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沒有哪裡不對所以才傷心啊,”葉問心垂下腦袋無精打采,“好了,你也知道了,彆找他麻煩,我先回去了。”
“你喜歡他什麼?”孔宿在他的背後問道。
在他的印象之中,那個人太會審時度勢而且不思進取,到底喜歡他什麼?
“因為他救過你麼?”孔宿接著問道,“所以你就喜歡上他了?”
葉問心頓住,捏緊了拳頭道:“我已經這麼難過了,你能不能不要問了?我喜歡他什麼又關你什麼事呢?那好,我告訴你,我喜歡他寬容,即使我發脾氣,他也從來不對我惡語相向,我喜歡他聰明,知道什麼是聰明麼?就是他不愛摻和事情不代表他沒有能力摻和,連小叔都說他聰明……”
“夠了!”孔宿開口打斷道。
葉問心梗著脖子,眨了眨眼睛垂下了頭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發脾氣的,我就是有點兒……難過,你就不能以後再問麼?”
“不能,”孔宿握著他的肩膀道,“不能,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裡,你讓我怎麼甘心?”
“甘什麼心?”葉問心不明白。
孔宿頭頂青筋露了出來,咬著牙道:“原來你不明白,因為,因為我心悅你,所以不甘心明白麼?”
葉問心愣住,眨了眨眼睛道:“你在,說什麼呢?”
孔宿怎麼可能喜歡他?孔宿不是討厭他麼?他們雖然勉強做了朋友,可是經常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吵鬨都比正常說話的時候多。
“我說,我心悅你,”孔宿屏氣看著他道,“朝硯不喜歡你,我喜歡你,這樣可以麼?”
不應該在此時說出口的話,偏偏沒忍住說了,這樣的話說出,就像是將脖子親自伸到了彆人的刀下一樣,等待著他抬起或者是落下。
葉問心看著他的目光,那其中的期待跟他之前看著朝硯何其的相似,可就像是朝硯所說的他們不合適一樣,他也清楚的知道他跟孔宿不合適,他不想跟這個人在一起。
“對不起,我…我不喜歡你,”葉問心在話說出口的那一刻體會到了朝硯的心情,作為朋友來講,不想讓對方在自己的身上浪費時間,與其拖拖拉拉,不如乾脆利落的拒絕。
原來朝硯是這個意思。
“你不喜歡我什麼呢?”孔宿扶著他的肩膀道,“我可以改的,真的,我會變得大度,不再對你說反話,我可以變得聰明,不給你添麻煩……”
不是改的問題,如果全部改了,那他還是孔宿麼?即便他模仿那個人,也始終不是那個人。
原來朝硯說的不合適是這個意思,努力去迎合一個人,他也會變得不是他。
“不用了,”葉問心捋下了他的手道,“彆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們不合適的。”
葉問心轉身離去,孔宿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親自體味葉問心剛才的心緒,他連改的機會都沒有留給他。
心頭滯悶的難受,卻不知道該找誰去發泄,情之一字,看似對外表毫無損傷,可是隻有自己才知道,情傷深入骨髓,痛徹心扉,外表光鮮亮麗,內裡一片腐朽。
“劍心學院十大奇聞,其一的奇聞想不想聽聽?”郭鳳儀難得心情上佳,看著一旁的朝縱說道。
“什麼?”朝縱問道。
郭奉儀嗤笑了一聲道,“你聽了一定感興趣,葉小公子為情所傷,孔家的那位少爺剛好那個時候去告了個白,然後被拒絕了,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就應該錄下來讓你瞧瞧,心情一定十分舒暢。”
“還好,”朝縱聽聞倒是有一分的快意,可還剩下的九分還沒有回報到孔宿自己身上呢,先前不知道,之後他才聽陳湧所說,朝硯救了人卻被孔葉兩家誤解阻攔的事情,於是本就應該清算的賬上又加了一筆。
如果他殺了葉問心,朝硯或許不會說什麼,可是難免不會心生嫌疑,對那個告白之人記憶更深一些,所以朝縱不會去冒那個險,可是對孔宿就是兩說了。
愛的越深就傷的越深,隻是拒絕有什麼要緊,若是成了仇人,豈不是更有趣。
“還好?”郭奉儀道,“難不成你還能把那眼高於頂的家夥弄的更淒慘?”
“朝縱怎會如此行事,你可不要瞎說,”沐婷的目光掃過了朝縱道,“你這次來找我們什麼事?”
“詢問招募之事,”朝縱說到了正事,內院了進行招募,郭奉儀等人雖是還未入內門,可是對於招募之事必然了解的很多。
“招募,也對,朝縱你已經是開光期的修士了,”沐婷眸中劃過一絲仰慕,少年分明比他們年歲更小,卻已經將他們拋諸到了身後,成為可以與萬銘城比肩的人物了。
沐婷雖對他有著彆樣的感情,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卻也知道朝縱對她無情,她這樣的修為也配不上他,心裡知道,一些心思便也收了回來:“你是開光中期,你父親是開光後期,一共可招募八十人,招募這事我倒是知道些,招募對象主要以散修為主,背後無家族依附者最是忠心,但是招募以後他們所居之所皆要由被依附者提供,像是其他藥材靈石的供奉,他們上交,你們也得有資源下達,就像是一個小家族一樣。”
沐婷知道的不少,說的也詳細,若想招募,隻是他們目前居住的小樓必然不夠,還需要以成就點拓展樓群,待招攬到人之後,依附者每月也會有成就點上交,以流程體係來講,將成生生不息之態,隻是最初的啟動卻需要被依附者自己出力。
內院之中也不是每個人都會招募的,依附者也不少,畢竟劍心學院之中也牽扯家族勢力,若背後無勢力,散修一般也是不願依附的,之前或許不行,但朝硯為院長徒弟的事情暴露出來以後,那麼背後的勢力便也不輸給任何仙城的弟子了。
朝縱不喜歡有人靠近朝硯,但他喜歡手中握有力量,隻有手中有足夠的力量,才不會遇到事情的時候隻能夠單槍匹馬,蟻多咬死象的事情並不是不會發生,一人之力總會力有不逮的。
了解了基本的情況,朝縱返回的時候卻又看到了葉問心的身影,不是在屋內,而是在離小樓極遠的地方,隻是那個地方恰恰好能夠看到窗邊坐著的朝硯。
追人一道上朝硯告訴他要死纏爛打,不能放棄,可是人皆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放在自己身上可行,放在他人身上卻連一絲一毫都不能容忍一般。
朝縱朝那邊看了一眼,葉問心本就是心中有些放不下,卻又不敢再上前才會在此處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死心,卻未曾想到會對上朝縱的視線,那一眼讓人心驚,可還沒有等葉問心分辨出其中的意味,朝縱便已然進了屋子。
朝硯在躺椅上悠然晃著,並未睡著,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待聽到聲響微微睜開了眼睛道:“回來了,打聽的怎麼樣?”
“需要拓展樓群適宜,成就點也需要不少,”朝縱在他的旁邊坐下道,“需要好好盤算一下。”
“需要讚助麼?”朝硯笑著問道。
朝縱搖頭:“不必,秘境所得足夠了。”
光是那熔漿之地的妖獸鱗甲,便足以讓他擁有無數的成就點,那一方麵根本不是問題。
“需要為父幫忙儘管開口,”朝硯扇著扇子道,招募這事就跟建立個幫派一樣,以前隻能自己單槍匹馬的上,要是有了幫派,那可就是一群人上了,群毆都能毆死人,有建立的必要。
朝硯本想出力調查一下各方麵的流程,結果事情已經被他家崽兒大包大攬了,根本用不著他去管什麼,於是朝硯的鬥誌也就乖乖的偃旗息鼓了。
“需要你幫忙看人,”朝縱思索道,“免得有彆的家族的人彙入其中。”
更甚至有一些彆有居心的人刻意搗亂。
朝縱自認在其他方麵不輸他人,但是在識人方麵,他更相信朝硯的眼光。
“你不怕為父挑的都是我這麼廢的?”朝硯側目笑道。
“不怕,”朝縱拿起了一塊糕點遞到了他的嘴邊,被伺候到這個份上,朝硯直接張口咬下一塊,隻是朝縱退的早了些,一些碎屑沾在了唇角。
不等朝硯自己去擦,朝縱便已然伸手將那碎屑拂去,指尖觸碰,微癢。
朝硯將口中東西嚼完,開口道:“下次用布擦,粘手上還得洗手。”
朝縱撚著手上的碎屑,用帕子擦去道:“又不臟。”
他的目光瞥向了遠處的葉問心,在看到那目光之中的複雜之時收回了視線。
“那是你看不見的緣故,”朝硯沒留意他的視線,特彆有責任的教育兒子道,“你要知道,人的手是最臟的,成天摸這個,摸那個,如果不好好洗手呢,就會病從口入……”
葉問心倉皇離去,朝縱立馬施了個清塵訣洗了個手。
朝硯的話語直接截斷,欣慰道:“這就對了。”
朝縱起身道:“我去練功了。”
他起身出門,卻並未往比鬥台而去,而是禦劍跟在了葉問心的後麵,以他的修為,想要不讓葉問心察覺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葉問心禦劍離開,卻並未直接返回,而是在一處叢林之地落了下去,麵色之上有幾分的疑慮恐慌,他的視力極好,自然看見了剛才朝縱與朝硯之間的互動,那麼的親密,那麼的……曖昧。
正常父子之間會那般舉止親密麼?會喂糕點?會那般親密的去擦去他唇邊的痕跡麼?
朝硯或許無心,可是朝縱有心,他看見了他在哪裡,所以他是故意的,故意做給他看的!
朝縱或許優秀,可他們是父子,怎麼能夠罔顧人倫?那太荒謬了。
“覺得不可置信?”朝縱的聲音響起。
葉問心猛地轉身道:“誰?!”待看他來人時,他的戒備卻並未鬆懈半分,因為朝縱看著他的目光不帶半分的善意。
“你真的對朝硯……”葉問心咬著唇,無法說出後麵的話來。
隻是後麵的話他們都心知肚明,朝縱從飛劍之上走了下去,走到了葉問心的麵前,同樣是白色的衣衫,朝縱身材修長高大,站在葉問心的麵前直接是俯視的狀態,他未曾露出輕蔑,可那副容顏和氣質卻處處讓葉問心體會著輕蔑。
“是,我對他比你對他的感情更深,”朝縱的目光從他的身上流轉而過,“所以,你可以離他遠一點麼?”
否則他可能會有一天忍不住滅了這個人。
“你們是父子,”葉問心怒道,“你這樣……”
“那又如何,即便我們是親生的父子我喜歡他便隻要他,更何況不是,”朝縱彆過了臉去。
“你們不是親生的?!”葉問心直接瞪大了眼睛,若不是親生的,那麼朝縱的靠近便名正言順,朝硯他……
“可他養你這麼多年,一直將你當做他的兒子來養,他還不知道你對他的心思吧?”葉問心握緊了拳頭直視著朝縱道,“那麼你又以什麼樣的資格讓我離他遠一點兒呢?他尚未知道你的心意,我們本來就是處在一樣的位置,如果他知道你對他心懷不軌,隻怕不僅不會接受你,還會覺得傷心吧!他的兒子不顧親情背叛了他。”
哢嚓一聲!
那參天的古木因為捶在上麵的拳頭而攔腰斷掉,隻是在摔下的時候卻被其他的樹木支撐在了原地,沒有落在地麵之上。
葉問心的話語打住,當對上朝縱看過來的視線時,宛如被野獸盯住喉嚨一樣的毛骨悚然,就好像下一瞬間這人就會毫不猶豫的取他性命一樣。
這人能夠將萬銘城打傷,對上他更是不成問題。
話語全中,正是因為葉問心說的一點兒錯也沒有,朝縱才一時無法阻止心中的暴戾,他收回了拳頭朝葉問心走了過去,步態優雅,宛如一隻緩緩靠近的豹子一樣,美麗的皮毛讓人沉醉,可是當你沉溺於他的美好時,或許性命已經交托到了他的手上。
葉問心緩緩後退,手心冒汗道:“你想乾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殺了我,葉家不會放過你的。”
“他們不放過,可你已經死了,拉上葉家少爺為我陪葬,值了,”朝縱停在了他的麵前,葉問心才發現自己已經靠在了樹上。
朝縱嗤笑一聲,卻沒有對他動手,冷聲道:“養在金絲籠裡麵的鳥兒,怎麼會引他停留駐足,你說我們一樣,其實不一樣,他絕對不會對你留情,你若說不做他的朋友,他也不會挽留什麼,可是我不一樣,即使他不愛我,也會憐惜我,保護我,他未曾接受之前我從未逾距分毫,何來背叛?”
葉問心啞口無言,半晌道:“可他若知道他一向疼愛的兒子對他有的是不一樣的感情,隻怕也會傷心的。”
“他不會,”朝縱看向了遠方道,“你不了解他。”
“那你為何不敢告訴他?”葉問心扶著樹乾,雖是腿軟,卻也知道朝縱此時不會對他做什麼,“你怕他拒絕你對不對,你說我是籠中雀,可你連我這籠中雀都不如,至少我敢告訴他我的心意,即使被他拒絕了,他也知道我喜歡他,可你呢,你敢讓他知道麼?你不敢,你既然不敢,又憑什麼來阻止我的靠近?”
雖是知道自己靠近也無用,但是一想到朝硯會跟彆人在一起,心臟就好像要裂開了一樣,他比不得朝縱優秀,但是至少他敢說出自己的心意。
朝縱的目光看向了他,臉上不帶一絲的笑容:“我自會讓他明白我的心思,但絕不會像你那般毫無準備罷了,離他遠點兒,我現在對你還是好言相勸,日後可就不知道會是如何了。”
他轉身離去,葉問心捶了一下樹內心焦躁不安,正如朝縱所說,朝硯或許對朝縱沒有其他的情意,但是絕對疼愛至深。
都是沒有愛意,本該站在同一個位置,偏偏那個人本來就在朝硯的心裡占據著一個特殊的位置,他們若真在一起,他便連半分機會也沒有了!
可他本來似乎也沒有什麼希望,葉問心看著自己隨樹葉搖曳的影子默默想著。
“幫我一個忙,”朝縱看著對麵的人道。
孔儒手背後,揪著身後的衣擺,有些緊張道:“我,我能幫你什麼忙?”
他什麼也不會呀。
“簡單,隻是一個問題而已,”朝縱低頭訴說著事情,“你若辦好了,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孔儒先是目瞪口呆,然後連忙推辭道:“不,不用,隻是小忙。”
“那就拜托了,”朝縱看著他道。
“好,”孔儒臉上滿是遲疑,那個問題真的好奇怪啊。
“朝前輩,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孔儒糾結著靠近道。
朝硯難得見平日恨不得離他八百米距離的兔子靠近,招了招手讓他坐下,笑道:“什麼問題啊?”
孔儒左右看了一下,終於漲紅這臉鼓起勇氣道:“朝前輩,就是我有一個朋友……”
朝硯:“……”
大家最近都這麼隱晦的,我的朋友就是我的係列層出不窮。
“你朋友怎麼了?”朝硯揮著折扇問道。
孔儒開口道:“我這個朋友喜歡上了一個人……”
朝硯:“……”
春天來了,又到了戀愛的季節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的地雷吖~
朝硯:這個世界是來虐單身狗的麼?
如果說崽兒心中住著野獸,那麼朝硯就是他自願套上的韁繩,心之所願,甘之如飴。
關於副cp,因為主cp真的需要成長,而且很多場景情景都需要小的人物來進行串聯,橘子寫的時候是站在他們各人的角度來進行問題的思考,作為一個大少爺來講,他就是自私自利的,愛情會使人變得更好,但是嫉妒也會使人變得醜陋,感性壓過理性的時候,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做的一定正確。而且有人喜歡也有人不喜歡,眾口難調,橘子隻能按照自己思路大綱來寫啦。
希望小天使們看文開心,不喜歡副cp就嗑主cp叭,父子情賽高~
小天使們【踹】:他倆啥時候在一起!
橘子:快啦快啦,馬上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