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離開(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9325 字 8個月前

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朝硯大致明白是個什麼意思了。

他們喝了一肚子的茶, 就算是沐浴也能褪下三層皮了, 萬銘城在小樓之中,朝硯也不便查看那之前引發異動的玉佩到底是怎麼回事, 乾脆換了衣服攜了朝縱下樓, 裝作一副剛剛洗過澡的模樣。

朝硯回到小樓的時候孔儒一般都是準點做飯,此時飯香蒸騰, 朝硯左右瞄了瞄沒瞄到萬銘城的身影, 小心的挪了幾步往廚房探了探, 卻是見萬銘城正卷著袖子在幫忙洗菜,還順便問上一句:“這樣可以了麼?”

孔儒忙碌之餘瞅了一眼道:“好了,萬前輩, 其,其實, 你真的不用過來幫忙的, 來者是客……”

讓客人幫忙洗菜切菜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沒事,我喜歡做這些, ”萬銘城劍耍的好,菜刀也揮的極快, 要切成塊就方方正正宛如能打麻將, 要切成片就透的仿佛能透明的, 要切成絲就細的仿佛能穿針。

一看就不是經常乾,也就得虧孔儒手藝好才沒有糊鍋。

孔儒悶悶的嗯了一聲,顯然是沒有相信的, 兔子雖然脾氣好,外表看著軟了些,但是……不傻。

廚房裡麵有禁製,為的就是避免味道飄的哪兒都是,也算是十分人性化的。

朝硯將腦袋收了回來跟朝縱嘀咕道:“這個可以,一起做家務婚後生活會比較和諧……你看我乾嘛?我想搭把手來著,你不是沒讓麼。”

朝縱自然是沒有指望他做什麼搭把手的事情了,他隻是在想若是有足夠的能力,這些瑣事是不會成為感情的障礙的,因為自己不想做,自然有彆人做。

萬家聲勢顯赫,財富堆積,萬銘城從小的日子恐怕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為何要那樣做,不過是因為喜歡罷了。

他喜歡所以處處布置他們自己的空間,不讓彆人染指分毫,至於萬銘城,若隻是想幫忙,叫個家仆比他自己親身上要省很多的麻煩。

“第一次讓你搭把手,你碎了一套玉盞,第二次讓你搭把手,你直接連紅木的桌子都給削成了兩半,”朝縱看著朝硯訕訕的目光道,“我哪敢讓你做。”

朝硯:“……我真的是手滑。”

誰知道那玉盞那麼滑,他轉身一甩,叮鈴一聲就沒了。

沒錯,是手滑,絕對不是借此逃避做家務。

“無事,你不手滑我也不會讓你做那些的,”朝縱看著他道,“我會寵你愛你一輩子的。”

朝硯扶著他的肩膀打著商量道:“縱啊,能不能把後麵那句去掉。”

神情非常的嚴肅沉重,一點兒笑意都沒有。

朝縱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掃過道:“為何?”

“那些話本上看來的說出來真的非常跳戲,”朝硯一臉嚴肅的跟他說道,“聽到你前麵的那一句,我非常的感動,結果你又補充了一句。”

然後感動就拍著翅膀一去不回頭,順便給他拉了坨笑話,吧唧一下掉在了腳邊。

朝硯的嘴努力下彎,然而眼睛裡麵全是笑意,顯然憋的十分辛苦。

朝縱抿唇,拉著他的衣袖道:“不如我們上樓品茶?”

瞬間朝硯所有的笑意消失,清咳了兩聲道:“其實也沒有那麼好笑。”

翻舊賬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我是真的很心悅你,”朝縱拉著他的手掌貼在了自己的心口,那裡噗通噗通的跳的很沉穩但是很快,每次朝縱看見他的時候,那裡就會不受他自己的控製,滾燙的仿佛能夠灼燒他的生命,可感情埋藏在那裡,他不知道怎麼表達。隻是做,不說,他怕朝硯不知道,可是說了那些話,他又總是笑。

“我知道,”朝縱摸了摸他的臉頰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的。”

不是那些故意撩人的語言,也不是那些花哨的動作,而是挑選的柔軟又舒適的衣衫,在他午睡時蓋上的小毯,在他吃甜點時遞過來的剛好溫的茶水,還有偶爾一起睡時抱的很緊的手臂,最自然的身體反應和最克製的舉動……朝硯雖然懶洋洋的,但是很多東西久了又怎麼會看不到。

即使他不明白動心要動成什麼樣子才叫動心,可是如果非要從這萬千人海之中挑選一個道侶的話,他隻會選擇朝縱。

噗通的心跳好像在一瞬間旋律一致了,朝縱眸色微深,低頭碰上了他的唇,所有的擔憂都好像一瞬間平複了一樣。

雙唇分開,朝硯不自覺的抿了一下,覺得有點兒微微的麻癢,他抬頭道:“嗯,剛才那一下好像還挺舒服的,再來一次。”

他拉著朝縱的脖子就往下按,沒按成功不說,卻是聽到了旁邊傳來的咳嗽聲。

“萬兄你嗓子不舒服?”朝硯扭頭問道。

孔儒放下菜臉頰紅撲撲的,非常的手足無措,萬銘城看不出什麼表情,開口道:“菜要涼了。”

也是實力心疼做飯的人。

朝硯頓時了然,可一回想不對啊,明明他們兩個剛才還在廚房:“你們出來多久了?”

“沒,沒多久,”孔儒臉紅的仿佛隨時能夠冒煙。

萬銘城沒有那個顧忌,直言道:“一刻鐘。”

所以他們剛才親了一刻鐘?

朝硯摩挲著嘴唇,怪不得覺得嘴都親麻了。

以前他覺得不就是嘴巴麼,情侶應該親,但是他想不明白有什麼好親的能親上一個小時那麼久,現在知道了,因為舒服所以親,順應人類的天性。

但是順應天性不應該在此時順應,朝硯鬆開了攬著朝縱脖子的手道:“咳,剛才一時沒情不自禁,彆介意。”

人家在自己的屋子裡麵親昵,萬銘城的確沒有什麼好介意的地方,而且他們兩個越親昵,孔儒他……

“嗯,無事,”萬銘城輕輕點頭。

孔儒的菜做的很好,朝硯以往是最捧場的那個人,可是今天卻是換了個人,萬銘城動作看似不快,可是大部分的菜都落進了他自己的碗裡,十分的給麵子。

廚師最喜歡看到的就是自己做出的菜吃飯的人吃的頭也不抬,也難怪兔子偶爾做的多的時候念叨這人,朝硯瞄了兩眼,低頭的時候就見自己的碗裡堆的滿滿當當,全是他愛吃的。

朝縱正將剔過魚刺的魚放進他的碗裡道:“好好吃飯。”

朝硯喜歡魚,但是對於魚刺敬謝不敏,此時麵對一碗愛吃的,自然十分的給麵子。

有朝縱做表率,萬銘城若有所思,夾了些魚有樣學樣的剔了起來,當然,由於業務不熟練的緣故,剔完以後七零八碎的,也不知道裡麵有沒有魚刺,本來非常有食欲的魚此時也變得非常糟糕。

孔儒在一旁看著他的舉動略有好奇:“萬前輩您不喜歡吃魚麼?”

這魚哪裡得罪他了麼?這不是不喜歡,這是有仇吧?莫非其實萬家忌吃魚?

萬銘城看著自己盤子上的那一堆,自然是沒好意思夾給孔儒讓他吃,但是為了表示隻要是孔儒做的他都吃,他夾起那破碎的魚放進了嘴裡道:“我愛吃魚。”

孔儒:“……”

您苦大仇深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愛吃的樣子。

萬銘城嚼了兩下,那魚味道著實不錯,雖是弄碎了,但是味道卻更深入了進去,萬銘城匆匆咽下想要誇獎一下好吃,卻是在咽下那一刻眉頭微動,張口時更是蹙的厲害。

“真的很難吃麼?”孔儒小心翼翼的問道。

萬銘城想要張口說話,卻似乎又糾結的閉上了,喉結吞咽,眉頭卻是蹙的更厲害了。

“萬兄你卡魚刺了?”朝硯看他那表情問道。

萬銘城點頭,萬萬沒想到他不會被對手輕易傷到,今日竟是在一根魚刺上敗了北,孔儒恍然大悟,從一旁拿過了醋瓶倒了一勺子遞到了他的唇邊:“快把這個喝了就沒事了。”

萬銘城不明所以,卻是低頭喝下,尖酸的味道直衝而下,不僅胃部灼燒,連嘴裡都是那種讓人牙酸的味道,他眉頭動了動,唇抿的很緊的時候卻見孔儒一臉期待的看著他道:“下去了麼?”

喉嚨的刺痛感已經沒有了,萬銘城卻是想起了他剛才喂他時小心翼翼的模樣,鬼使神差的搖了搖頭。

“那還得再喝,”孔儒又倒了一勺過去,“彆著急,慢慢喝,味道不太好,但是這個效果最好了。”

又一勺下肚,萬銘城酸的眼睛快速眨了幾下,孔儒連忙遞過去了茶水道:“快解解酸,這次下去了麼?”

萬銘城喝著茶壓著嘴裡的酸味,又搖了搖頭。

孔儒眉頭也蹙了起來:“看來是根大刺,要不您張開嘴我給您看看吧。”

萬銘城身體一僵,朝硯往這邊瞄了一眼繼續吃東西,大刺?怕不是根鋼刺。

“不用了,好像下去了,”萬銘城開口道。

孔儒卻是未信,蹙著秀氣的眉毛道:“萬前輩,我還是給您看看吧,如果一直沒有弄出來萬一再傷到哪裡了可就不好了。”

萬銘城此時的狀態非常像騙人狼來了的孩子:“是真的。”

“我得看了才能放心,”孔儒就是那被騙兩次的村人,非常的不信任。

萬銘城倒並非抗拒孔儒的靠近,他在意的是旁邊的兩個人,兩個人雖然都沒有看他,但是明顯有在留意。

朝硯感覺到了氣氛的凝滯,抬起頭若無其事的擦了擦嘴道:“縱,你吃飽了麼?”

朝縱口裡東西還未咽下,猛地嗆了一下,咳嗽的幾乎停不下來,在那一刻終於體會到了朝硯每次聽他說情話時的感受。

“咳,咳咳……吃飽了…”朝縱說道。

“喝點兒水壓壓,”朝硯起身道,“我也吃飽了,我們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好,”朝縱總算不咳嗽了,起身拉著他出了門。

然而這頭剛剛出門,那頭就從窗戶跳了進來,趴在圍欄處偷窺人家。

孔儒站了起來,萬銘城漱過口後微微仰頭張開了嘴巴,孔儒微微湊近看了幾眼道:“嗯?好像沒有什麼……”

他湊的呼吸可聞,但是這種情況卻並非萬銘城所期待的,他聞言側臉冷聲道:“已經下去了,我還能騙你不成。”

孔儒眨了眨眼睛,臉頰微紅,也不知自己剛才為何那般的態度強硬,此時反應過來連忙後退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擔心您,不是懷疑……”

“無事,我知你好心,”萬銘城伸手將他扶起,“不必如此謹慎。”

朝硯看著他的狀態搖了搖頭,轉頭看向朝縱說道:“崽兒,你覺得把他倆晚上關在一個屋子裡麵成功的機會有多大?”

“你要試?”朝縱躍躍欲試,雖說萬銘城此時突破到了開光後期,可是朝硯想要敲暈他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負責敲暈孔儒,兩全其美。

“我就想想,”朝硯揪起他的衣袖進屋,今晚都不打算散步回來了。

感情這回事助推一下就好了,插手太過才是真的會適得其反的。

飯後孔儒去收拾東西,萬銘城也跟著去了,雖是想留下,但是到底是沒有任何的理由和借口留下來的。

“萬前輩有機會的話可以多來,”孔儒送他出去道。

“嗯,”萬銘城點頭後離開。

而朝硯與朝縱窩在了屋裡,待到萬銘城離開以後,朝硯設下禁製將那玉佩取了出來,那玉佩紋絲不動,似乎又恢複了之前普普通通的模樣。

“就是這個東西?”朝縱拿過那玉佩輸入靈氣,卻仍然毫無反應,可他當時的確感覺到極為清淨的力量從腰跡傳來,確是這個東西無疑。

他自然不會懷疑朝硯,這東西對靈氣無反應,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清淨台處有什麼東西引起了它的共鳴。

“唔,”朝硯到手撐著腦袋,折扇點在了這玉佩之上,靈氣注入一絲,無反應,他直接將那玉佩挑了過來,握在掌心之中,丹田運轉,源源不斷的靈氣注入其中,這玉石本是易碎之物,如此注入靈氣卻仍然能夠容納,果然不是普通的東西。

朝硯持之以恒,朝縱的目光也調轉了過來,隨著靈氣大幅度的湧入,便見那本是無一絲裂痕的玉石之上驀然裂開了一道縫隙,與此同時,一股清淨之力的力量順著朝硯的手心席卷而上,竟是直衝丹田而去。

玉佩脫手,被靈氣托著懸浮在了空中,那清淨之力微減,卻漸漸溢散在了屋內,肆意蔓延,如此清淨之力堪比清淨台第二重之地。

朝縱能夠感覺到那隨著靈氣進入體內時的清涼平靜,他看著那玉佩道:“這到底是何物?”

“我在清淨台的深處看到了一顆珠子,”朝硯看著那玉佩道,“跟這裡麵的珠子大同小異,這裡麵的略小了些。”

清淨台的珠子最起碼荔枝大小,還是未剝殼的那種,玉佩之中的這顆卻隻有龍眼核大小,明顯不能相比。

“清淨台可清雜念雜質,若是此物時時傍身,便跟隨時處於清淨台中無甚差彆了,”朝縱口中雖是這樣說著,看著那玉佩卻並無一絲的善意,他還記得自己之前心性被影響之時,此時想起來仍是後怕,若他忘了對朝硯的感情,那他還是他麼?

“偷懶倒是可用,”朝硯上下拋著那玉佩道,“隻是修為這事最忌諱依賴外力。”

所以他雖是用係統,但是係統若是沒了於他而言也無太大的不習慣。

“你也不想要?”朝縱看著那玉佩道。

朝硯看向了他:“也?你不想要?這東西偶爾用還是十分有效的。”

“我不想要,”朝縱不希望有任何外來的力量讓他對朝硯的感情有所變化,更何況這東西還試圖改變過,朝縱不將這東西捏碎都是強行忍耐下的結果了。

“既然如此,那就交給老頭處理吧,”朝硯將那玉佩重新丟回了背包之中。

朝縱雖是更想毀了那玉佩,但是朝硯的決定他向來不會反對,區區一枚玉佩的去留而已,卻是不必放在心上。

玉佩去留已定,朝硯從戒指之中取出了葉問玥處得來的《碧水東流》,地階上品的技法,在這萬劍城中恐怕也隻有葉問玥處才有了,技法珍貴,便是之前的地階殘卷便引得眾人爭相爭奪,更何況是這等完全的技法。

朝硯之前所習技法滄瀾與溯源乃是係統出品,皆是玄階上品的技法,在功法加持之下,滄瀾第三式百川歸海更是可以達到地階的威力,可這隻是達到,若是修習了真正的地階技法,不知該是何等威力。

與朝硯的麵不改色相比,朝縱握著自己的那冊鳳凰純火劍譜,麵上不動,心臟卻是跳動的壓都不壓不下去。

有了無雙劍譜本也應該算得上是司空見慣了,可是當力量真正擺放在麵前時,卻是讓人難以掩飾那樣激動的心情。

一個地階上品,一個是地階中品,若是換了旁人,朝縱縱使自己不能修煉,也會想方設法將那技法奪過來的,可是那是朝硯便無所謂了,他渴望追上朝硯的步伐,卻絕不是想讓他停下來等待他,而是自己要更快的追上去,成為配得上他的人。

朝硯展開卷軸,那上麵一片的金光彌漫,隨著他的神識掃過,無數的文字蔓延到了識海之中。

碧水東流,地階上品技法,卻隻有一式:抽刀斷水。

而這斷的,自然是源頭之水,水斷的是源頭,人斷的是靈氣,當靈氣無法收歸己用,一切的花裡胡哨皆是無用之功,不管你有多麼厲害的技法,不管你是實力多麼雄厚,在步入那片領域之時,便隻有輸之一字。

招式自然可解,隻是同修為之時若是想解,怕是要等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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