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主(2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8381 字 8個月前

“我送你到陣法的中央,”鐘司商對他說道,看向那些人時解釋道,“他於此次推衍有大用。”

那些人有的蹙眉,有的卻是若有所思,朝硯點頭,鐘司商手中掐訣,那陣法中央通天的光柱似乎被引過來了一絲,直接連到了朝硯身上時托著他整個人飛起,直直的落入了那陣法的中央。

從那金光落在身上起,朝硯便能感覺到一種玄妙至極的力量,難以用語言描述,隻待他坐在那陣法的中央,一瞬間隻覺神識通靈四海一般,分明還在這清淨殿中,卻仿佛捕捉到了數萬裡外的一條溪流,溪邊的水仙花低垂,其上的一隻蝴蝶展翅欲飛,神識轉換,數萬裡的疆域好像能夠儘收眼底一般。

朝硯為這樣足不出戶便能覽天下美景的事情覺得頗有興致,卻不知他閉目的外界,那本來如拇指粗細的光柱瞬間籠罩了整個圓盤,輝煌的讓所有人都驚訝異常,而那光芒有破天之勢,一瞬間便驅散了頭頂濃密至極的雲層,以恢宏之勢直接紮入了數萬裡之外一處看似幽穀的地方。

那幽穀本是人間盛景之地,卻在那金光沒入之時驟然宛如什麼被擊碎了一樣,濃鬱到漆黑的魔氣宛如濃稠的黑色泥漿般傾露了出來,處處可見枯骨血跡,竟是直接將那幽穀一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一般。

“找到了!”鐘司商眸光乍亮,無數的傳音從手中發出,不過瞬息便已經到了萬劍城諸家族的手中。

與此同時,那煉獄之地一人噴出了一口鮮血,修長蒼白的手指擦過唇角的血液之時,那猩紅的唇角卻似乎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意:“大氣運之人,哈哈……”

若非大氣運之人,怎麼可能破掉他們聯手掩蓋的天機。

而那吐血之人並非那一處,隻是那些人在受到反噬之後皆是不見絲毫的怒氣,魔都之地已被察覺,可是一個大氣運者足以彌補所有的損失。

萬令層出,諸家皆是精神一震開始準備,數萬裡疆域諸城聯合,皆是出了家族最大的力量。

而除了中等仙城,參與討伐的還有其他的上等仙城,他們的損失比之萬劍城更加慘重一些,劍心所指,不管家族利益如何,此時便是同仇敵愾的。

那陣法隨著八人力量的收起逐漸消弭於無形,隻是八人看著中心處的朝硯眸中皆是若有所思,他們推衍了許久皆是無果的魔都之地,竟是隻要一個小輩便將所有的問題迎刃而解。

此等氣運,非大氣運者不可為。

從當時的魔修被屠,到後來的秘境得主,當年的事情在萬劍城中傳的沸沸揚揚,可是人卻一直沒有找到,如今不用尋找,諸人心中已經有了結果和定論。

“劍指魔修之事還需商討,你們先回去吧,”鐘司商開口,那八位不管心思如何皆是沒有阻攔。

此時魔都被察覺,與魔修一戰之事迫在眉睫,有一位大氣運者在己方便是多一分的把握,隻有把危機所有人的事情解決了才能再想其他。

朝硯笑著告退,朝縱的目光卻是從那些人的身上掃過後直接拉上了朝硯的手離開。

待到二人離開,一位長老開口道:“院長真是好福氣,沒想到當年便是慧眼識珠找尋到這樣一位好徒弟。”

“好說,”鐘司商擺手道,“目前還是小解決魔修為宜,魔都之地被察覺,勢必無法高抬輕放,如何取勝,還需各位一起籌謀。”

“這個自然,”另外一位長老說道。

“關於朝硯的事情,還請諸位進行保密,”鐘司商拱手道。

幾位長老互看了幾眼,一人開口道:“朝硯於此次找尋魔都之地有大貢獻,保密是應該的。”

其他人未曾開口說話,鐘司商再拱手後眸中有一絲無奈閃過。

目的地已定,無數飛舟林立,皆是朝著那魔都之地,竟是片刻也沒有耽誤。

朝家同樣也在準備,之前下屬入萬魔境被屠的傷心也被此時的魔修大戰徹底的掩蓋了過去。

“修士本就傷亡難免,他們若知少主已然報仇,想必神魂也能夠安定許多了,”衡娘笑著對朝硯道。

此次朝家也要參與屠魔事宜,諸人也皆是仿佛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一樣,屠魔乃是關乎正道存亡的大事,沒有一個人可以無視。

“出發吧,”朝硯的飛舟可大可小,如今便是載數百人也是綽綽有餘,他一聲令下,那飛舟激射而出,不過瞬息便已經消失下了原地。

萬裡魔域,魔氣濃鬱的讓正道修士一旦踏入便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此處靈氣極為稀少,處處枯骨血液,初初踏入便能聽到金戈交鳴的聲音。

天空之中靈氣激蕩,無數不知埋藏在地下多少年的屍骨被靈氣掀起,又在靈氣激蕩之中被擊碎化成了粉末。

其他家族人士皆在酣戰,屍骨掉落之時竟是來不及收攏。

“少主,我們去了,”以衡娘等數位開光修士為首,紛紛踏出了飛舟的禁製登臨空中,直接對上了開光期的魔修,一出手便是殺招,沒有半分的留情。

而在朝硯身邊朝縱緩緩拔出了劍,劍刃與劍鞘交鳴,顯示出主人極為差勁的心情。

“還生氣呢?”朝硯呼嚕了一把他的頭發道,“那不是還沒有太多人發現麼。”

“如果沒有這些魔修攪事,很多的事情都可以避免,”朝縱看著那些手段極其凶殘的魔修,唇角露出了一抹極為嗜血的笑容,他現在心情差到了極致,剛好需要有些人拿來發泄。

他一步踏臨空中,卻是身影消失,驟然出現在了數裡之外時,所經之地的魔修紛紛掉落,他們不是被擊中要害,而是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直接砍成了幾段,直到掉落在地麵之上因為撞擊屍體才拆分成了幾塊。

而朝縱站立當空,劍尖一抹血液滴落,那劍身仍然乾淨如初,他卻是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之中再度如法炮製。

“那似乎是朝家朝縱?”自是有人識得朝縱的麵容的。

“好生厲害,”一個開光後期的修士感慨道。

“隻是手段似乎凶殘了些,”另外一人看著那掉落在地的魔修屍體有些不忍直視,正道修士殺人,皆是捅中要害便算了結,哪裡會如同那樣直接分屍碎骨。

“隻要是殺魔修,管他怎麼殺呢!”另外一人直接砍掉了一個魔修的頭,“這樣的垃圾,即使五馬分屍也不為過。”

魔域之地處處慘烈,有正道修士擊殺魔修,便有魔修擊殺正道修士,正道擊殺之後往往並不會管屍體如何,可是魔修一旦擊殺,有那等嗜血之人竟是直接割肉放血,甚至有的連內臟都吞吃入腹了。

而除了魔修,還有那等凶獸肆虐縱橫,直接將所有死去人的屍體吞吃入腹,這裡真的像是一座人間煉獄。

朝硯搭在朝縱肩頭的手落空,撚了撚手指道:“看來真的生氣了。”

他笑了一下,下一刻卻是直接出現在了一堆魔修的頭頂,隨著身體俯衝而下,無數的冰錐宛如天落冰雹一樣,直接將所有人都貫穿落地,根根插入丹田,一個不留。

此舉太過於驚駭,而那雪白的冰錐在此處又太過於亮眼,正道前輩無法看著小輩被屠殺乃是出自一片拳拳愛護之意,而魔修無法看著底下的人被屠殺卻絕無這樣的原因。

正道來勢洶洶,他們一時措手不及,平時爭鬥殺伐不斷,此時卻也知道多死一個魔修對己身的處境便不妙一分。

而朝硯與朝縱此舉,卻是大大的在他們的心頭紮針,與辟穀之上魔修爭鬥的正道修士也有,此時看來皆是感慨,可是那爭鬥屠殺的魔修一擊而退,看向朝硯二人的麵色卻極為的不善。

“你們正道這兩個小輩的血肉看起來真是相當的不錯!”那鬼主看著朝硯,在那正道修士戒備的目光之中直直的朝著朝硯衝了過去。

“快躲開!”那正道修士阻攔不及,朝著朝硯喊道,朝硯看著那俯衝過來的魔修疑惑了一下,在那正道修士不忍的目光之中直接揮扇迎上了那戳過來的劍,在那魔修怔愣之際,那折扇之上藍光迸發,從那魔修頸側劃過之時,剛剛還在耀武揚威的鬼主便化作了地麵上無數屍體中的一具。

這是過來送人頭的?朝硯解決的太輕易,還有點兒擔心是友軍,可是神識掃過,那人身上的確是半分靈氣也無,全是魔氣縱橫。

那正道修士眼中的可惜轉為了駭然,喃喃道:“辟穀修士!”

認識朝硯的人不多,但也不少,那人恰好屬於認識的行列,可他認識的朝硯應該是旋照初期才對,可是能夠如此輕易的擊殺一位辟穀期的魔修,必然不可能是旋照期的修士。

“那是什麼人?”魔修之中後方一人蹙眉問道。

“不知是哪裡來的小輩,修為好生了得,”一位鬼主稟報說道。

之前還有魔修輕視,可是在那一位衝過去的鬼主被輕描淡寫殺掉以後,便沒有人真的過去送死了,可他們不送,朝硯卻往人堆裡麵湊,每每過去,魔修無一例外皆是身亡。

“朝硯……”孔擎歇手之際看向那一片空曠雪白之地,在那無數的冰錐之中看到人時眸中閃過極致的驚豔之色,修真界中或許樣貌很重要,但是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那一片藍光白芒,勝過那些過分精致的麵孔。

他乃是旋照修士,可是此時對上朝硯的靈氣所指,卻沒有一分的勝算。

之前說他運氣極佳,那時覺得也不過如此,可他們這些先進之人還在旋照沾沾自喜之時,那人卻已經悄無聲息的到了辟穀期。

“那鬼主似乎是辟穀修為,他怎麼?!”孔宿同樣看到了那樣驚豔的一幕,心頭的驚駭比之孔擎更甚,辟穀修為,曾經尚且可以比肩的人,如今他在追逐旋照修為,而那人已經將所有的人拋在了身後,難怪,難怪那時葉問心對他念念不忘。

他若是慵懶至極的廢人一個,他們又算什麼?想想曾經的想法,當真是可笑至極。

孔宿心服口服,葉問心看向那處時卻隻是看了兩眼便似乎不再感興趣了,往事如風,追不上的便不是他的,他說他們不是一路人,便真的不是一路人。

朝硯已經成長到了他無法仰望追逐的地步,而朝縱緊跟其上,他們或許真的不是一路人。

隻是此時,不管修為如何,他們共同的目標都是擊殺這些魔修罷了。

不能如同他們那般一次擊殺一片,也要使出自己的力量。

“派人將那兩個給我滅了,”那後方的魔修看著那兩人如砍瓜切菜一般的屠殺,眼神極度的危險。

他們雖不在意下屬的死亡,可是正道未免太過於猖獗。

“屬下前去便可,”一位魔修踏出,看著朝硯舔了舔嘴唇,“我正想嘗嘗這天之驕子血肉的味道。”

“那便去吧,”那為首之人桀桀笑了兩聲。

那人臨空,卻是引的一方地域魔氣湧動,不過瞬息竟是擊殺正道修士數十人,然後帶著極為焦灼的力量朝著朝硯的方向衝了過去。

魔氣所及,朝硯神識微動,在察覺那靈氣湧動之時側身所轉,堪堪躲過那從喉嚨處劃過的劍刃,微微的刺痛感傳來,他抹了抹那處,紅色的血跡沾染在手指之上。

多年未曾受過傷,如今對上這人卻是隻能躲避,朝硯看向那人,魔氣飄渺之地,其威壓與鐘司商帶給他的感覺何其相似。

那魔修的舌頭從那劍身上舔過,待嘗過那血液之時眼睛驀然亮到可怕,用朝硯的話說就像是沙漠中餓極了的人看到了一塊美味至極的糕點一樣:“上等的血液,滋味不錯,小子,我要把你掛在我的收藏室裡天天喝你的血。”

“咦,那怪不衛生的,”朝硯隨手擦過那小小的傷口,他本不在意,卻不知那小小的傷口在朝縱將他心中隱藏的火焰皆是點燃,偏偏不能去,不能救。

與朝硯相比他都不堪一擊,更何況對上那人,過去隻能給他惹麻煩。

“嘿嘿,嘿嘿,”那魔修揮劍衝了過來,“那就不用你擔心了,這一次是腦袋!”

朝硯急退,折扇揮展開來,藍色的領域以他為中心飛速拓展,那魔修咦了一聲,幾次劈斬,卻是讓那藍色的領域還未合攏便飛速的破碎了開來。

此舉不過三息之間,修為之間的差距並非技法可以輕易彌補,更何況還有那麼大的差距。

“地階技法?!”那魔修再度露麵之時看著朝硯的興味愈發的濃重,“我越來越想把你拆分之後看看裡麵藏的是什麼了。”

“裡麵肯定都是一樣的,想知道直接解剖自己玩,”朝硯懶洋洋的回答道。

領域被破,他卻完全沒有驚慌,反而在那魔修衝來之時直接躲在了來人的身後:“老師救命。”

鐘司商負手站立,直接將朝硯攏在了自己的靈氣之內,一掌對上那魔修衝過來的攻勢,半點不落下風:“區區金丹初期,也敢動老夫的徒弟。”

那魔修再次顯形之時唇邊掛了一絲鮮血,看著鐘司商的眸光格外的凶狠:“老頭,給本座滾開!”

“……我真的很老麼?”鐘司商扭頭看向朝硯問道,朝硯叫他老頭那完全就是一種親昵的稱呼,可是魔修也叫他老頭。

朝硯用扇子在一旁給他扇風,順便點點兒火:“不老不老,老師英明神武,英俊瀟灑,那魔修好生沒有見識,不僅欺負您的學生,還侮辱人,揍他。”

鐘司商哼了一聲,然後衝上去將那個魔修揍了個通透。

金丹期的力量對比,每每衝撞之時波紋蔓延,衝擊的那一處即便是辟穀修為者也隻能紛紛避讓,而不防備的直接倒飛而出,口吐鮮血。

天空之中灑落不少鮮血,那魔修卻還桀桀笑著:“老匹夫,我可不心疼我的那些徒子徒孫,但是你們正道的那些小崽子嘛……”

力量強橫,越是修為高深便越是難以擊殺,鐘司商引著那魔修往更高的空中而去,朝硯展望那處,稍作調息之後卻是衝向了魔修之中,要人命的已經被引開,而要正道修士的命的也該擊殺一二。

朝家之人並不每每都能對抗,朝硯所往協助一二,卻是能夠讓他們的壓力少上一些。

“廢物,跟鐘司商糾纏什麼!”那後方的魔修一掌拍死一個後輩之人,那人顯然始料未及,掉落下去時卻無人去憐憫什麼,魔都之地隻講修為,不講仁義,死了也隻能怪自己運氣不好,“還得本座親自來。”

“不必,”一道低沉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直直的落在了那後方之人的身邊,一身黑袍勾勒著勁瘦的腰身,露出的臉蒼白的無一絲血色,配上那猩紅的唇更是應該如同厲鬼一般,偏偏他生的一副極好的容貌,隻有一種詭譎到極致的豔麗感。

魔修縱.情,七情六欲皆是放縱到了極致,對於樣貌更是推崇,可是此時麵對此人卻無一人敢有絲毫的放肆,那後方本來的為首之人直接行禮道:“羅刹主。”

那人未答,隻是負手而立,身影並不如何的顯眼,目光卻直直的落在了朝硯的身上,而他不動,那些人皆是不敢動一分一毫。

“起來吧,”那人開口道。

數人皆是齊齊站直,動作整齊統一,竟仿佛訓練好的一樣。

“羅刹主,您若感興趣的話可要屬下幫您抓回來?”那身旁之人問道,隻是目光在朝硯身上流轉時卻有幾分的揣度,資質雖然出眾,但是那副樣貌丟在人堆之中卻無什麼顯眼之處,倒不如那另外一人來的昳麗。

“我說了不必,你聽不懂麼?”那人負在身後的手伸出了一隻,再收回之時,一個火熱的還在跳動的心臟在他的手中跳動了兩下,然後被他輕描淡寫的扔了下去。

而那之前的為首之人睜大了眼睛,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膛,然後無力的閉上眼睛掉落了下去。

身後再無人敢多說一句,連呼吸都是奢侈。

那人卻是靈氣拂過手心,看著那血跡儘去,繼續看著朝硯的方向。

找到了,看起來味道真是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的火箭炮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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