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
少見為妙為女, 方知笙似乎知道什麼, 卻又無法細說於他,倒有點兒像是算命的,知道一些東西但是不能說破天機,否則會遭天譴什麼的。
女之一字,釋義可就多了,朝縱身邊出現了女人有可能, 掉進女人窩裡也有可能,而要說女人窩,就洛玉音曾經所在的大洛神府便可以稱之為女人窩。
可就朝硯目前得知的消息,隻是這回雲星係之中純女子的家族門派便不下十個, 如那般為情所傷者自成門派的倒也不少。
畢竟負心之人總有,男人被傷進了和尚廟, 女人被傷就成了FFF團, 都是司空見慣了的事情。
至於朝縱會不會喜歡女人?
怎麼可能。
雖然沒有確定的目標,但是也可以從這個線索去查找了,張誠得到了消息, 心神一動之下朝硯的房裡多了個女人。
輕紗覆蓋, 膚如凝脂,那女子倒是長的十分的好看, 朝硯看到人就用扇子遮住了眼睛:“誰讓你來的?”
手下太殷勤也是麻煩,怪朝硯自己沒跟人說自己不需要這些。
幸好朝縱不在,要不然一準得把準備的人投到天邊去。
那女子乃是爐鼎之身,被交代了要好好服侍, 本是沒抱什麼伺候之人好不好看的希望,一見朝硯之下卻是動了心思。
她們這樣的人本沒有什麼挑選的資格,可若能服侍一個不那麼令人難受的,也是一種運氣,女子赤腳踩在了地麵之上,緩緩來到了朝硯的麵前:“仙長,您怎麼不看我,我長的不好看麼?”
朝硯頓時體會了唐僧被女妖精勾.引的心情,不是長的不好看,而是完全沒有興趣,見了就恨不得躲。
那光潔的腳上沒有什麼衣物,估計上麵也沒有穿什麼衣服,人家拿錢辦事也不算什麼過錯,朝硯躲開那摸過來的手,轉身之際折扇一揮,那屋頂的簾帳直接落下,直直的落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朝硯轉身,折扇透過那簾帳直接點在了女子的身上,剛才的驚呼聲以及扭動的動靜皆是消失不見。
侍從守在門外,本是聽到了一兩聲聲音以為今晚可能得聽一晚上,卻是驀然聽到了裡麵傳來的開門聲,兩人行禮:“閣主。”
“裡麵那個怎麼來的怎麼送回去,”朝硯倒無怪罪的意思,隻是今晚打算換個房間住,“把張誠叫過來。”
雖然那女子沒說到底是誰送過來的,但是那三個閣主與孔儒打交道頗多,約莫知道朝硯是道侶的,張泰是個老狐狸,馬屁拍到馬腿上的事情一般不做,也就隻有張誠心思最多,可是看人卻沒有張泰那個老狐狸準。
朝硯的情緒不見起伏,可是將人包成那個樣子送出去明顯是不太滿意的,張誠被叫過來的時候其實是有些害怕的。
當日綠籬城雙雷降落之時,孟文聖尚且抵禦不及,整個綠籬城搖搖欲墜,隻有朝硯立於當空卻是輕描淡寫,似乎那樣的天威並不足以讓他覺得有一絲一毫的為難。
若說之前張誠對於朝硯是畏多於敬的話,那麼在那之後便是敬多於畏了,崇拜,尊崇,可以轉手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隻有這樣的人帶領,之前朝硯所畫出的藍圖才有可能實現。
當然,張誠並不知道朝硯想要建立這個覽清閣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失散的愛人罷了,如果知道了,一定不會貿然的因為太過於崇敬他的主子而擔心他沒有暖床的人送去一個爐鼎。
“閣主的情緒怎麼樣?”張誠不斷的詢問著前來傳話的人。
侍從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跟往常一樣,沒有什麼區彆。”
張誠內心一片忐忑,以為侍從在驢他,是因為保守秘密,但是即使侍從想要保守秘密,也沒有什麼可以保守的,因為朝硯的情緒確實跟平常沒有什麼區彆。
“閣主,”張誠進入之時看著那慵懶坐在椅子上的恭敬道,“您有什麼吩咐?”
朝硯抬眸看他,唇角不笑也帶了三分的笑意:“你可知我找你來所為何事?”
張誠訥訥道:“為了爐鼎的事?閣主您若是不滿意,屬下再給您換一個。”
“不必了,”朝硯對於他狗腿的態度沒有什麼異議,他要求的不過是忠心二字,“此次叫你前來既是為了那爐鼎的事,也不是為那爐鼎的事,你對於回雲星係的女修門派了解多少?”
張誠見他沒有責怪的意思,直起了腰來道:“這回雲星係的女修門派共有三十一,其中以洛水樓,雅芳閣和紅雲閣為首,為首者皆是元嬰後期的女修,女子的門派大多是不那麼容易立起來的,後兩者還好,洛水樓卻是依附於大洛神府的。”
就是相當於分舵的意思,朝硯想到了當時在花都城中見到的那個洛神府,大約那裡曾經也屬於分舵,隻是時日綿長,那裡跟這片地方斷了往來,便隻是獨立於那處的洛神府了。
雖說女子的勢力實力比之其他的門派勢力要低很多,但是比起剛剛建起的覽清閣仍然是有一戰之力的,不過那些門派皆是建立了千年之久,閣主代代傳承才能有那般的規模,不如覽清閣這般不過數月的時間便已經追上了那些勢力。
“閣主了解那些,可是想做些什麼?”張誠舔了舔嘴唇道,在他的心裡,男子愛好美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若能拿下其中一閣,以後就有福氣了。
“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收起來,”朝硯半撐著頭,一眼就看出這家夥在想什麼,“覽清閣內不可妄動好人家的孩子這一條你可還記得?”
不管男女。
張誠訕笑:“屬下自然是記得的,不敢忘不敢忘,不過那種女子的門派也不全是好女人就是了,說是容納女子的地方,其實下麵的汙糟事不比其他家族門派裡麵的少。”
“那些不管,”朝硯也管不過來,“你去將所有的女修門派整合出來,那些門派之中的消息可好探查?”
張誠如實說道:“這些女修門派是最難打入進去的,他們似乎天生對男修有著敵意。”
朝硯覺得這不奇怪,女修到了和尚廟和尚也是敬而遠之的。
但是在探查消息方麵,女修卻比男修有著天然的優勢,因為她們足夠的漂亮柔軟,足夠的細心,覽清閣想要得到更多更全的消息,不能隻憑男修和光明正大的來。
“整合即可,還有,你今日送來的爐鼎如何培養的?”朝硯詢問道。
“是煙柳巷培養出來的爐鼎,閣主若是不滿,”張誠又提到了那個話題。
“不必,以後這種福氣不必往我那裡送,”朝硯懶洋洋的開口道,“我已有道侶了。”
張誠有些許的訝異,隨即嘿嘿笑道:“閣主,哪有男人不偷腥的。”
“你這樣的以後被道侶打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朝硯笑了一聲道,“你隻需記得不用送便可以了,煙柳巷那邊的全部資料我也需要一份。”
明麵上需要有人,暗地裡也需要有人,有的從明麵上打聽不到的消息,當色令智昏的時候,有的東西不自覺便也吐出了口,衝動這種情緒不是隻有凡人才有的。
“是,”張誠聽他所言,知道今日送爐鼎的事情便算是過去了,這一次算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但是沒有什麼懲罰,若再有下一次,估計是討不了好的,“屬下這就去辦。”
張誠退下,朝硯手指在桌上輕點,驀然折扇合起道:“來人。”
侍從前來問詢:“閣主。”
“去請孟城主和孟老夫人過來,”朝硯扯了一下嘴角笑道,在孟文聖沒有將人拿下之時,洛玉音隻能是孟老夫人了。
“是,”侍從如實去請了,洛玉音來時雖是神色溫柔如初,眸中卻是有幾分的複雜。
她明顯已經服下了補靈丹,靈氣運轉不不止,比之之前的弱柳扶風,如今已然能夠獨自淩空而來,孟文聖的投誠在朝硯的意料之中,不過朝硯叫了這位城主,卻是讓人將人請出去喝茶了,獨留下洛玉音一人商談要事。
既是要建立女子的暗中勢力,自然為首者也需要一位女子,女子與女子打交道要比男子來的好交流溝通的多,畢竟她們可能因為一件衣服兩個人都覺得很好看而成為朋友,而男人跟女人一般是沒有共同的審美的。
孟文聖欲言又止,卻隻能被恭敬的請下去喝茶,朝硯的目的很明確,他就是來做保鏢的,而且談話的內容他還不能知道。
洛玉音看似溫柔,行事卻很利索,直接將兩枚玉簡遞給了朝硯道:“這是我與孟文聖的投誠之心,閣主有何吩咐,隻管說便是了。”
朝硯接過,兩枚心頭血的血契,洛玉音是因為報仇,孟文聖卻是因為她,這種事情即便洛玉音反對,孟文聖恐怕也不會聽,索性便也一道給了。
“此次找夫人前來其實也是為了覽清閣的事,”朝硯將自己的計劃訴說了一遍,然後遞過去一枚玉簡道,“其中是詳細的計劃。”
想要培植爐鼎,尤其是忠心耿耿的爐鼎著實不易,朝硯要的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而是精英,當然,一切人員要完全出於自願,這一點兒對於現代思想先進的女性而言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對於修真界的女修而言,著實需要下很大的勇氣。
洛玉音聽他計劃先是臉紅,頗有些張口結舌,然後在看到朝硯具體的計劃和其中的內容時卻是笑了出來,因為朝硯要的自願是那種發自內心享受男人的服侍的那種女人。
全是柔弱的小白花沒有什麼意思,那樣的女人男人早已司空見慣,征服才是男人們的本性。
男人可以享受,女人自然也能夠享受。
“這樣的思想我還是第一次見,”洛玉音手指微微揉搓了一下裙擺說道,“那般強悍的女子倒也有,隻是一般是不願意屈居人下的。”
“我說的征服不是力量上的,”朝硯笑道,“而是心。”
力量上的征服可沒有什麼意思,讓人著迷的腦子琢磨的心才是讓他們心馳神往能夠長久下去的,越是謎團重重,越是吸引人。
朝硯對於這些的了解來自於現代的了解,那些能夠將男人耍的團團轉的女性間諜內心一個勝過一個強悍,魅力一個勝過一個的迷人。
“我不明白,”洛玉音從未接觸過那樣的女人。
“你很快就會明白的,”朝硯用真正的實例來跟她證明。
綠籬城的爐鼎並不算如何的出眾,煙花事業在孟文聖這樣的統治之下實在發展的不算很好,朝硯用手段請來的是煙行城的白水素。
煙行城按照朝硯的想法,那就相當於一個銷金窟,美酒,美食還有數一數二的美人,傳言那裡香飄百裡,飄的卻不是花香,而是脂粉的香氣,其中的美人不論男女,脂粉的香氣彌漫的如同水煙一般,那裡的美人乃是一絕,最是為女子的門派看之不起的原因便是因為那裡其實相當於一個巨大的青樓。
無數人在其中買醉聽曲,男人女人皆可沉迷於其中,而根據記載,其中每年有十分之一進入其中的乃是去捉奸的。
修士有了修為,可是某些行事方麵卻與凡人並無太大的不同,而既有一城的美人,便總能分出個優劣出來,有的女子隻是侍身,有的女子則是侍心。
侍身者誰都能做,隻是一時的,侍心者卻是萬人追捧,將那些人的心牢牢的握在手中,而其中以白水素最是受到萬人追捧。
修士不同於凡人女子的地方在於,凡人女子往往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色衰,總會有新的更年輕的女子頂上來,而修士卻是年歲漫長,便是因為修為衰老,也需要幾十年的時間。
而這十幾年的時間裡,白水素坐在那第一的位置上就像是蜜糖一樣,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的狂蜂浪蝶。
想要見她的人很多,往往捧上重寶也不得一見,護花使者更是一大堆,朝硯自然不是將人綁來的,不過是得了中途的消息用駐顏丹誘惑過來的,畢竟女子對於樣貌的追求,即使是白水素這樣的女人也不例外。
軟轎落下,那轎子極是厚實,四個麵容普通的漢子抬著,無人得見其中是什麼,可一般人不知那平平無奇的四個漢子卻皆是元嬰修士。
轎子落在了覽清閣內院之中,一隻素手掀起了,那身影從厚重的轎簾邁出,白水素姓白,衣飾卻並非一片的純白之色,而是乾淨至極的天藍色,若不知她的身份,隻覺得她除了過分的讓人極為舒適的漂亮麵容以外,與良家婦女並沒有任何的區彆。
而她的修為不過是金丹,金丹修士卻能讓元嬰修士抬轎,來源的自然不是她的修為。
“四位前輩先去休息吧,待我商議完後還要勞煩,”她帶著淡笑輕笑開口道,既不高高在上,也無半分的諂媚之色。
那四人看她皆是點頭,眸中有些許愛慕之色閃過,然後便被侍從帶著下去休息了。
溫柔,可人,她的溫柔卻又與洛玉音的不太一樣,若說朝硯的計劃,其實白水素會比洛玉音更加合適,但是這個女人明顯不是好駕馭的,因為她看向朝硯之時眸中微一打量,盈盈服身了一下道:“覽清閣主。”
沒有誇人的話語,卻讓人覺得舒服。
朝硯其實也不太喜歡剛見麵就來一通的商業互誇,說起來無甚意思。
“姑娘裡麵請,”朝硯是請人來辦事的,自然也沒有打算耽誤什麼。
倒是洛玉音觀察的仔細,卻是一時看不出什麼。
白水素盈盈前往,倒沒有什麼扭捏作態,在侍從奉上茶水以後也隻是淡笑點頭,手指輕輕碰著茶蓋看著裡麵的茶湯道:“閣主這裡的真是好茶。”
若說虛以委蛇,在朝硯的認知當中,能夠坐到煙行城第一位置的女人必然不會缺乏那樣的耐心與口才,若是那麼耽誤下去,隻怕說個三年都未必能夠說到正題,還不如開門見山。
“姑娘若覺得茶不錯,走時朝某可送上一些給姑娘平時品嘗,”朝硯笑著道,“今日請姑娘前來,乃是為了品茶之外的事情。”
白水素一怔,她見過的男人很多,如朝硯這般慵懶自若的自然也有,可是會去煙行城的男人,即便吟詩作畫之時謙謙君子,在床上也皆是無甚區彆,女人喜歡征服男人,男人也喜歡征服女人。
他們總是喜歡在貌似不經意的時候展露自己的聰明才智,殊不知她已經見的太多,而如朝硯這般單刀直入的,隻有傻乎乎第一次去的男人才會有,但是能建立這樣一座覽清閣的元嬰修士,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傻乎乎的男人。
有意思。
“閣主需要水素做什麼直接說便是,”白水素也不耽誤,朝硯既然單刀直入,便是不想在那些廢話之上磨嘰什麼,白水素彆的沒有,聽人話語情緒的眼色倒是有幾分的。
朝硯示意,一旁的侍從皆是退下,隻有洛玉音在另外一旁落座,白水素雖是好奇,卻無露出一絲一毫的異狀。
朝硯笑的和煦:“之後的事情還請二位詳談,朝某便不打擾了。”
朝硯雖然也有些好奇,但是也知道人家姑娘的看家本領不會告訴他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