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短(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9601 字 10個月前

“小友, 不必受他壓迫, 跟我來吧, ”那道聲音止, 朝硯已經被帶離了那顆星辰,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麼反抗之力。

渡劫修士的修為對於合體修士而言,仍然是不可輕易逾越的存在,視線調轉, 不過瞬息之間, 朝硯落在了一處星域之上,腳踩之處皆為星辰閃爍,周圍卻是有無數強悍的氣息若即若離。

即便他們有所收斂,朝硯也隱隱感覺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無形的壓力, 不過倒不至於讓人驚慌失措,既是來收徒的, 也不能將他宰了,並無甚需要畏懼之處。

“問諸位前輩好,”朝硯直接拱手行禮, 一舉一動都帶著處事自若之態,全無半點之前的慵懶。

“不錯, ”首座之人說了一聲,“朝硯,仙宗弟子到了合體修為可被渡劫修士收為親傳弟子,你資質悟性心境皆是不錯,此處諸位友人皆是有意, 你可擇一位拜為師父。”

說是擇一位,也就是說如果不選,很有可能算是辜負好意。

多一個師父其實無所謂,便是有師徒之命壓下來,他還有其他的師父,可以選擇自己聽從哪一個的。

朝硯倒沒有什麼你非讓我選,我非不選的逆反心理,那絕對是跟自己較勁過不去,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接受了鴻蒙仙宗的培養,拜一個渡劫期的師父,其實是鴻蒙仙宗吃虧。

不過既是讓他選擇,那就不能胡亂拜,朝硯恭敬拱手道:“多謝前輩厚愛,隻是弟子對於諸位前輩並不熟悉,若是功法路數不和,或是性情不和,反倒辜負前輩的好意。”

“小友考慮周到,”一個大能的聲音響起,其中並無怒意,“那你想選什麼樣的?”

朝硯恭敬道:“晚輩功法屬水,屬性一道還是想選屬性吻合的。”

“你既能將其他屬性的技法轉換,便知修行有相通之處,不必拘泥於功法係數,”一人輕聲說道。

朝硯點頭認同:“前輩說的是。”

果然在仙宗之內被監督的很徹底,什麼事都逃不過這群大能的眼睛。

“宗政兄還說不急,一聽屬性不和便出言提醒,”另外一人笑著說道,“你不必在意他所說,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便是,本座便是水係修士,與你所修的弱水之道也是吻合的。”

“可朝小友所修也並非全然的弱水之道,”一位新的聲音開口道,“水至剛至柔,變化萬千,本座的道倒是與之符合。”

“於兄……”

各處爭奪推薦不斷,雖然看似脾氣都挺好的,但是要真的打起來也不是不可能。

朝硯表麵微笑,內裡一片木然,說是讓他自己選,但是估計怎麼選都會有人反對,人家說人的心智跟年齡其實是有關係的,越小越幼稚,或者越老越幼稚,要不怎麼說小頑童,老頑童,就是沒有中頑童呢。

自己選那就是引火上身,怎麼選都不對。

“還是問問小友的意思吧,”一個聲音笑道。

朝硯再行禮,直接禍水東引:“諸位前輩說不必拘泥於功法屬性,也不必拘泥於修為路數,那麼晚輩鬥膽,想要選最強的做師父。”

周圍忽然安靜,這一片的沉默卻有些無聲的壓抑,朝硯居於其中,幾乎是經受著所有人審視的目光,這樣的壓力不可謂不大,但是隻是壓力而言還沒可能讓他露怯,因為目光又不能殺死人,而渡劫修士們還不至於因為他的一個條件便對他用上威壓,那太過於失去格調。

驀然一聲輕笑結束了這一片的沉默:“我說的吧,這小家夥聰明的很。”

第一次被叫小家夥的朝硯:“……”

雖然跟這些活了千把萬把年的修士比他的確很小,但是男人果然除了不能被說快,還不能被說小。

“若我等比試,極有可能將這鴻蒙仙宗都拆了,”另外一人笑道,“你想要最強的倒也有,宗主便算是最強的,你可敢拜師?”

那首位之人似乎動了一下開口道:“渡劫修士想要分出最強並不容易,輸贏各有次數,這次你輸,下次便有可能是你贏,不論強弱,隻說修為最高的的確是本座,不過本座並非渡劫修士,而是九劫散仙,便如他們所言,你可敢拜師?”

渡劫失敗倒逃離成功者可轉世重修,也可轉修散仙,轉修之時便已經算是一劫散仙,在其後每五千年便要經曆一次九九雷劫加身,度過者實力更強,度不過者灰飛煙滅,無任何轉生之可能,九劫散仙渡劫八次,隻差一次便可飛升成仙,既是有仙之一字,散仙的實力更在渡劫修士之上,九劫散仙幾乎可以稱之為半仙之體了,絕對稱得上是仙宗最強。

朝硯撩開了衣擺直接下跪:“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既是要選,不如就選最強的那一個,雖是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可能,但是誰家師父收徒都不可能全然沒有目的的。

要麼看中資質,要麼看中悟性,要麼看中運氣,心境,前途一類,要不然非親非故誰閒的沒事乾給自己招攬一個如兒子一樣需要時時看顧的麻煩。

就算是朝硯自己,收了宗政昊做徒弟,雖有心性的緣故,但是宗政一族的勢力也的確是包含在內的,既能交好,便沒有必要推拒千裡之外。

“哈哈……”周圍有人朗聲笑了出來,“你倒乖覺,若宗主要爭,我等自然是爭不過的。”

朝硯跪地起身道:“徒兒敢拜,師父可敢收?”

那首位之人微出了一縷氣息:“自然,”他的手一揮,一道光影落在了朝硯的麵前,“這個便當做本座的見麵禮吧。”

光影之中湛藍的光芒閃動,純水之力從其中透了出來,朝硯抓握,一把湛藍的長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隱隱的靈感與神識接觸,劍名萬象,品階為下品仙器。

“此劍名為萬象,仙器可變其行,你可以選擇適合自己的武器,”宗主隱藏在一片迷霧之中,語氣之中透露著淡淡的威嚴。

“是,多謝師父,”朝硯捧著那劍感謝道。

上來就送仙器,看來這位師父對他這個徒弟還算滿意。

“水係的仙器,”一人開口說道,“這麼合適的武器可不多見,宗主不會一開始就準備好了要收徒吧?”

“不過是恰好,”宗主沉穩答道。

又有一人笑道:“宗主所言你們可信?”

“自然是……”一人拉長了語調道,“不信的,朝小友師從宗主,日後可要更加勤奮努力才行。”

朝硯:“……”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麼?

“不必聽他所言,按你自己步調來便是,”那高位之上的人道,“師徒已定,諸位可以散去了。”

“不急,我們沒有收到徒弟,還想表達一下遺憾之情,”一人的笑意傳來,隱有調侃之意,“宗政兄說是也不是?”

萬丈之外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正是這個道理。”

“哦?既然如此,”那高座之上威嚴的聲音道,“本座收了徒弟,諸位作為前輩是否也該贈予見麵禮?”

剛才調侃的聲音轉為了一片的寧靜,一人驀然歎了一聲:“宗主果然老奸巨猾。”

朝硯覺得他說的極有道理,雖然這位新認得師父聲音很是威嚴,但是行為舉動絕對稱得上是一肚子的壞水,脾性相當的吻合。

不過也是,能曆經八次九九雷劫,坐穩這鴻蒙仙宗宗主位置的人,怎麼都不可能是個蠢蛋。

數道光團落在了朝硯的麵前,其中靈氣波動皆是濃鬱至極,朝硯並未細看,隻是一一收起之時行禮感謝:“多謝諸位前輩。”

“不客氣,”一人笑意吟吟道,“聽說你還有個道侶,修為心性皆不在你之下,等他入了合體期,我便不信宗主還搶得去。”

高座之上未曾搭話,隻是看朝硯將那數百件的禮物收起來的時候說道:“你隨我來。”

朝硯麵前場景又換,卻是已然離開了那被大能環繞之地,待再看清眼前的東西時,不過一間靜室,一道身影坐在椅子上,身形修長持重,眉目生的並不蒼老,反而年輕極了,隻是眉宇之間透著些許的威嚴之意,並非刻意,而是長年積威所致。

他看到朝硯的身影時抬眸道:“當日強行突破後患已然去除?”

“是,”朝硯回答的不卑不亢,這位新認的師父的感覺跟白虎族長給他的印象有些相似,超過渡劫修士實力的九劫散仙應該讓他覺得畏懼的,奈何朝硯生不出半分畏懼之感,隻有尊敬之意。

“日後不可魯莽行事,”那人說道。

“是,”朝硯點頭,雖然察覺了人可能一肚子壞水,但是沒有熟悉之前還是不要太放肆的好,等到熟悉以後,摸準了脾性,再決定是像對劍師父那樣還是彆的什麼。

“本座姓周,名周奪,你若在外行走遇險,報上本座名諱便可,”周奪平靜說道。

“是,”朝硯繼續道。

“據本座了解,你並非沉默寡言之人,”周奪打量了他兩眼開口道,“既為師徒,又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心誌在,那便不必過分拘謹,你有什麼,沒有什麼,鴻蒙仙宗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徒兒知道了,”朝硯將那萬象收起,取出了一枚儲物戒指奉上道,“師父給了見麵禮,這是徒兒的拜師禮。”

新師父未曾提拜師儀式的事情,一是可能不在乎那些虛禮,既然已經在諸位大能麵前認了他這個徒弟,便不必多此一舉,二則是不宜讓他出頭太多,雖說有鴻蒙仙宗在身後,但是若是處處以鴻蒙仙宗宗主親傳弟子的身份出行,隻怕才是真正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戒指從朝硯的手中落到了周奪的掌心,其中天海玄晶石幾乎堆積成山,目測數萬噸之數,此物對於鴻蒙仙宗而言絕對不嫌多,用來做拜師禮,與周奪所贈下品仙器的價值是等同的。

雖然天海玄晶石的分量更多,但是煉製仙器也不是隻有材料便叫做萬事俱備的。

“修行之上有何不解之處?”周奪詢問道。

朝硯還真沒有什麼不解之處,且修為距離合體中期還有不短的距離,現在更多的是積澱曆練,他回答道:“徒兒無不解之處。”

“嗯,”周奪點頭:“你回去吧,若有需要指點之處,本座會接你過來。”

朝硯:“……”

這師父不會是第一次教徒弟吧?感覺跟他帶徒弟的套路一模一樣的。

“有何異議?”周奪問道。

“沒有,”朝硯拱手告退,“那徒兒先行告辭了。”

朝硯話音剛落,熟悉的遷移力量傳來,不過瞬息之間又是落在了合體星辰之上。

卻說他二人突然離開,那片宛如星域之地數百道虛影閃爍不定,一人說道:“說起來宗主似乎是第一次收徒弟吧?”

“的確如此,有什麼問題?”另外一人問道。

“宗主的實力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他知道怎麼教徒弟麼?”之前那人悠悠說道。

諸人沉默,輕笑之聲響起:“說不定正在手足無措。”

諸人覺得有理,而周奪的確在手足無措,不到兩百歲的年齡比之數萬年的年齡實在太小了,就像是成人對上剛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合體期看似在修真界中已經可以成為一方星主,但是對於九劫散仙而言也是如同嬰兒一般的脆弱無力。

而朝硯對他恭敬有餘,親切不足,周奪揉了揉眉心有些許不解,明明據消息所說朝硯對另外一個師父不經同意直接就認了爹,怎麼到他這裡就如此的不同?

朝硯落在了星辰之上,除了儲物戒指之中數百件禮物,武器換成了萬象,對於多了個師父沒有什麼實質的感覺,畢竟他對於徒弟是放養的,對於師父也一並放養了。

多了個師父好像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隻不過剛剛收到的仙器需要認主,朝硯入了溯時之中,取出了那把萬象,指尖一抹鮮血滲出,直接落在了那劍鋒之上,而那劍上本是湛藍幽微的光芒瞬間大放異彩,朝硯還收過溯時,對於仙器認主也算是輕車熟路,神識侵入蔓延,然後與其中的生靈接觸,緩緩融合……

同是水係,生靈抗拒之意並不明顯,隻是需要的時間稍微有些長,卻也急不來。

就在朝硯開始認主萬象的時候,那片星域之地也傳來了最新的消息:“還未到半個時辰,宗主又將人給送回去了。”

那話語之中帶著極其明顯的笑意。

“看來宗主真的不會教徒弟,”另外一道聲音之中也帶著笑意。

“也不知最終會教個什麼樣的出來,還真是讓人有些期待,”這道聲音說完隱沒了去,還有數道虛影也是紛紛離去,直到這裡變成了一片的空曠之地。

萬象認主朝硯用了三個月,前往十三星之地也往後推遲了九天,從傳送陣進入,靈氣濃鬱,所見所往與之前的十三星之地果然不是同一個地方。

白虎星域之中數百星辰,鴻蒙仙宗的星辰想必也是不輸,隻是大能禁製圍繞星辰之外,輕易不能進去,鴻蒙仙宗全局如何朝硯至今也估摸不出大致的形狀。

修為增長並非是單純的曆練,或是單純的打坐就可以提升的,若隻是靈氣積累,便也不會有什麼坎坷了,大家直接蹭蹭蹭皆是上去了。

讓朝硯沒有什麼目的一味的打坐,他估計自己能夠睡過去,而曆練的話就是撿東西,這裡撿一堆,那裡撿一堆,雖然係統能夠簡單識彆,但是多了的話亂七八糟的朝硯又開始看見不認識的就往背包裡麵丟,因為朝縱慣常的整理,朝硯覺得自己正朝著四肢不勤的康莊大道上努力邁進。

在撿到了很多東西把背包裡麵塞的七七八八的時候,朝硯看見了一棵看起來特彆舒適的大樹,然後躺上去開始睡覺。

事實證明合體修士的目力相當的不錯,選的大樹輪廓與身體完全的契合,睡一覺絕對不會腰酸背痛,隻是睡到一半的時候朝硯感覺到了自己的禁製似乎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而睜眼的時候一道看起來極為溫婉的身影正站在他睡覺的大樹下招手:“朝兄,冥想的怎麼樣?”

來人卻是樂容,隻是此次卻並非是她一人,宗政儀對他點了點頭,隨即在旁調試著弓箭,還有兩位男子跟隨在旁,修為朝硯皆是看不透,隻不過一個看起來溫柔儒雅些,另外一個則冷峻異常。

“樂姑娘好巧,”朝硯輕咳了一聲打了個招呼,就好像剛才在曆練之地睡覺的不是他一樣。

“難得有緣,朝兄要不要一起?”樂容笑著邀請道,“冥師兄和宗政師兄可是對朝兄久仰大名了。”

朝硯:“……”

他隻想睡覺。

那溫和一位笑道:“的確久仰朝兄大名,不過朝兄忙碌,卻是不必勉強同行。”

顯然這位是看出了朝硯一人自得其樂的很。

朝硯也的確是自得其樂,不過既是與宗政家交好,同行一番也無妨,之所以睡覺並非體力不支,而是因為無聊。

朝硯從樹上跳下笑道:“不勉強,在下朝硯,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冷峻的一位簡短有力:“樂冥。”

而溫柔的那一位淡淡笑著回禮:“宗政博。”

合體期榜二三位,這久仰大名的水分相當的大。

不過那麼多渡劫大能都見過了,同輩之人也無甚需要緊張之處,朝硯笑道:“久仰。”

無奉承之處,卻也不傲慢自持,宗政博眸中一抹讚賞之情閃過:“朝兄既要同往,請。”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話題比男人與女人之間的話題要多得多,一路前行,樂冥雖是天生一張冷臉,但是該應答時卻沒有失禮之處,也無傲慢之舉,而宗政博與朝硯所說的話從剛開始的客套到了後來已經非常的熟稔。

二人皆無傲慢之意,反倒謙遜有禮,若是單獨遇見,沒有介紹,朝硯未必能夠認出他二人乃是榜單前幾位,但認識了以後,這樣的名次放在他們身上倒也並不覺得什麼有什麼突兀的地方。

朝硯觀他們二人覺得品貌上佳,卻不知宗政博從他的言談舉止之中也覺樂容所言非虛。

宗政家與樂家的實力在伯仲之間,也算是世代交好,不管家族之間競爭如何,家族弟子之間的關係算是上佳,宗政儀屬於沉默寡言的類型,隻說輸給了朝硯,而樂容卻是屬於愛說的類型,什麼碧落,黃泉鬼哭,還有宗政昊拜師的事情皆是普及了一遍。

前者諸人未曾親眼見到,不予評說,隻有宗政昊拜師的事情讓在此顆星辰的家族中人倍感驚訝。

宗政昊在宗政一族的地位很高,並非僅僅是因為他是宗政信長老的獨子,更是因為他極高的悟性和天謂五行的修行,宗政昊對於外界的感知極差,大部分時間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平生隻對修行和堪為對手的人感興趣,其餘時間也就隻有親近之人才會理上一二。

拜他人為師這種事情聽起來跟天方夜譚一樣,更何況拜的師父還是同修為的修士,這樣的事情匪夷所思,也讓宗政家和樂家兩家的修士對於朝硯的好奇心提到了頂端,想找茬的倒是沒有,但是如果能夠打敗宗政昊的師父……這樣的情況讓數位家族中人皆是熱血沸騰了起來,也期盼能夠爭鬥一場,輸個心服口服倒是不怕的。

隻是聽樂容所說,朝硯突破到出竅後期的期間並不長,可能還需要不短的時間才能前來,才讓那些擼著袖子打算乾架的族人偃旗息鼓了下來,結果還沒有冷靜幾天,朝硯突破到了合體初期。

這樣的速度著實讓人驚訝,然而不等他們重生熱情準備挑戰,朝硯進三朝之中閉關了,一閉就是三年,讓諸人幾乎是盼星星盼月亮,口裡念叨的都是朝硯這個名字,好容易出來了,結果呲溜一下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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