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要努力保持鎮定不笑場到表演最後。
芳菲此事揭過,朝縱沒有再糾結朝硯什麼都沒有看到的事情,朝硯也沒有去想自己看到的那道虛影到底是什麼。
再度淘汰,隻餘百人,再無旋照修士,而萬聆雪還在其列,隻是除了朝硯幾人,其他諸人看起來似乎都受了傷。
說是點到為止,招式收攏不住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和淼跟陳略嘟嘟囔囔的說最好不要現在就碰上朝硯,要不然連前五十都進不去,豈不是倒黴到家了。
陳略抽了抽嘴角道:“你小心你烏鴉嘴。”
然後她就碰上了朝硯。
和淼:“……”
在下麵跟陳略垂頭喪氣,而當她站在了台上時,一杆□□在手,眸中卻是戰意滿滿,並無半分的退縮之意。
而朝縱那處卻是碰上了芳菲,芳菲臉色變得慘敗無比,即使傷勢調理的七七八八,此時看著朝縱也渾身開始顫栗:“這不公平。”
可惜此處沒有人跟她訴說什麼公平,她的羅刹天舞還未擺出,便已經被扼製住呼吸丟了出去,若非比鬥之中不能胡亂殺人,她甚至覺得朝縱想要直接殺了她,而不是把她扔出去。
一招結束,毫無懸念。
朝硯瞄了瞄那處,和淼也任由他瞄而沒有動手:“朝兄,想一招結束是不可能的。”
她打任涵,幾十次戰績,全勝!
朝硯知道她的實力或許做不到與寧旭勢均力敵,但是絕對沒有輸很多。
折扇打開,朝硯已經收回了看向朝縱那處的視線笑道:“那就試試。”
敗一次的人不可能拿到第一的位置,朝硯答應朝縱了,難得他那麼信任,隻能將對手打敗了。
和淼穿的是紅衣,修的是火係,□□一劃,戰火焚天,她的戰意比淩絕還要猛烈,火焰無任何退縮之處,可是靈氣的控製卻並非如火焰一般的衝動。
那火焰之中有氣勢所往,朝硯一合折扇躲過,同時波濤洶湧,兩廂傾軋。
那慵懶的身姿如驚鴻一般,還未落地之時,卻是折扇刷的打開,在諸人心神緊繃之時,接住了和淼自己衝進火焰刺出來的□□,角度極其刁鑽。
和淼嘖了一聲,槍尖回挑,朝硯卻已然借勢遠去,和淼怎會放他離開,她的想法與寧旭一樣,或許朝硯的近身能力很強,但是卻絕對比不上離得極遠之時。
□□比之劍身更大的好處就是,它足夠的長,對於朝硯手中那樣短的折扇,絕對有克製之力。
槍尖在朝硯的頸側劃過數次,他微微笑了一下,折扇打開半截,卻是直接夾住了那刺過來的槍尖,下一秒順著那□□的方向近前,左手之中卻又一把匕首出現,直取和淼的命門。
□□雖長,卻不及短刃來的靈活。
和淼仰身躲過,槍身上挑,直接後退,還未待她麵色凝重,無數的冰錐已經破空而來,槍身翻轉,卻是舞的密不透風。
和淼直麵朝硯的強悍,便知他似乎比之與寧旭當日對戰又強了一些。
可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沒有理由他們變強,而朝硯還在原地踏步。
和淼雖凝重,但戰意更重,而以她對於朝硯的了解,朝硯對戰寧旭之時,不會一次隻用一招。
也就是說……和淼鬆開槍身,任其旋轉,人已經騰空而起離開了原地,諸人不明,卻是在看到那下一瞬和淼被驟然壓回地麵的場景時驀然驚歎。
冰錐已散,□□已然重新回到了和淼的手上,隻是她單膝跪地,□□撐住,卻覺仿佛有萬鈞的重壓碾壓而來。
朝硯卻在那邊揮著折扇道:“一次被躲過讓你看見了,我怎麼還會用第二次。”
這話就差指著和淼的鼻尖說她傻了,和淼的後槽牙磨了磨,因為連她自己都快覺得自己傻的冒泡了,寧旭那幾個混蛋還不等著看她笑話。
但是寧旭沒有,他隻是解決了對手之後目光就直直看了過來,看到此式時開口道:“這招未曾見過。”
而且重壓碾落,感覺威力當不止於如此,卻像是被朝硯刻意控製住了一樣。
朝硯確實刻意在控製,百川歸海之力的確強悍,但是一旦全力使出,靈氣清空,他也會麵臨著脫力,所以未曾到窮途末路之時不可用。
那折扇微微闔動,和淼瞳孔微縮,下一刻周身卻像是被火焰包裹了一樣,直接□□脫手而出,朝著朝硯的方向而去,折扇微頓了一下,和淼已然從原地消失,重壓再下,隻能看到一道殘影。
而她本人已經追逐上了飛過來的□□,直奔朝硯的眉心。
後仰躲過,卻被那槍身從上而下的下壓,萬鈞之力從上而至,和淼咧嘴笑道:“朝兄,那招不僅你會,我也會!”
朝硯撐住那下壓的力道,抬頭一笑道:“你好重,好女不過百哦。”
任何女人都無法無視體重的問題。
朝硯一瞬間感覺到了和淼的殺意,陳略嘖了一下:“這樣還有女人喜歡真是奇怪。”
陳湧:“……主人說,打是親,罵是愛。”
“有點兒道理,”陳略看著台上。
和淼的臉色漲的通紅,磨牙道:“這不是我的體重!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
憤怒有,羞澀更多。
陳略:“……”
女人都喜歡這個調調麼?
如果知道陳略這個想法,朝硯會對他糾正,不不不,現代的女孩子都不是這樣的,你敢說她重,她怕不是要打出你的腦漿,再說一句:“我重吃你家大米了!”
當然,這種話一般也看臉,因為不管哪個世界,修為多高,大家都是喜歡長的好看的。
單手相接,朝硯腳下的法陣泛出一道一道的金色光芒,似乎也在承載著力量,再這樣下去僵持可不是辦法,朝硯左手一揮,一道藍芒驟然朝著和淼的門麵而來,若非她躲的快,隻怕那道藍芒會直撞靈台。
可她躲過一次,那藍芒仍然緊隨而至,幽微如螢火,其中的力量卻不可忽視,如同附骨之蛆一般。
和淼的火焰用了七分的力量才將那藍芒解決,而在解決之時還要注意朝硯的招式。
與寧旭對戰之時,大家都是針鋒相對控製靈氣隨意打,跟朝硯對陣,卻還要注意他層出不窮的控製能力。
可是和淼已經極其注意了,偏偏後退踩中靈氣波動時還未動身,身體已經被束縛在了其中,朝硯沒說話,和淼卻已經知道了這是她第一次猜沒有猜中的。
好想打死他啊!
和淼努力掙脫,卻見地麵之上藍芒泛起。
領域?
和淼渾身戒備,槍身撐地,同時一股火焰的力量蔓延開來,瞬間便灼燒了大半比鬥台。
“領域?”寧旭微微闔眸,“不是領域。”
那藍芒覆蓋之地隻有和淼腳下的一片,漾漾藍光,看起來就像是天空的光芒一樣柔和。
和淼知道自己還在比鬥,隻是身體處於一種極為舒適的狀態,領域之內她可稱王,縱使靈氣傾瀉,也要將人打敗。
火焰領域覆蓋,平日自己明明使用的並不如何純熟的領域此時竟然夠隨心所欲的展開,而朝硯覆蓋其中,竟是半分也無法動彈,隻能任由她碾壓落地,隻是朝硯落敗,她卻在其中見到了寧旭的身影。
他怎麼會上來?
可既然來了,便打吧,平時對戰的挫敗感,此時卻隻剩下了酣暢淋漓,寧旭也敗了,和淼沒忍住哈哈大笑了三聲:“你也有輸的時候,讓你以前欺負我!”
寧旭落敗,又有來人,陳深,寧泓,她爹,祖父,皆是成為了她的手下敗將,和淼搶過和卿的棋子,彈了兩下腦袋:“看在你長的好看的份上就扔兩顆棋子好了。”
她還是要尊老愛幼的。
和淼沉浸其中,卻不知周圍人看她站定原地,一會兒使出這個招式,一會兒使出那個招式,靈氣毫無控製,卻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說了幾句話。
方知笙笑道:“這應該是打敗你了。”
寧旭默了一下開口道:“幻術。”
與芳菲的招式有些類似,卻更加無知無覺。
而下一瞬和淼做出了彈棋子的舉動,和卿手中的棋子撚動了兩下,長老們紛紛輕咳:“家主,冷靜,淼小姐就是那個性子。”
和卿微笑,徐徐如水:“說什麼呢,我隻是覺得那個小輩很有趣。”
如果他說話的時候沒有碾碎手中的棋子,這句話的可信度會高一點兒。
能夠讓人無聲無息進入幻覺的招式,且進入之時絲毫不覺異樣。
上善若水第二式:碧落。
上窮碧落下黃泉,碧落一式聽起來很唯美,施展起來也很美,若非殘卷之中尚有殘缺,和淼應該會沉浸的更徹底一些。
碧落之下便是世界,創造一片唯美的世界,隻要朝硯不解,沉浸在碧落之中的人很可能在自己的美夢之中直接死去,這才是碧落真正的可怕之處。
隻是殘卷卻讓人覺得是幻術罷了。
劍霜寒的眼睛直視那處,手指在劍柄之上微微摩挲,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起了戰意之時的舉動,朝硯雖然目前修為不行,但是那一式很強。
“那是什麼?”劍霜寒詢問一旁的鐘司商。
鐘司商摸著胡子想說他不知道,若他對上那一招隻怕也得栽,而且栽的更快,師父做到這個份上真跟甩手掌櫃沒有任何的區彆,鐘司商倒是想教,但是朝硯這家夥實在是竄的太快。
隻是那招式之中仍然有一絲他熟悉的味道,鐘司商冥思苦想,終於想到了他曾經給了朝硯一個殘卷。
“殘卷?”劍霜寒眸色幽深,難怪他剛才覺得力量不夠圓融。
若是殘卷倒可解釋的通。
但隻殘卷的威力便是如此,若並非殘卷呢,資質,智商,心性,運道,朝硯皆是不缺,劍霜寒很是期待他以後的成就……並且想換個徒弟。
可惜朝硯修的不是劍道。
和淼的靈氣已然散空,朝硯手中掐訣,啪的一聲,和淼眼中的茫然散去,驀然眨了眨眼睛之時還有些恍然:“我在哪兒呢?”
朝硯在她的麵前打了個響指道:“比鬥台上呢。”
和淼驀然神思回轉,想起了剛才頗為真實的境遇,開口道:“幻術?!”
朝硯點頭:“對。”
和淼再欲動手,卻發現靈氣已然清空,而她在幻術之中所放的招式似乎也全部施放了出來。
可和淼回想剛才,卻仍然覺得真實,真實的可怕,讓她覺得不像是幻境一樣。
“我輸了,”和淼磨牙道,千防萬防還是輸了,還輸的毫無還手之力,“你那一招叫什麼?”
“碧落,”朝硯回答道。
“你什麼時候還會幻術了,”和淼嘟囔了兩句,卻也知道敗局已定,她就地盤坐恢複靈氣,朝硯則回了他自己的地方。
“看芳菲的羅刹天舞學會的?”朝縱比起和淼更加了解朝硯。
禁製之中,朝硯點了點頭:“突然有點兒念頭,就試了一下,效果不錯。”
那一式不惑眾人,隻惑對手,可是威力卻看起來比羅刹天舞更大,因為和淼麵色的蒼白和茫然,讓她覺得那似乎不是一場幻境。
而這隻是一次嘗試罷了。
“朝硯,”朝縱叫他的名字。
朝硯唔了一聲:“什麼?”
“你好厲害,”朝縱低頭用鼻尖微蹭他的脖頸。
朝硯微微縮了一下脖子道:“崽兒,你這麼誇我,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
朝縱肅然,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正在做呢。”
朝硯:“……”
和淼並未打坐太久,而是有能力回去便已然起身回到了和家地盤之中打算繼續調息,以準備下一場的比鬥。
然而她剛剛坐定,就聽到頭頂一道和煦的聲音:“淼兒,過來。”
和淼渾身一顫,上一次她家祖父這麼叫她的時候還是她幼時脫小男孩兒褲子被人家長輩找上門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祖父特彆的和藹可親,然後罰她跪了祠堂。
和淼慫了一下,轉頭道:“祖父什麼事啊?”
她最近沒乾什麼惹的天怒人怨的事情才對,連爐鼎都沒有怎麼收。
和卿笑的跟剛才的碧落一樣溫柔,拍了拍身邊的座位道:“來來來,坐到這裡來。”
和淼渾身都在叫囂著危險,然而和卿真想逮她的時候,她就算長八條腿都不好使,最後隻能跟被拎小雞似的放在了那裡。
和卿摸了摸她的頭發道:“淼兒長大了,不喜歡祖父彈棋子要直說。”
和淼乖巧坐好,抬頭道:“不喜歡祖父彈棋子。”
“嗯?你說什麼?”和卿好像沒有聽清。
和淼想要再開口的時候,發現自己嘴巴張不開了,臉上一片平靜,心裡驚濤駭浪。
她祖父這麼收拾她肯定不僅僅是因為彈棋子,而是因為她彈了祖父的棋子,所以說剛才的幻境什麼的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好羞恥啊!
那種偶爾心裡想想的事情當眾做出來真是萬分的羞恥。
世界上為什麼會有朝硯這個人?她為什麼想不開的要去跟朝硯打上一架,直接認輸不就好了,打什麼打!
“女孩子要溫柔待人,不要整天跟個男孩子一樣。”和卿在旁邊溫聲說著,“要懂得孝順,溫順,祖父彈你棋子是為了你好,要是換成鞭子也怕你受不了,你說對麼?”
和淼識時務的點頭,覺得自己一定要脫離此界,被這麼念還不如抽鞭子呢,她都快走火入魔了。
她說:“祖父,我還要打坐準備下一場呢。”
和卿給她喂了顆丹藥下去,一顆便可以平複創傷,恢複靈氣,然後繼續念:“淼兒不必著急,祖父怎麼會耽誤你的比鬥呢。”
和淼:“……”
不,我很著急。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kathy_lulu小天使的地雷x2,感謝一個人的精彩,九黎,叫我狗子,聽說我很酷,月光下的魔術師小天使的地雷吖~
萬銘城:姐,如果有人說你重?
萬聆雪(麵無表情掰黃瓜):誰?
萬銘城:……沒誰。,新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