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體初期(2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8809 字 8個月前

遮天蔽日,海水的鹹腥味完全無法掩蓋那巨大妖獸腐爛發臭的味道,猩紅色的雙目周圍都是一片的腐爛,巨口嘶吼,數根觸.手之上都懸掛著被捆住的修士,他們掙紮呼救,卻無法從其中掙脫開來,觸.手翻騰,巨大的震顫仿佛聲波一般蔓延了開來,一眼之間便掀起千重巨浪,無數的海水蔓延,因為的地麵像是被什麼東西分割了一般迅速的下陷。

暫且不管那妖獸是什麼東西,這麼巨大腐爛的個頭朝硯都替海洋裡共同生活的小夥伴們感到擔心,這樣的生活環境包圍下,物種遲早走向進化。

“救命!!!這到底是什麼凶獸?”

“十三星之地,真的要隕落在這裡麼?可惡!!!”

“若無人來,隻能自救!!!”

即使那樣說著,那些修士的語氣之中已經透露出了些許絕望,而那巨大腐肉連結的觸.手似乎終於發泄完了情緒,翻湧陷落的海水回湧,那猩紅的目光也看向了觸.手之上懸掛的修士。

觸.手提著人靠近,明顯是要食人,那修士手中的刀劍亂砍,雖是破了那凶獸的皮,可離斬斷仍然遙遙無期。

“師父,要不要救?”宗政昊看著那裡問道。

“那凶獸是合體後期,”朝硯望著那處告訴他,跟他們之前遇到的合體初期不同,合體後期對於他們二人來說也是屬於無法抵抗的那種,即使朝硯身居出竅期榜首位,對上合體後期也沒有一戰之力。

他們湊上去,很有可能不是救人,而是送死。

宗政昊垂眸,看向了地麵道:“可是我們好像被發現了。”

朝硯看向了腳下,不知道何時潛伏在那裡的觸.手猛的朝兩個人席卷了過來,一方有備而來,速度極快,朝硯自然可以躲掉,但是沒辦法拉著宗政昊一起躲,因為拉他的時間,很有可能兩個人被一起卷走。

宗政昊手中的武器剛剛變為長劍,人就已經被席卷著掉落在了海水之中,朝硯進入秘境之中又出來,宗政昊渾身濕漉漉的掛在觸.手之上,縱使手中有半仙器,可是當手臂都被纏繞進去無法動彈的時候,縱使有武器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腐爛的觸.手之中,宗政昊渾身上下都是水,因為飛速的拖動,甚至連發冠都散落了下來,渾身都詮釋著慘兮兮,可是他回神看向朝硯的時候,眸中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沉靜:“師父快走。”

他讓他舍棄他。

這是很冷靜理智的做法,因為以朝硯現在的修為湊上去真的是送死。

而因為他們二人拖延得以喘.息看過來的修士卻似乎有驚喜之情:“是朝硯!”

“榜首麼?!”

“朝前輩救命!!!”

“有朝前輩在的話一定可以的!!!”

這是一種茫然的信任,或許他們隻是處在瀕死的邊緣所以下意識的求救,但是那種信任是發自內心的。

經曆過比這更恐懼的黃泉鬼哭,他們本能的相信朝硯。

那凶獸觸手一擊不中,直接數條觸手從四麵八方朝著朝硯席卷了過去。

“師父,”宗政昊叫了一聲。

朝硯笑了一下:“你看,連彆人都那麼信任我。”

他下一瞬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之時天空之中卻是有烏雲壓頂一般的翻湧,海水本就混濁,此時的烏雲更是將這裡渲染成了恐怖陰森的地獄。

腥臭味到處彌漫,朝硯體內的靈氣已經開始翻滾,既然出竅期打不過,那就突破好了,雖然現在不是突破的最好時機,但是徒弟還是要救的。

烏雲翻湧,雷鳴陣陣,那凶獸四處抓不到朝硯,觸.手遮天一樣的狂舞,海浪千重,本是懸掛在其上的修士被那樣的速度甩進水裡又被拉出,就像是蹂.躪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白菜乾一樣。

朝硯那裡無數曾經完成的任務點下,從背包之中的玉瓶更是取出了無數的地坤丹直接服下,力圖將根基的損傷降到最小,烏雲滾滾,神魂與元嬰幾乎是強製融合在一處,仿佛撐破撕裂一般的感覺傳來,丹田迅速擴充幾乎隻在一瞬之間,而朝硯身上氣息的攀漲卻不止原來的十倍。

“徒兒,你的玄英借我用一下,”朝硯躲過無數擦身而過的觸.手,此時的速度比之之前不知道快了多少倍,他落定在捆著宗政昊的觸.手上半蹲而下,任由其狂舞甩動,他自巍然不動。

上品寶劍在另外一條觸.手襲來之前割裂了觸.手,宗政昊一身的粘膩,然後被朝硯丟進了秘境之中,玄英落在手上,半仙器的威力讓它變為了一把透明的折扇。

雲水訣煙霧繚繞,在那觸.手到來之前,朝硯就像是霧氣一樣從原地飄散不見,雖然徒弟救下了,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其他人也沒有理由不救。

水汽在這樣的海洋之上就是一抹微粒的存在,那凶獸想要從此地察覺朝硯的存在,就像是人在身邊尋找空氣的存在一樣,知道存在,但是觸碰不到。

烏雲幾乎壓到了海麵,那海麵的陰暗綿延數百裡之地無儘無絕,想要打倒這樣的凶獸,隻靠斬斷觸.手是不行的,必須要破壞它的核心。

找不到朝硯的蹤影,那觸.手越發的狂暴,卷在觸.手之中的修士幾乎被勒個半死,有人甚至已經感覺到了身體被那觸.手之上的骨骼割裂,絕望之下,卻沒有呐喊出聲。

人在絕望之下總是渴望得到救贖的,最開始沒有思索便求了救助,可是他們卻忽略了憑朝硯現在的修為或許也無法拯救他們。

烏雲籠罩,突破合體期的征兆出現,他們才知道朝硯是選擇了強行突破合體期來救人,這種方式極為冒險,一招不慎就有可能給自己留下隱患,影響日後的修行,可他既然選了,那麼作為被救的人,不管再怎麼痛苦,也不能再去給他添麻煩了。

無聲無息,隻有觸.手拍打海浪的聲音,和混沌的、從遙遠的地下傳來,仿佛要引的天地俱變的震顫。

水汽融彙進了海水之中,那一把折扇驀然出現的時候水麵之下無數的觸.手席卷了過來,而朝硯的身影出現,那把折扇直接穿透了堅韌至極的皮膚,橫斷波開山之力伴隨著合體期的修為,直接讓那被穿刺之處破裂了一個大洞,而朝硯的身體已經隨破洞的地方進入了那堪稱巨大的身體之內。

靈氣周轉,就像是進入了漩渦之中一樣,水汽縹緲也能夠被察覺,領域覆蓋全身,又加了上品防禦寶器護體,卻仍然要速戰速決。

外麵的觸.手直接鑽了進來,想要將朝硯拉出去,而那一刻,朝硯覺得自己仿佛一個寄生蟲……

拋卻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聯想,因為本就找的是極為靠近核心的地方進入,即便被那樣的爛肉包圍侵襲,他還是很快站到了那個散發著力量的中心,折扇打開,全身靈氣在這一刻瘋狂的運轉,全部的力量彙聚於此,那體內的爛肉似乎也察覺了危險的力量阻攔過來,卻擋不住那一扇的石破天驚。

一道湛藍的光芒衝天而起,直接衝破那如山一般的巨獸,嘶吼的聲音宛如來自於遠古洪荒之中,痛苦掙紮,而那無法控製的觸手鬆開,數名修士被鬆開的一瞬踏臨空中,渾身被腐蝕見骨的地方到處都是。

高山猛的落在海洋之中的場麵大約就是這樣,那觸.手瘋狂擺動,想要抽回自己的力量,卻隻能慢慢的墜落。

巨大的波浪翻湧而起,踏臨空中的修士們被那景象震撼卻未曾離開:“朝前輩似乎還未上來。”

“我去看看!”

“我也去!”

對於救命恩人,即便他們的傷口血肉模糊也斷然沒有舍棄離開的,因為在他們絕望的時候,那個人也沒有放棄他們。

就算強行突破,他也可以救了宗政昊就離開,比斬殺這凶獸要安全的多,而他們死了,本身與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妨礙,可他沒有。

幾人紛紛落水,傷口被海水腐蝕,疼痛的程度不外乎刮骨,可即便有禁製護體,那龐大陷落的腐爛肉堆也讓他們無從找起。

朝硯一擊便有些脫力,剛剛跨越到合體初期的修為想要斬殺這樣的凶獸到底是需要破釜沉舟的,一旦遲疑半分,很可能人沒救自己也搭進去。

一擊之後他本來能夠逃出去的,半仙器的力量也未曾將他的力量清空,可是沒想到的是強行突破的反噬來的極其的迅速,隻是丹田震顫,手腳就有些軟了。

雖然落入海底不至於要命,但是被包裹在爛肉堆裡,朝硯覺得自己可能很長,很長時間都會變為一名素食主義者。

意識有些昏沉,體內的靈氣似乎在恢複,又似乎在亂竄一氣,一道隱隱的聲音似乎從腦海深處傳來,似乎在叫他的名字。

“朝硯…朝硯……”

那道聲音優雅低沉,朝硯意識半醒,看著漆黑翻湧的浪潮,下意識的將人放了出來,而下一刻,火紅的浪潮席卷了一片的海浪,將那包裹的腐肉瞬間清理成灰,有力的手臂扶住了腰部,在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時,朝硯笑了一下,放任自己失去了意識。

高山沉底,便是破碎的爛肉也沒有辦法漂浮其上,烏雲散去,海麵深處是一片的漆黑,上麵卻是湛藍的色澤,幾人從裡麵鑽出,互看了幾眼道:“找到了麼?”

“沒有,那身體太過於巨大了。”

而且有的地方即便失去了意識,神經還在不斷的跳動。

“怎麼辦?”

問題問出,幾人皆是取出了靈石,他們受傷太重,皆是需要恢複些許靈氣再去尋找。

可就在他們打算盤腿調息的一刻,翻滾的湛藍海麵之下卻像是海底火山噴發的顏色一樣,巨大的漩渦形成,在諸人後退之時,一道修長的身影破浪而出,懷裡還抱著一個昏昏沉沉的人影。

“是朝縱!”

“那抱著的好像是朝前輩。”

“太好了!”

他們想要過去看一下情況,卻被朝縱不善的麵色阻攔在了遠處:“彆過來。”

他的臉色極其冷漠,口吻也是十足的不善,他在溯時之中不知,但是當出來那一刻看到朝硯暴走的靈氣和極為不好的狀態時心情壞到了極點。

以朝硯的運氣不會如此,可現在原因也是不明,暴戾之氣在朝縱的心中翻湧,這個時候靠近過來的人,他可能會控製不住直接掐死。

“朝前輩救了我們,他沒事吧?”一個修士深呼吸著問道。

“說了彆過來,”朝縱轉身,瞬息之間離開了原地,在無人的地方進入了秘境之中,將人放下的那一刻渾身的水跡皆是乾淨了。

朝縱將人盤腿放在了地上手掌貼於後心之處,靈氣侵入之時卻是被那宛如大海一般的靈氣擠了出來,其中波浪壯闊,美不勝收,但是力量的強悍非朝縱現在所能比。

那不是靈氣枯竭,而是靈氣暴動,必須讓混亂的靈氣安撫下來,抱著這樣的念頭,掌心貼於背上時,一股力量被自然而然的牽引了出來。

朝縱這邊開始調理,那被救的幾人卻是麵麵相覷了一番,一人開口道:“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朝縱是朝硯的道侶,或許有什麼辦法療傷,我們也先去療傷再想後續,救命之恩不能不報,”另外一人說道。

如果連救命之恩也能夠拋諸腦後,那麼日後便沒有人會再救他們。

“好,”幾人皆是同意,離開了那片曾經的危險之地尋找地方療傷去了。

秘境之中風起雲湧,靈氣傾瀉幾乎成為了實質,朝縱的臉頰之上一抹汗水滴落了下來,他心裡惱火的很,卻又慶幸朝硯從來不信氣運之說,如那般的情況若是相信運氣,隻怕要被那凶獸吞吃殆儘。

一聲悶哼,朝硯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到了力量的牽引,神魂回轉,體內的靈氣已經自行開始調息運轉,而身後的力量仍然未曾收回。

前所未有龐大的力量被納入了丹田之中,那處盤坐的元嬰眉眼愈發的清晰,到了這個階段的時候,就像是自己擁有了生命一樣,朝硯的視線可以完全輾轉到元嬰的身上,但卻又是完全掌控的。

靈氣平複,朝硯睜開了眼睛回頭,摸了摸鼻子看著朝縱沉的跟水一樣的臉色笑了笑道:“生氣了?”

朝縱不答,但是收回的掌心和沉默的神色都說明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我是有把握才去做的,”朝硯扯了扯他的袖子道,“雖然提前突破有些倉促,但是眼睜睜看著熟悉的人去送死真是不太容易做到。”

“熟悉的人?”朝縱疑惑,他在那幾人之中並未見過一個熟悉的人,又或許是朝硯新認識的也未可知。

“徒弟嘛,”朝硯看了一下旁邊,宗政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了,見朝硯看過來,跪下俯身,“對不起,師父。”

“是為了救他?”朝縱麵色略有不渝。

“聽到有人呼救是我帶他過去的,作為師父是有責任的,而且徒弟的玄英也借我用了,”朝硯抬起自己的手,發現一直抓握的東西沒了,“嗯,玄英呢?”

“掉了,”朝縱冷聲道。

“你看見掉了沒撿起來?”朝硯問道。

朝縱冷哼了一聲:“那不是你的武器,我為什麼要撿?”

朝硯撓了一下臉頰道:“那掉哪裡了?”

那麼大片海域,還那麼昏暗,想要找到跟大海撈針沒有什麼區彆,畢竟在數萬裡的海洋之中撈一把扇子和一根針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彆。

“不知道,沒留意,”朝縱冷聲說道,“你的身體怎麼樣?可有什麼後患?”

“沒什麼後患,回去穩固一下就可以,”朝硯托著腮道,換了旁人被反噬一下掉落修為都有可能,奈何他的身體之中曾經煉入了龍血,龍骨,龍鱗,龍珠,在突破之前還吞了不知道多少地坤丹,想找點兒大的創傷出來都沒有。

“那我們回去吧,”朝縱起身說道。

“徒弟的武器,”朝硯連忙叫住他道。

“他自己去找,”朝縱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宗政昊道,“出去以後此處不要告訴旁人。”

朝硯極少隨意帶人出入秘境,他雖然心大,但是也知道君子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能帶往進入之人都是可以信任的,但是宗政昊雖為徒弟,朝縱卻認為他目前還不屬於那個範疇之內。

宗政昊點了點頭道:“好。”

從秘境出去不過一瞬間,朝縱的臉色仍然算不上好,這個時候回去可真不怎麼美妙,朝硯握住了朝縱的手道:“不如我們先在這裡等等,等徒兒找到了他的武器,我們再一起回去?”

“你對他倒是真好,”朝縱的後槽牙磨了一下。

“沒有沒有,”朝硯笑了一下,他不是對徒弟好,隻不過是不想回去罷了,真要對徒弟好應該跟徒弟一起找武器,而不是把徒弟的武器丟進大海中央讓他一個人找。

朝縱卻不接他的話,而是看向了宗政昊道:“你去找吧,沒有找夠三個月不要回來,我跟你師父有事商談。”

“嗯,”宗政昊雖然對外界不太敏.感,但是這一刻微妙的氣氛連他都察覺到了,可見氣氛有多麼的微妙。

徒弟轉身跳了海,隻剩兩個人的時候朝硯頓時安靜如雞,並且想不明白從前那個騎在朝縱頭頂作威作福的自己到底哪裡去了,這個家庭地位到底是怎麼顛倒過來的?

不妙,太不妙了。

而這樣的氛圍之中,朝縱也不說話,就那麼一個勁的給朝硯死亡凝視,仿佛能夠看到地老天荒。

“我知道錯了,”朝硯主動承認錯誤,該低頭時就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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