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暇對於師娘這個稱呼倒是接受的坦然,他搖了搖頭,顯然那位作為族長的彪悍母親並不喜歡那些。
“那就沒有什麼可送的了,”朝硯托著腮道。
劍霜寒大概是第二次這麼發愁了,第一次是與無暇之間的關係的問題,第二次是見丈母娘送禮的問題,他喜歡的人已經答應他了,奈何喜歡的人的母親仿佛是一個豪門大族,而劍霜寒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還有彆的辦法麼?”劍霜寒問道。
朝硯打了個響指道:“有,雖說禮輕情意重,但是到底矮了一頭,師父要娶師娘,確定要族長放心的將人交給你,就要展露有本事的一麵。”
劍霜寒有些疑惑:“比如說?”
“比如說師父你也是有車有房的一族啊,”朝硯說道,“好歹是劍寒星的星主,要對自己有信心。”
奉天劍宗的實力雖然比不過九尾狐族,但是隻比訛獸一族還是可以的,且聯盟實力之廣,非訛獸可比。
“禮物呢?”劍霜寒對於這個問題有些在意。
朝硯笑了一下,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之中開始往外拿東西:“你們那裡沒有,我這裡有,不用以物易物,隻收靈石。”
朝硯這裡的東西本來亂七八糟,但是朝縱幫他整理了一遍,各色丹藥,各色寶器,各色法衣,再加上後來朝縱拉著他的手從係統裡麵抽出來的各色寶物,物品之多仿佛開了家店,而不那麼貴重的都拿去覽清閣後續建立的珍寶閣中去買了,所以靈石朝硯也是不缺的。
他倒是想買顆鳳凰蛋,但是朝縱直接無情的拒絕了,原話是這樣的:“孵出來也要還回去,買隨機蛋吧。”
然後商店裡的隨機蛋就售罄了,一大堆的白蛋被朝硯丟進了溯時裡麵,仿佛多了一個孵蛋器一樣,隻可以目前還沒有破殼而出的。
而現在朝硯的寶物堆放了出來,無暇從中取出了一枚發釵,融彙銀石做的底,其上繁花緊促,又以紫魂晶做為了點綴,看起來格外的剔透漂亮,階品是中品寶器。
以無暇的眼光來看都覺得那枚發釵女子會喜歡,且銀紫色簪在白發的上麵也有冷清蠱.惑之意,他將發釵放在了劍霜寒的麵前示意了一下。
“這個?”劍霜寒小心的撚起問道。
無暇點了點頭。
“那就這個吧,”劍霜寒看向了朝硯道,“這個怎麼賣?”
“百萬頂品靈石不二價,”朝硯笑道,他要的價錢絕對低,這樣一枚發釵他自己也用不上,平時的話送給師父也就送了,但是現在不行,這是師父自己要送的禮物,要送就得是他們自己的心意。
“隻一件不夠,”劍霜寒將那發釵放在了一旁,中品寶器的發釵既可以用來佩戴,也可以用來使用,但是略顯不足。
朝硯又開始往外掏東西,掏到劍霜寒都想提劍把徒弟洗劫一番的時候終於停止了,而劍霜寒從中挑出玉靈劍一把,上品寶器,與中品寶器隻有一線之隔,朝硯就收了五百萬頂品靈石,而這把劍若是放在拍賣行,最少能夠賣出千萬頂品靈石的價格。
再幾瓶最是上品的駐顏丹,七品的雪顏丹,這兩位才堪堪準備好了送給丈母娘的禮物。
又是包裝一番,使檔次更高一品,朝硯開始寫下一行:“第二個注意的問題,師父你見到師娘的母親應該怎麼叫的問題。”
“前輩?”劍霜寒肅直道。
“不行,”朝硯直接將這個答案否決掉。
“那應該怎麼叫?”劍霜寒詢問道。
朝硯筆杆抵著下巴道:“叫伯母怎麼樣?”
他也沒有見過丈母娘啊,在現代人家都叫阿姨的,特彆滿意的說不定直接就叫媽了。
劍霜寒點頭。
然後到了第三個問題,朝硯提問道:“師父,如果師娘的母親問你喜歡師娘什麼,你怎麼說?”
劍霜寒:“……”
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哦,對了,師娘的母親不會這麼問,她會問你討厭師娘什麼?”朝硯好整以暇道。
“不討厭,”劍霜寒下意識回答,然後看到了朝硯大大的叉。
連基本的謊言的都分不清,可是極有可能會被扣分的。
劍霜寒停了一下:“哪裡都喜歡。”
無暇眸光動了一下。
“下一個問題,如果你們結為道侶了,不會回訛獸族長住麼?”朝硯問道。
劍霜寒停頓了一下,確認自己聽清了題目道:“如果無暇想回來,我會陪他回來。”
一問一答。
劍修耿直的腦袋是想不明白這樣的問題到底是從哪裡出來的,但是對於朝硯的問題也都一一認真答了。
除了硬性要改的,比如稱呼問題,其他的答案朝硯都沒有擅自修改什麼,因為一個是訛獸族長要看的是師父這個人,另外一個則是……改了師父也記不住,反而可能因為前言不搭後語而給丈母娘造成不好的印象。
“完成,”朝硯將記錄的紙張剪剪裁裁,然後裝訂成了一本書,並且友善的覆上了書皮放在了劍霜寒的麵前,握拳道,“師父,加油!”
劍霜寒看著那本書是真真正正的麵有菜色,萬萬沒想到隻見個丈母娘就有這麼多的講究,不過這也是朝硯的心血,為了避免出錯而進行的提問:“多謝。”
挑燈夜讀,劍霜寒多年沒有過這樣的經曆,但是偶爾抬頭看著無暇靜坐在對麵的模樣,夜明珠下垂下的睫毛除了漂亮,自有屬於他的安靜乖巧,隻看著這個人,就好像充滿了動力一樣。
對麵的無暇似有所感,抬眸時湛藍的眸中波光微動:“你不累?”
他的意思大概是想問累麼?
劍霜寒看遍了朝硯出的那這個稀奇古怪的問題,竟有些習慣了:“我不累,彆擔心。”
要對一個人好,便不能隻用說的。
清晨鳥鳴,劍霜寒配上了劍與無暇一同去了無陋處,看著他們的背影,朝硯莫名覺得這好像不是去看丈母娘,而是上考場。
丈母娘不是監考的,人家是閱卷的。
祝福了師父一番好運後,朝硯從訛獸族地穿過,朝著叢林的最深處,最冷清寂寥的方向而去。
安全的距離站定,就朝硯所了解的,無鋒可能七日會過來一次,且每次都是匆匆而來,匆匆離開,昨日無鋒剛來過,因此這個時候是沒有人來這裡的。
朝硯沒有揭人傷疤的愛好,他隻是想知道訛獸失了天賦的方法,能不能成也是兩說,但是都要試過才知道。
朝硯邁了一步,一道烈風攜帶著草葉席卷而來,朝硯飛身躲閃,折扇開合間已然將那烈風的餘勢覆蓋了去。
空有威勢,而無殺意。
朝硯又近了一步,冷淡至極的聲音傳來:“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晚輩並無惡意,來此不過是想知道一個問題,問過便走,”朝硯拱手行禮道。
那聲音悄然無聲,半晌後開口道:“說。”
朝硯再恭敬行了一禮:“晚輩想知道訛獸喪失天賦的方法,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前輩見諒。”
那道語氣一滯,再開口之時已經帶了森森的殺意:“你果然想死麼?”
若再說可就真是自找死了,朝硯察覺其中殺意,琢磨著發生在無悔身上的事情大概帶給他的傷痕很是深,揭人傷口實在不好,看來隻能送給師父他們彆的禮物了,朝硯取出一個玉匣放在了地上道:“上次來時聞前輩丹香,知您少了一味失魂草,靈草萬年成形,隻得一株,非我所贈,而是賠禮之用,還請前輩不辜負了它的萬年,晚輩告辭。”
朝硯說完轉身即走,背後卻是有一道聲音驀然開口,冷冽如冰:“你是丹師?”
“在下對丹道了解甚多,並非丹師,”朝硯回答道。
“隻憑丹香便知我少了哪一味藥材,有如此資質,可惜修了水係,”那人冷清的聲音訴說,卻是驀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樣,“從這裡離開,你若再踏入一次,之前送訛獸回來的情分便不怪我不念了。”
“打擾前輩了,”朝硯直接離開,再無任何的回頭。
藤屋之內乾淨雅致,各色的玉瓶擺放,最中間的地方是一方煉丹爐,玉一般的顏色看起來很是溫潤,無悔的手在上麵劃過,指尖的顏色幾乎與那丹爐的顏色融為一體。
他手指微微摩挲了兩下,之前的渡靈草他或許不太緊要,但是失魂草卻是必須的,否則一直籌備煉製的丹藥根本不能成,那個人修是摸準了他的心思。
人修果然虛偽又可怕。
外麵的玉匣落在了藤屋的桌子上,修長如玉骨的手指打了開來,在看見其中的靈草時雙唇微微分開了些,半晌後又抿上了,說是薄涼,不如說是倔強。
朝硯將那件事情拋到了腦後,隨意找了個藤蔓躺上去晃晃悠悠的體會了一把放風箏的感覺,然後開始思索到底送師父什麼樣的新婚禮物。
劍?師父那裡堆的已經夠多了,就擦劍而言,估計全部擦完就得用上三天三夜。
琴棋書畫這些無暇倒是喜歡,但是感覺沒新意,好歹是新婚禮物,不能夠那樣敷衍,畢竟人家在一起就用了千年,他這選禮物就用幾分鐘太沒有意思了。
朝硯晃來想去,在背包裡麵翻翻撿撿,然後在樹梢上看到了成雙成對的鬆鼠,互相依偎著抱大尾巴,舔毛舔到讓人臉紅,當然這個人不包括朝硯。
這年頭連鬆鼠都專注於撒鼠糧。
“有了,”朝硯猛的坐起,這一下直接從藤蔓上翻滾了下去,驚的人家鬆鼠都顧不上舔毛了,直接呲溜一下鑽進了同一個樹洞裡,而朝硯笑了一下,取出了一本圖冊拋了拋,偶爾翻轉間,其中的畫麵絕對不能讓小孩兒看。
按照朝硯的想法,師父那樣的老古板必然是不知道閨房之樂是怎麼做的,所以非常有必要學習觀摩一下,要不然到時候無暇叫不痛不痛,師父一時腦熱沒明白可就麻煩了。
再附上他與朝縱雙.修時的功法,係統出品,也就算是齊活了。
朝硯想明白了事情,去那禁地附近看了一眼,確認朝縱還未出來,便去河邊跟小訛獸們比誰釣的魚多,結果朝硯穩贏,因為他不是釣魚,而是網放下去魚就跟瘋了似的往他的網裡跳。
麵對著小訛獸們又驚又喜的神情,朝硯摸著自己的下巴想著自己莫非長的特彆符合魚的審美?然後吃了一頓全魚宴。
而在無陋這裡,劍霜寒分明坐在那裡,腰背卻挺直的仿佛隨時要上戰場。
無陋笑了一下:“彆緊張,今日來不過是隨意見一下,吃個便飯看兩眼而已。”
這件事朝硯說過,他說吃便飯什麼的不過讓人放鬆一下,放鬆以後才是考驗你的時候。
“多謝伯母厚愛,”劍霜寒點頭,“晚輩未曾緊張。”
無陋並未動筷,而是點了一下桌子道:“快吃啊,飯菜不合胃口麼?”
“伯母未動,晚輩不能動,於理不合,”劍霜寒開口道。
無陋眼瞼微微眯了一下,驀然開口道:“你討厭我們家無暇什麼?”
劍霜寒開口道:“晚輩喜歡他的全部。”
本來是很完美的答案,無暇卻在旁邊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因為劍霜寒過分的慎重,這不像是平時的言談,倒像是……審核一般。
比之奉天劍宗的入門審核還要嚴苛的那種。
無陋看著送上來的禮物,又看了劍霜寒兩眼,開口道:“你來之前無人教過你?不是你那個徒弟乾的?”
一族之長怎麼可能是個傻的,既然能夠察覺劍霜寒與無暇之間有了意,又怎會察覺不出朝硯教了人。
“那孩子的確是個笨蛋,我所要問的問題一個都沒有猜對,”無陋微撐著頭道,“你沒過關,需要找彆的道侶了。”
朝硯能夠猜中她的每一個問題的確讓人驚訝,不過即使猜中了,劍霜寒也沒有回答的那麼完美無缺才是讓她覺得滿意的地方,回答的僵硬而鄭重,說明他在意無暇,若非愛屋及烏,誰會來以這樣慎重的態度來接受這樣的刁難,或許這樣也正是中了那個小家夥的下懷。
跟九尾狐族交好麼?恐怕交好的功勞跟朝硯脫不了關係,一隻純狐族的幼獸,一隻訛獸族的幼獸,若是運氣所得,可是不簡單的人物。
劍霜寒努力理解其中意思,點頭道:“多謝前輩,若有朝一日我負了他,任由訛獸一族發落。”
“我心善,做不得血腥肮臟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做將人碎屍萬段的事,”無陋眸中有對無暇的溫柔,也有對劍霜寒的威懾,不過話語畢,那份威懾也皆是消散了,“繼續留這裡?”
“晚輩告退,多謝前輩,”劍霜寒行禮道。
“叫對了,”無陋笑了一聲。
劍霜寒低頭道:“伯母。”
兩人從那藤屋宮殿之中退出,劍霜寒進入之時不覺,如今才覺得背後皆是汗水,無暇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拿著帕子仰頭給他擦了一下汗水道:“不緊張?”
“有點兒緊張,”劍霜寒除去了身上的汗水,按了一下他的頭道,“不過不管怎麼樣,都是值得的。”
無暇微微滯了一下,略有思索後扶上了他的肩膀,像是獻祭一般吻上了他的唇。
本就堅硬的男人瞬間僵硬的像一塊石頭,倒顯得那本來就柔軟的唇更是軟的像雲朵一樣。
朝硯享受了一番全魚宴,正趴在窗口賞景消食,此時見劍霜寒他們回來,本想打個招呼,結果在看到師父走路的姿勢時默了一下。
師父你怎麼了?經曆什麼打擊了怎麼走路還同手同腳了呢?
但是這樣的話還是不要問出口了,畢竟師父現在的狀態要是惱羞成怒說不準真會一劍劈人,那可太不好玩了。
“師父,我今天釣到了魚,來吃全魚宴,”朝硯換了個方式打招呼,結果還是得到了劍霜寒頗為危險的視線凝視,“你看到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看到,”朝硯回答的非常乖巧,並且暗暗思索這次的打擊可能有點兒大。
可是沒道理啊,如果訛獸族長不同意,無暇根本不會一塊兒回來,臉上還帶著微微的竊喜,雖然冷清的臉上也是麵無表情的狀態,但是竊喜就是竊喜。
總不能是被無暇非禮了,朝硯思慛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九黎小天使的地雷吖~
車是不能開的,泥萌比我開的好.OTZ
我國的話術有時候是很神奇的,有的謊言就是不能用反語的,比如說你沒吃吃點兒吧,可能就是客套,至於稱呼這種謊言問題,一出口就是謊言,那麼這一句是謊言就可以,連起來的那種。
其實不懂也沒有關係,隻要知道師父腦殼疼就可以了哈哈(?ω?)hiahiahia,新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