玉貔貅和朝小公子的真像。”

朝硯的手指在上麵摩挲了一下,笑道:“小朋友真有眼光,這不是像,這就是一對,父子扣,好看吧?”

雖然跟個防丟失警報器似的,但是也是兒子的心意嘛。

孔儒連連點頭,雖是覺得哪裡不對,但是這麼一點兒小小的不對直接被崇拜給忽略過去了:“好看,朝前輩真有眼光。”

“這是崽兒選的,”朝硯笑眯眯道。

孔儒唔了一聲,抬頭軟軟笑道:“朝小公子眼光也極好。”

朝硯頓時笑意擴大,自家崽兒被人誇的時候,老父親也是十分高興的,奈何他剛想去拍拍兔子的頭,就莫名感覺宮宇前射過來一道殺氣,手頓在了半空中,朝硯接收到了朝縱看過來的目光,撚了撚手指莫名又給收回去了。

正如米果兒所說,不僅沒有話語權,而且還沒有家庭地位。

米果兒本是趴在朝硯的腳邊,此時默默爬起往外挪了挪,眼睛瞟過朝硯腰間的玉扣,父子扣?它雖不太明白人族的感情,但是總覺得不像父子扣那麼簡單。

也就朝硯那個心大的,到時候真的吃虧可彆怪它,畢竟它可是向著兒子的,誰讓兒子長的比朝硯好看!

顏狗,任性!

陳湧的目光也劃過了那枚所謂的父子扣,米果兒不識得那東西,他卻是知道的,鴛鴦扣,不論是凡間的夫妻還是修真界的道侶,皆是心有所屬之人才會雙方佩戴那個東西,以示如同鴛鴦一般成雙成對,隻要對方一個人,朝縱的心思昭然若揭,解釋為父子扣,或許隻是為日後留下最後一絲的生機。

可要不要提醒主人呢?倒並非陳湧不夠忠誠,隻是他覺得以主人的思路,他就算提醒了,主人也會說“怎麼可能,崽兒還是小孩子”諸如此類的話。

心大的永遠將小主人當不會走路滿地爬的小娃娃,那日後被真的怎麼樣了也不能怪彆人了。

反正小主人做什麼主人都會寵著的,應該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生氣的吧?而他要是真告訴了主人,小主人那裡一定會將他挫骨揚灰的。

所以這件事情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裝作不知道!

他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什麼也不知道,不瞎摻和,就像主人所說的什麼直男,直男癌,晚期!

為了生命給自己抹黑也是拚了!

朝硯看著一步一步挪的離自己上百米遠的陳湧:“……你離我那麼遠乾嘛?”

仿佛感受到了一絲嫌棄。

陳湧連忙拱手道:“屬下修為太低,實在羞愧不已,覺得自己不配站在主人的近前,請主人允許在下站在此處,警示自身。”

按照小主人的占有欲,沒發現自己感情之前都下意識的不想讓他們靠太近,這發現了以後,想想男人們對自己老婆的占有欲,還是遠離最是安全。

朝硯:“……”

現在連手下都學會胡說八道了。

不過陳湧向來忠心,說不定有什麼難言之隱呢,作為一個大度的主人,還是要給人家留下獨自的空間的:“好吧,你願意站哪兒就站哪兒。”

“多謝主人,”陳湧拱手道。

孔儒聽他所言,一邊又想跟朝硯坐一塊兒,一邊又開始糾結是否也要警示一下自身,臉頰漲的通紅。

兔子臉紅那就是常態,朝硯看的是他糾結的神態,觀戰之餘嘮嗑道:“你怎麼了?”

“我,我在想要不要也警示一下自身?”孔儒垂下了頭,臉頰爆紅,可是能跟朝前輩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也不多,非常難得。

“不必勉強自己,”朝硯不知從何處又取出了一個小板凳遞了過去道,“一起坐啊。”

“謝謝朝前輩,”孔儒接過小板凳在旁邊坐下,決定打算暗暗扣留下這個小板凳不還回去了,非常貪心,並為了自己不是一隻好兔子……廚子感到羞愧。

“你會炒瓜子麼?”朝硯在大地的不斷震顫中問道。

宮宇之前打鬥的靈氣雖被禁製抵消了大半,可是那地麵卻隻是普通的草地,根本比不上能夠吸收靈氣的斥靈石,此時不僅一片的狼藉,那地麵震顫的幾乎可以說是看大片還附帶身體震顫特效,特彆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所以朝硯就想磕瓜子吃爆米花了。

孔儒點頭:“會。”

“焦糖味的會麼?”朝硯期待道。

孔儒好奇道:“焦糖味是什麼味?”

“就是有點兒類似於紅糖,但是有一點點的焦味,”朝硯舉例說明,然而並不會做,“很好吃但不膩的一種瓜子。”

“哦,”孔儒若有所思,糯糯道,“我回去試一下這個味道,朝前輩可以嘗嘗。”

“若是試出了味,爆米花也可以來一發,”朝硯貪得無厭,想要所有日後觀影用的小零食。

孔儒自然是連連點頭:“好。”

“兔子真乖,”朝硯想要伸手去掐掐那白淨軟乎的臉頰,雖然兔子的年齡比他大,但是看著小啊,仍然是當初那小手小腳的模樣,一看就軟乎乎的,結果手下意識的伸過去的時候,那宮宇前突然傳來了一聲仰天的嘶吼。

仿佛能衝破雲霄的嘶吼聲一下子就吸引了朝硯所有的視線,而他的目光掃過去的時候,便看見那左側的妖獸心口處正淌著血,宛如高山上的瀑布一般噴湧不止,而朝縱卻是連人帶劍整個身體從那妖獸的心口處破出,待站定之時,渾身欲血,偏偏他不去看那倒地的妖獸,而是直勾勾的朝著朝硯看了過去。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那妖獸的氣息似乎斷絕。

而朝縱眸中的凶光未滅,視線從朝硯身上閃過,劃到了他伸出的手上,又看向了一旁坐在小板凳上的孔儒。

視線轉過隻在一瞬,因為下一個瞬間另外一頭還活著的妖獸便用爪子砸向了朝縱所在的地麵,塵土飛揚,人卻已經不見。

孔儒被那樣的目光掃過卻是渾身一震,他從前孑然一身,模樣長的小,喜歡他的人有,不喜歡他的人自然更多,隻是他性子軟,即便被欺負了也會去忍,反而沒有受到更多的打壓,最多是丟些到手的寶物,可是剛才的那絲目光,看他卻宛如看死物一般。

他從未見過那樣可怕的目光,是因為剛剛殺了妖獸沒有收回殺氣,還是因為其他……

朝硯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看見了一隻搬著小板凳恨不得離他八百米遠的兔子,不是,廚子。

人都跑了,嗑是沒法嘮了,朝硯隻能老老實實的觀戰。

唔,那個劍招很帥!

嗯,果然男人不僅僅是認真工作的時候帥,打架的時候也帥到爆棚這話不是騙人的。

主要還是長的好看,朝硯總結了此次觀戰的小結,所以乾啥都帥。

“吼……人類!!!”另外一頭妖獸倒在了地上,渾身浴血的狀態下將那泥土都染的黑紅一片,隨著最後的掙紮泥濘遍身,卻無法杜絕氣息的斷絕。

以開光後期斬殺兩頭旋照初期的妖獸,這樣的事情若是放在萬劍城,隻怕是最誠懇的人說出來,彆人也會以為他在講一則笑話。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有些事情並非你沒有見過就不會發生,超出想象和認知的事情往往在某個無人知曉的地方便會發生,或許會塵封,但是卻會在某個時間點等待著震驚世人。

擊殺兩頭旋照期的妖獸,朝縱自身也相當的不好過,玉白色的衣衫已經完全變成了黑紅的色澤,那靈劍之上血液不斷的滴落下去,因為不染血跡而露出原本的模樣,卻又因為朝縱握劍的手不斷的淌著血而不斷侵染。

那一身的血跡,到底是說不清是那兩頭妖獸的血還是朝縱自己的血了。

米果兒抽了抽鼻子,將自己的頭埋在了前肢之間,朝縱甩掉了那靈劍之上的血液,餘光掃過腰間沾染了血跡的玉扣,看著朝硯道:“過來。”

朝硯忙不迭的過去送溫暖了。

“崽兒,衣服咱目前得省著點兒穿,”朝硯貢獻出了自己戒指之中最後一套衣服,打一架報廢一套衣服,這要放到普通家庭怕不是要穿垮。

偏偏那龍魂的法衣又不能隨便穿,雖都是靈器品質的法衣,但是件件奢華異常,奢華到什麼程度呢?龍袍長什麼樣它們就長什麼樣,這要是穿上了,跟孔家人站一塊兒彆人絕對分不出來誰是誰。

這種明明白白告訴彆人他們拿了傳承的衣服,隻能賣,不能穿。

“沒了?”朝縱對他的靠近覺得滿意,一個清塵訣施展,渾身血腥儘退,隻是衣衫上的襤褸也完美的展現了出來,黑乎乎的看不出來,白淨的時候看跟幾塊破布真沒有什麼區彆。

朝硯鄭重道:“沒了,就剩最後一件了,這件要穿破了,崽兒你就隻能裸.奔了。”

朝縱:“……我注意。”

“好孩子,”朝硯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待收回的時候卻被朝縱抓住了手腕。

朝硯扭頭:“???”

朝縱看著他的手道:“為何隻是拍肩膀?”

朝硯莫名:“那還要做什麼?”

朝縱的目光掃過了那已經遠離的孔儒,聲線優雅動聽,情緒卻聽不出是好是壞:“你剛才打算捏孔儒的臉。”

朝硯點了點頭:“兔子的臉看著跟棉花糖似的,捏起來一定很舒服。”

“我的不軟麼?”朝縱握著他的手腕抿唇道。

朝硯直接順手上去捏了兩下,對比了一下道:“不軟,不過手感不錯。”

“嗯,”朝縱嗯了一聲,放開了他的手開始換衣服,唇線卻已經沒有抿的那麼緊了。

朝硯:“???”

所以結論是什麼?為何他家崽兒在打鬥完以後先跟兔子比比誰的臉更軟?

他家崽兒的思維真是越來越深奧了,老父親都不能用看的,隻能用猜的了。

玉扣被從破碎的衣服上扯了下來扣在了新的衣帶上,朝硯左右看了一圈,打算去取回自己的小板凳,以免造成資源的浪費,可是剛走出沒幾步,腰間熟悉的靈氣牽扯又傳了過來。

“三丈,”身後的聲音提醒道。

朝硯頓時停住了步伐,采用了隔空攝物的方式取回了自己的板凳,回頭笑道:“沒忘。”

沒忘才見了鬼,好想把崽兒變成個手機揣身上,嗯?不對,好想自己變成個手機揣崽兒身上。

“我相信你,”朝縱麵無表情的說道,跟以往每次說相信他的表情一模一樣,但是朝硯莫名感覺不是那麼回事。

“接下來去哪兒?”朝硯考慮著自己要以什麼樣的方式跟隨。

朝縱的聲音無起伏,眸中卻劃過一抹興奮:“魔修。”

“那衣服不是白換了,”朝硯懶洋洋的直接把他當柱子靠,紋絲不動,比柱子還舒服些。

朝縱斂眸,目光從那腰間劃過,伸手戳上了他腰間的癢癢肉:“白換了?”

說白換簡直就是在說能力不行,換作彆人,朝縱一定讓他親身體驗白沒白換,但是朝硯這裡不一樣。

朝硯感覺到了那話語之中的危險之意,想當初他還是個可以隨意欺負崽兒的父親,結果現在卻隻能被欺壓,位置調換真是讓人措手不及,但是卻沒有悔不當初。

朝硯神色一轉,站直了身體拍了拍朝縱的兩肩道:“沒有,為父相信你!”

朝縱神色微妙,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一群開光後期的魔修就像是遇到了頭狼的兔群一樣,一堆一堆的死去,勉力的抵抗或許能夠延遲瞬息,卻比他人死的更慘,而從始至終朝縱都對得起朝硯的信任,那玉白色的衣衫上一滴血液也沒有沾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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