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製破損的感覺傳來,劍霜寒看著那未落儘的天雷擰起了眉頭,並非每個煉器師都會受到各界的搶奪,可是能夠煉製出上品寶器的煉器師卻絕對出於被搶奪的行列之中,隻是他的禁製在哪裡,卻未曾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不顧奉天劍宗的聲名直接搶人。
可惜他並不知道自己還未有道侶就已經喜當了爹。
劍霜寒想要儘快趕回去,可他若離開,此處天雷必然追隨而至,不是想離開就能夠離開的。
如今隻能寄希望於朝硯能夠靠譜行事,至於寧旭,小徒弟目前即便靠譜也起不了什麼大的作用。
魔修來勢洶洶,即便這淮北主星極其巨大,也無法抵擋五個合體修士之間的相互角逐,一道主星碎裂,修士還好,可其上的凡人卻不過瞬間便會被那星辰碎裂的餘波衝擊失去生命,無數生命的承載,魔修不懼,正道修士敬畏天威,不能不懼。
“朝兄有什麼辦法麼?”方知笙的眸中有些許憂慮閃過,若真到了最後關頭,隻怕他無法坐視那麼多條人命的毀損。
可是現在還不到時間,還不到時間。
朝硯揮著的折扇晃晃悠悠,看著那魔氣與靈氣的角逐道:“這顆星辰不會墜毀的。”
淮北星域萬年轉動,孕育了不知道多少子嗣,若隻被五個人損毀,那可真的太對不起坐鎮此方的大能了。
這修真界不是合體便到頭的。
朝硯的話語落,一道琴音驀然響起,嫋嫋宛如從天外而來,正道修士聽聞隻覺舒心不已,那些肆意闖入的魔修卻是個個頭疼不止,輕者滿地打滾,重者直接爆體身亡,其狀況之慘烈,直接讓齊遠三人歎為觀止。
“長老,”齊遠叫了一聲。
而下一瞬,一道雪白的身影驀然出現在了空中,白衣飄渺如雲霧,一時看不清麵容,隻有那紫檀木樣的琴上一雙修長的手輕輕撥過,便如天音一般讓那些魔修如同下餃子一般的墜落,震顫平複,如此威勢,當是讓人歎為觀止。
“齊家長老?”欽傾的臉色變得極為的難看。
合體之上,便是大乘,大乘修士輕易不出,但是一出之時,隻有魔主才能與之對抗。
“魔修猖狂,”一道清雅之音從天而降,隻聞聲音便宛如天籟一般,引得那些得救的正道修士紛紛仰望,更有一些女子紅了臉頰,已然春.心蕩漾。
合體之上可是大乘,大乘修士的壽命極其漫長,輕易不出,實力強悍至此,又有如此天籟之音,怎麼可能不引得一些修士心馳神往,連那男修都露出了傾慕之意。
“大乘修士都是如此厲害的麼?”寧旭的語氣之中滿是讚歎,他傾慕乃是實力,從前在聖域之中,隻知道元嬰修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如今到了此處才知,如那般的力量遠遠未曾到達修士的極限,想要縱橫這天地,非要有超過這般實力才可。
“挺厲害的,”朝硯也讚歎了兩句,隻是對於那些臉紅的修士有些莫名,雖說那聲音清雅而充滿了磁性,但是按照套路來講,一般聲音好聽的很可能是胖子,因為重量足夠,底氣足,當然也不排除人家長的又好看聲音又好聽的,但是隻憑聲音就……算了,他家崽兒的聲音就好聽,長的還好看。
“齊家是真想與魔道對上麼?”欽傾握緊了短笛,渾身戒備,到了此時,哪裡還顧得上朝硯的存在。
遊相和也是同樣,合體修士再如何相爭也是下層的事情,一旦牽扯到了大乘的階段,絕對不可能輕易善了。
“區區兩位魔首,還能牽扯到仙魔大戰不成,若是有意,隻管讓你們的魔主來尋我便是,萬鴻門齊冕在此恭候,”那人輕輕開口道,仍是一副輕描淡寫的口吻,卻是讓欽傾與遊相和皆是麵色大變,竟不再多言,直接撕裂了虛空投入進去,一瞬間消失了蹤影。
那白衣之人手指輕撫,琴音響起,虛空之中轟隆作響,半晌後有水滴淅淅瀝瀝的落下,落在地麵上時才發現是血跡,而從那破損的虛空之中,兩具屍體掉落下來,殘破不堪,哪裡還有之前能夠輕易撼動星辰的模樣。
諸人崇拜的視線之中還多了幾分的敬畏與恐懼,合體修士輕易便可撼動星辰,絕對無數人的生死,可是大乘修士一出,那威勢赫赫的兩人不過瞬息便失了性命,人命輕賤,合體修士在其眼中似乎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那剛才還完好的兩人血肉模糊,有拍手稱快者,也有麵露不忍者,倒並非可憐那魔修,而是那屍體實在太過於慘不忍睹了些,非正道修士以往的行事作風,可消除魔修一事,卻是令人拍手稱快的。
“大乘修士果然不同凡響,此生一見也便無憾了。”有女子言說道,臉頰上的紅暈卻並非那麼回事。
朝硯覺得大家也算是性情中人,崇拜強者本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而魔修解決了,這裡的事情應該跟他也沒有關係了的時候,那修長的手指按住了跳動的琴弦,剛剛從那高空之中消失,下一秒卻是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微風吹動發絲,那張本是讓人看不清的臉此時卻是完完全全的展露在了朝硯的麵前,那雙眸生的極是好看,仿佛窮儘了人類的所有美好的詞彙一樣,而那唇,那鼻,更是讓人覺得無一處不覺得熨帖,他抱琴而來,微微勾動唇角之時,隻讓人覺得端方與雅致,卻不被那過分完美的容貌所侵略。
朝縱的好看是有侵略性的,就像是夏日灼灼,讓人覺得刺目又舍不得挪開目光,而這個人的好看是像水一樣的,絲絲密密,等你察覺之時,已經沉溺在了其中,再不能掙脫分毫。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齊冕開口問道。
古之王者,冕而前旒,冕為王之上也,齊冕此人,不可小覷。
“在下姓劍名硯,”朝硯看了兩眼笑道,時刻維持自己有個爹的人設,不過眼前這人真是長的出乎意料,配得上那聲音,難怪那些修士一聽他的聲音渾身骨頭就跟酥了一樣,那是因為人家有實力還長的好看,又會彈琴,的確有勾動萬千少女心的資本。
“字是什麼?”齊冕問道。
朝硯仗著他不認識,直言道:“字瀾清。”
“奉天劍宗劍寒星主的兒子?”齊冕走近了兩步,而那本來圍觀的人卻未曾往這邊投諸什麼視線過來,“我記得劍寒星主劍霜寒乃是金係功法,至今元陽未泄,不知何時竟懂了煉器之法,還有了瀾清這樣大的兒子?”
謊言被當眾揭穿,按照寧旭的性格絕對能夠尷尬到渾身僵硬,但是他就是覺得他的二師兄可能不僅不會臉紅,還能繼續忽悠。
朝硯臉上的笑意微微淡了下去:“前輩的意思是其實我不是我爹親生的麼?”
寧旭:“……”
您本來就不是親生的,也不姓劍,世界上為什麼會有人能把謊話說的跟真的一樣,寧旭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他的身邊,方知笙看著齊冕的身影,溫柔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朝硯腰間的佛火珠靜靜懸掛,隻在當初遊相和靠近的時候閃爍了很久,之後便一直悄無聲息了,而此時齊冕靠近,其上一片的平靜。
“抱歉,告訴你這般殘忍的真相,”齊冕連訝異都無,直接便那般接了下去,“關於煉器之事?”
“世人皆有秘密,”朝硯十分悲傷難過道,“我爹連親生這種事都能夠騙我,金係功法又怎麼可能不是欺騙彆人的呢?”
他這個邏輯是沒有問題的,齊冕唇角微扯了一下道:“瀾清說的極有道理,此處危險,在你父親回來之前,可願前往萬鴻門做客?”
他的態度並不強硬,不過他既然能夠窺見其中的端倪還能接著胡說八道,朝硯覺得這個人絕對沒有麵上看上去那麼的冰清玉潔,這要是踏進去,他師父隻怕都救不了他。
朝硯佯裝擦了擦眼角道:“晚輩隻想在此處等待父親回來,詢問關於身世之事,實在無心做客,多謝前輩的好意了。”
“瀾清如此有趣,真是可惜了,”齊冕深深看了他一眼道,“罷了,日後總還會再見的。”
他輕輕轉身,下一秒卻已經如煙霧一般從原地消失,而那一瞬,周圍哄吵的聲音再度傳來,而剛才的寧靜,絕對是因為齊冕此人設下了禁製。
方知笙觀二人往來,開口道:“朝兄……”那齊冕需防備。
他接下來的話還未說出,卻是胸口驀然一滯。
天機不可泄露。
“怎麼了?”朝硯聽他呼喚轉頭道。
“無事,”方知笙恢複了溫柔的神色,“隻是第一次見能與朝縱生的相媲美的修士。”
“各有各的特色,”朝硯揮著折扇打了個哈欠道,“我還是喜歡崽兒那一掛的。”
至於齊冕那樣的的確生的好看,但是有點兒好看到完美了,一舉一動都像是畫一樣,這世間本不存在完美的東西,完美到極致,本身就是一種缺陷,或者隱藏著的缺陷沒有被人察覺到而已。而且人家長的好不好看跟他這個有夫之夫也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那位前輩似乎對師兄你有興趣,”寧旭開口道,而如他這般的,直接被忽視了,不過被忽視的失落感並不大,寧旭反而本能的對齊冕有一種隱隱的抵觸。
他隱隱猜測是因為朝硯已經有道侶了那個人還來勾搭的緣故,反而忽略了直觀上的本能反應。
朝硯的折扇抵在了下巴上:“小師弟你這樣會讓我懷疑他是魔修的。”
畢竟那群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身上的佛火珠對齊冕並無半分的反應,可見那人的確為正道修士。
大乘修為。
齊冕離去,齊遠緊隨其後,而連天碧與赫連空對視一眼,看了看站在原地的朝硯也轉身離去,那遍地的魔修自有人打掃收拾,至於煉器一事,既然已經知道是奉天劍宗了,日後想要前往拜訪也是極為便易的事情。
就在朝硯他們也打算離開此地的時候,劍霜寒從空中降落,看著那遍地的魔修與血光,在看到朝硯三人完好無事時之前的戒備鬆了下來,他落地後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正魔大戰了一場,魔修輸了,”朝硯簡略回答道,至於什麼父親兒子的事,一個字也沒有提。
寧旭不是屬於喜歡貿然開口的,方知笙素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至於此事什麼時候被發現,發現以後師父的表情是什麼,他很期待。
“你們沒受傷就行,”劍霜寒冷聲叮囑道,“這樣的場麵不要隨意參與在其中。”
死去的還有合體修士,絕非朝硯他們可以抵擋。
“是,師父,我們一直在角落裡麵旁觀,一點兒也沒有參與,”朝硯說的自己仿佛是一個特彆大的乖寶寶。
劍霜寒認同的點了點頭:“嗯。”
寧旭:“……”
秘境開啟之前合體期的魔修解決了兩個,之下的魔修解決了不知道多少,此事傳來,萬鴻門頓時聲名遠播,尤以當日天外一曲讓人震撼和津津樂道,也讓朝硯見識了修士的八卦能力是不輸給凡人的,不過幾日的功夫,就到處都是迷妹迷弟遍天下了,至於朝硯當日的胡說八道,在大能的美.色美音美樂之下都是宛如塵埃一樣的存在,魔修的仇恨被齊冕拉的相當的穩。
“雖是損傷了兩位合體的魔修,但是此次入秘境的魔修比之那日必然隻多不少,”劍霜寒撫摸著劍柄開口道,上品寶器傍身,即便是他也愛不釋手,而在經曆了天雷之後,劍霜寒隱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若想要讓上品寶器再上一階,首先要讓武器生靈。
仙器一道,尋常不可得,若無生靈,便是鍛入再好的材料也無法真的踏入仙階。
朝硯聽了劍霜寒的想法之後恍然大悟,終於明白當日無法再進一步的原因:“但是師父,我覺得生靈一事應該是心靈的交流,你這麼摸就算摸禿嚕皮了,它不生靈還是不生靈的。”
劍霜寒:“……”
他隻是想摸。
這樣的摸法其實就跟現代男人喜歡車模玩具一樣,但是朝硯對這方麵並無任何的了解,所以並不明白男人對於寶劍的喜愛。
寧旭的武器朝硯打造的更加順利,有劍霜寒在前頭頂著,寧旭的那把劍成了下品寶器,朝硯又將之前上品靈器的防具挑挑揀揀,皆是煉製成了寶器級彆的防具,一人發一個,有備無患。
因為朝硯的加緊敲星,這淮北星域上方天天雷聲轟鳴,幸好劍霜寒上品寶器在手,對付此等雷劫不在話下,而到達這淮北星係的正道修士遠遠圍觀,皆是得知了奉天劍宗出了一個合體期的煉器大師,而魔修敢前往搶奪的,皆是被劍霜寒一劍劈的神魂儘散了,至於更多的,齊冕當日威勢未散,據說魔修有魔主前往找麻煩,二人齊齊離開比星域爭鬥,數日後齊冕全然無恙的回歸,而那魔主卻沒有了蹤影,諸人皆是傳聞齊冕已然斬殺了那魔主,在那之下的魔修更是直接縮起了腦袋,想來在秘境開啟之前不會再大肆的興風作浪了。
這一切的風平浪靜直到奉天劍宗再度來人的時候,奉天劍宗信英星主王長信一臉微妙的看著劍霜寒道:“劍兄,聽說你有兒子了?”
劍霜寒摸著劍的手一頓,臉色一滯:“從何說起?”
寧旭在一旁挺直身板坐的筆直,目光卻瞥向了一旁即使坐的筆直也看起來懶懶散散的朝硯,事情敗露,師父肯定會生氣的……二師兄你怎麼還不急不慢的?
“就是聽說嘛,你多了一個兒子姓劍名硯,字瀾清,”王長信的目光瞥向了一旁帶著得體笑意的朝硯,“還為了這個兒子鍛造了上品寶器,劍兄果然非常人所能及也,想必這位就是劍兄的兒子了。”
劍霜寒的目光看向了朝硯,目光一如既往的冷冽,旁人看不出是喜是怒,朝硯卻覺得他家師父好像三觀都要碎裂了。
朝硯先是拱手行禮道:“前輩果然慧眼,正是在下,不過在下不姓劍,姓朝,那日事急從權,雖是胡謅,但晚輩無父無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晚輩也是將師父當做父親來看的,師父請饒恕徒兒不敬之罪。”
明明是信口胡謅,但是寧旭覺得他說的賊有道理,還有點兒淡淡的感動。
劍霜寒眸中微裂的情緒微微收攏了一些,略有安撫之色劃過:“我這徒兒雖是任性了些,但素來孝順,但我既為他師,也有教導之責,此事不過外界流傳,王兄不可儘信外界所說。”
王長信拉長音哦了一聲:“原來如此,隻是不知劍兄何時學會了煉器?”
煉製上品寶器的手法在合體修士的身上到底是比在元嬰後期的身上要安全許多的,劍霜寒眸色微沉:“有何不可?”
感覺被徒弟當了父親也要儘到做父親的責任。
王長信笑容擴大:“並無不可,隻是我二人都是奉天劍宗的,可否請劍兄為我的本命靈器也煉製一番?”
此事還需問朝硯自己的意思,劍霜寒不欲替他做決定:“此時時間不足,且煉製需要登仙石,待從秘境出來後再行商議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kiru小天使的火箭炮,感謝開心就好,沒啥煩惱,瑤光小天使的地雷x3,感謝旭蓮小天使的地雷x2,感謝無法觸碰的純白,一個人的精彩,九黎,迷路,無愧,有木,小天使的地雷吖~
朝硯:爹~
劍霜寒:哎。
寧旭:……
你倆夠了!,新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