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殼(2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8321 字 8個月前

然後她笑了,想極了那個雨打花落的時候,也像極了那副海棠春睡圖。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在一處了,他以為的長長久久,卻在一瞬間徹底破滅了。

“衡娘,衡娘,我帶你回去看看我們最初的相識之地,”楊誌的悲傷太過於哀慟,讓其他人看著都有些於心不忍。

可他抱著衡娘起身的時候,或許因為跪的太久一個踉蹌的時候卻被一雙玉臂摟住了脖頸道:“你小心點兒,彆把我摔了。”

場麵一時有些凝滯,比之之前萬域歸殺人更甚,已死之人如何複活?!

他們的目光紛紛凝聚到了朝硯的身上,朝硯一笑道:“我說我會救她的吧。”

幸虧那雙生丹不是騙人的,要不然連他也救不了的。

旁人不知,隻是看著朝硯的目光火熱了起來,能夠起死回生的丹藥,若是能有一顆在身上,那麼日後就跟多了一條命沒有什麼區彆。

鐘司商卻是想到了之前朝硯送給他的丹藥,他這個徒弟向來將這些身外之物看的很輕,朝家在他的管理下,此次對付魔修,隻是雙生丹想來他不會吝嗇。

“衡娘,衡娘,你好了,你……”八尺高的漢子眼淚飆了一臉,明明剛剛沒有哭,現在卻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傻子,”衡娘溫柔的拿著帕子給他擦眼淚,“我沒事了,好了好了,再哭我可要打你了。”

“嗚嗚……”

這邊朝硯是插不上話的,人家小夫妻剛剛經曆了生離死彆,朝硯覺得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去打擾的好。

周圍人的火熱他也不看,隻看到了萬域歸看過來的勢在必得的眼神:“救他,救了他我放你走,若是救不了,我要你們都償命!”

“那你不如殺了自己,”朝硯不急不慢的朝著那裡走了過去,身後鐘司商叫了一聲,“混小子……”

“老師放心,他現在不能拿我怎麼樣的,”朝硯不疾不徐的走了過去,在蹲下身的時候對上了孔儒幾乎淌出血淚的雙眸,那雙眸向來清澈見底,如此卻是宛如一潭死水一般,隻在看見朝硯的時候亮起了光來,“朝前輩,救他,救救他。”

“兔子,若我救不了他呢?你怎麼辦?”朝硯淡淡的問他道。

“我不知,我很難過,難過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孔儒的聲音之中透著喉嚨被損壞的沙啞,如果沒有了這個人,他甚至不想待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他沒了,我也會跟他一起走的。”

“那你的父母呢?”朝硯俯身問道,“沒有了你,他們怎麼辦?”

孔儒轉著眸子看向了他:“朝前輩……”

“我不會幫你照顧父母的,你看我這麼懶,不適合坐在救世主的位置上,”朝硯摸了摸他的頭道,“兔子,命隻有一次,我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要好好惜命。”

孔儒定定的看著他道:“我……”

“我之前給你的雙生丹你是不是給他吃了?”朝硯掐著萬銘城的脈,輕輕笑著問道

孔儒的眸中亮起了光芒,他沒有留意衡娘那邊的場麵,心如死灰的人連命都不想要了,更何況其他,可是當想到他之前給這個人喂下的丹藥,當即點了點頭:“對,對!”

那時不過是因為他並不常從劍心學院出去,而萬銘城總是身涉險境,朝硯給的丹藥彌足珍貴,他不能再要一顆,便把自己的那一顆給了萬銘城。

“你那就好辦多了,對他這麼好,以後他可是要把你吃的死死地了,”朝硯摸了一下萬銘城的頸脈,然後抬頭看著萬域歸道,“你,退出百裡之外。”

“百裡於我不過瞬間,”萬域歸眯起了眼睛道,“而且你說雙生丹已經被他服下了,我為何要聽你的。”

“就知道你會過河拆橋,”朝硯微微勾唇,直接在地麵上坐下道,“雙生丹給他服下不假,但是他的經脈全被毀了個乾淨,即使有一線生機,你知道如何喚起麼?不知道就不要在我的麵前礙眼,否則即使兔子再傷心難過,我也不救他。”

萬域歸從未被這樣說過話,若在平日,他自然要讓人知道這樣說話的後果,可此時他不過危險的眯了一下眼睛,揮袖的時候已經出在百裡之外。

“朝前輩,”孔儒緊張的看著他。

“救救救,彆著急,”朝硯給萬銘城同樣塞進了一顆紅色的藥丸,抬手摸了摸孔儒的頭道,“兔子啊,好好跟他在一起。”

“好,”孔儒這樣答應著,不知為何覺得那話之中帶著彆離的意味。

朝硯起身,剛剛轉頭便覺那威勢重新降臨,他淡笑道:“堂堂萬劍城主竟真的這麼不要臉?”

“臉麵有何用處?”萬域歸飄浮在天空之中居高臨下道,“雙生丹,還有那不知名的丹藥,我想我身邊的這些人也很期待將你留下的吧。”

朝縱宛如火焰灼燒的眸一頓,再不顧戚裕的攻勢分毫朝著這邊奔襲了過來,戚裕本是戰酣,神識留意,未曾阻攔朝縱的去向,卻是眯眼看向了萬域歸的方向。

朝縱攔在了朝硯的麵前,力量格擋,直接以萬夫莫開的架勢攻了上去,朝硯摸著臉頰上滴落的血液,卻被背後一道聲音道:“再任由他這麼覺醒下去,他可能就要爆體而亡了。”

人類與靈獸出來的孩子身體並不如純靈獸來的強悍,那樣強大的力量一直駕馭,對於身體的損傷極大。

“我給你雙生丹,”朝硯看著被打的節節敗退的萬域歸和倉皇如蒼蠅逃竄的其他修士開口道。

“我不要雙生丹,你跟我回去,我幫你救他,”戚裕仗著背對,眸中的殺意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掩,反正覺醒到這種程度即便救回也是個廢人了,被這個人所在意的人,救了再殺就是了。

“算了,你好像也不怎麼頂用,”朝硯話語落,不知何時回歸的朝縱一劍朝他刺來,朝硯巍然不動,那劍直接傳過他的頸側,刺的卻是身後的戚裕。

血液的味道略有彌漫,朝硯未曾轉身,而是直接伸手抱住了眼前的身軀,那高大的身軀一愣,努力想要掙紮,卻似乎又另外一道力量在壓製著他的躁動一般。

“崽兒,朝縱,快醒過來,”朝硯拍著他的背部道,“再不醒我就要嫁給彆人了!”

那高大修長的身軀頓時暴動的厲害,手中的劍脫落,卻是緊緊的抱住了朝硯,仿佛要將他揉入自己的身體一樣。

朝硯瞬間喘不過氣來,總感覺這句話好像起了反效果一樣,而下一瞬,一隻雪白的兔子從他的朝硯的身上跳了出來,哢嚓一聲,直接蹲在了朝縱的頭上,朝縱掙紮的身軀頓時一頓,被朝硯封住周身大穴的時候直接身體都軟了下來。

“主人,小主人怎麼了?”米團兒牢牢抓緊朝縱的頭發問道。

“你蹲好就行,”朝硯扶著朝縱說道,銀紋玉兔清心凝神,效果不比清淨珠那般極端,且不會擾亂人的心智。

米團兒乖乖趴好,朝硯卻趁機往地上看了一眼,剛才他好像聽到了蛋碎的聲音?

而當他看到地上時,的確是一地的蛋殼。

朝硯:“……”

米團兒把蛋給吃了?

朝縱昏迷,威勢又降,戚裕捂著被刺傷的肩膀笑道:“他倒是救了,不過你也隻能跟我回去了。”

他的掌風對上了萬域歸,萬域歸冷眼看著他道:“戚裕,你敢連我都算計在內,今日還想全身而退?”

“有何不可,”戚裕一招脫身,卻是被數百金丹修士圍在了中央,“你覺得他們能夠殺了我?”

“不過抵擋幾招罷了,”萬域歸不再看他,而是直直的朝著朝硯飛了過去,隻要抓到了這個人,身體的隱患解除,想要統領此處,便簡單多了。

而此時朝硯正跟蹲在朝縱肩膀上的一團濕漉漉的白色大眼瞪小眼,愣是沒看出來這是什麼物種:“噫,長的挺彆致。”

那白乎乎濕漉漉的小家夥動了動鼻子,毫不猶豫的咬在了朝硯的鼻子上,然後發現自己沒牙,反倒把自己的牙床給弄的疼的嚶嚶叫了起來。

真是物似主人形,見麵就開咬。

“莫非是個小耗子?”朝硯看著那上竄下跳的白乎乎說道。

米團兒縮緊了身體道:“主人,耗子是吱吱叫的。”

“哦……原來如此,”他看了鐘司商一眼眨了眨眼睛。

鐘司商愣了一下,而那頭頂威勢降臨的時候,戚裕一瞬間斬殺數十金丹修士,卻還是被阻攔了一瞬導致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萬域歸的手落在了朝硯的頭頂。

“小家夥,靠你了,”朝硯笑著說了一聲,便見那剛剛還在咬他的小白團子一甩尾巴,一道破空的力量直接對上了萬域歸,竟是將他逼退了一射之地。

“靈獸?!”萬域歸駭然張口,朝硯取出無數的玉符,紛紛捏碎之間,所有的精血在一瞬間朝著朝家人襲了過去。

“朝前輩!”

“少主!”

“混小子!!!”

“你們自由了,再見了大家,”朝硯一把拽住了還打算跟萬域歸一較高下的小白團塞進了靈寵空間裡麵,隨即按下了傳送的按鈕。

這個訣彆他可以給自己九十九分,多一分怕自己驕傲。

剛剛還站在原地的人瞬間影子都模糊了起來,萬域歸手掌落空,戚裕的眼睛驀然睜大,他抓住不及,卻是臉色扭曲了一瞬驀然笑了起來:“我們還會再見麵的……朝硯……”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憑空消失,這是隻有傳送陣法才有的本事。

“看來他得了秘境傳承果然是真的,”一人開口道。

“跑不遠,”萬域歸收攏了掌心道。

戚裕負手,冷笑著看著他道:“那你也沒有機會去追了,萬域歸,你害我摯愛逃離,我今日便要跟你算這個賬。”

他直接攻來,那些金丹修士此時再攔,卻不過一觸之間便掉落一地,而他的手直接掐在了萬域歸的脖子上,另外一隻手直直的穿過了萬域歸的胸膛,心臟被直接扯出,他血液噴灑在臉上時他勾起唇笑道:“你應該沒有雙生丹吧?”

萬域歸駭然低頭,血液順著嘴唇噴湧了出來,他想要說什麼,想要做什麼,可是那些願望與憧憬最終不過是虛夢一場,一片漆黑。

元嬰後期。

兩階之差,毫無還手之力。

“父親!!!”萬聆雪驚叫出聲,卻是眼前一黑,直直的仰躺了下去。

近日所受之震撼,超過所度過的歲月,鐘司商將人扶住,看向了正抱著孔儒站起的萬銘城道:“孩子,這不是你的錯。”

萬銘城眸底悲慟,卻是閉目點了點頭,這一瞬,連他都說不清自己的愛恨情仇。

鮮紅的心臟隨著那具身體的倒下掉落在地上,染上了漆黑的色澤,再也看不清原本的痕跡,戚裕側目,那些正道的城主紛紛後退,心神提的極高,連萬域歸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敵,隻怕也隻有聖域城能夠對付他了,他們……

“無趣,著實無趣,”戚裕負手踏上虛空轉身離開,“各自回去吧,本座沒空跟你們掰扯。”

因為他找到更有趣的東西了。

諸人提起的心神皆是放了下來,麵麵相覷的時候卻是看向了萬家兄妹和朝家諸人,此事回去還有的了結。

鐘司韶攔在了他們的麵前:“誰要敢動他們,先過老夫這一關。”

此時諸城折損數人,鐘司韶的修為的確不可抵禦,諸城主紛紛清點人員,魔修縱使有不甘的,也隻能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任由他們退卻,飛舟走了一艘又一艘。

這場屠魔由心中的正義開始,可是到結束的時候卻宛如是一場鬨劇一般。

鐘司商心情複雜,鐘司韶同樣,而朝家人感受到那絲收回的精血,卻無一人興奮:“少主他是怕我們受到牽連吧?”

他們皆被朝硯贈予過丹藥,之前不知那是什麼,可是現在卻知道了,身懷那樣的重寶,如果他不逃,怕不是要被那些正道中人給吞吃入腹。

而如今他離開,帶著朝縱離開,才能夠根除一切的後患,讓他們隻能覬覦,卻找不到他的蹤跡。

雙生丹,靈獸,半靈獸,那些皆是無價之寶。

“即使離開朝家,我也是朝家的一部分,”牧宿開口說道,為了朝硯不被威脅,他們都得離開朝家,在朝家的記憶雖然並不長久,卻足以銘記一生。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鐘司商在聽過那些汙穢不堪的言論之後,再聽這些,卻是有一種心靈被洗滌的感覺。

縱使日後他們中有些人可能會迷失,但是更多的人會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作為老師而言,他護不住學生,護住這些學子們總是可以的。

等到朝硯再回來的時候,他相信有些人已經不足以為禍患。

而此時的朝硯正從水裡帶著朝縱飛上了岸,一邊清理水跡一邊念叨:“崽兒你真是運氣差到沒邊了。”

這辣雞係統哪兒不傳就往水裡傳,他打理好了站起,透過那些綠葉樹梢看了出去,當看到那連綿不絕的景象時哦豁了一聲。

看來他的運氣還沒有斷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西小天使的兩顆地雷,感謝38678847的地雷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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