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悲傷,當年雪凰一族的族長帶著所有的雪凰失蹤無影,如今已然不知道是多少歲月了,才重見他們的埋骨之地。
雖是知道滅絕,但是真正發現的時候心情總是不太一樣的。
星域空洞之地,數道虛影齊齊規矩,唯有一道雪白的令牌飄浮在中央的位置,場麵有幾分的沉默。
直到數人之中一人開口,聲音低沉有力,聽聞之時就像是心尖被羽毛拂過一樣,卻透著讓人信任的感覺:“送雪凰令回來的是何人?”
“三個人族,乃是被殘魂委托而來,”另外一人聲音之中帶著冷清,“但此物珍貴,據說遇到了不少的險阻,應當予以感謝。”
“可,雪凰令於我一族珍貴無比,天階技法,寶器靈石一類讓他們挑選便是,”一人開口道。
其餘人皆是讚成,那些東西都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鳳凰族血脈的傳承。
“隻是我族與外界交往甚少,他們是怎麼找到的?”一人開口問道。
那清冷之聲道:“他們拿了我族的信物,恰巧孔棋在九黎城中辦事,便順帶帶過來了,看那信物似乎是九尾狐族族長手上的。”
先前那道低沉之聲起:“與純狐玥也有關係……那倒不是簡單的人族了。”
“人我已經留下了,如果後續有什麼問題也可以直接去問,”清冷之聲響起,“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這枚雪凰令誰來保管,我先說明,孔雀一支是不要的。”
“你就是想要也不能給你,”一道女聲笑意吟吟的響起,帶著無邊的威勢,絕對不容忽視,“若給了你,你哪日覺得好看戴在頭頂頂出去說不定就沒有了蹤影了。”
那清冷之聲一滯,半晌後輕哼了一聲:“所以我才不想要的,你們自行解決吧,隻讓他們長眠便是了。”
便是有了雪凰令,也不會再有雪凰了,場麵再度沉默,直到那道低沉有力之聲響起,帶著些許厚重之意:“那便由金鳳一支保管吧,放於腹地之中,不會有人動的。”
“鳳棲梧我倒是相信的,我同意了,”那女聲說道,“其他人呢。”
諸人皆是同意的,金鳳一支實力強悍,不是孔雀那支整天愛比美的可以比的。
無人反對,那清冷的聲音若有似無的哼了一聲。
鳳棲梧道:“既然無人反對,那這雪凰令金鳳一支就收下了。”
他的話音剛落,那雪凰令已經從中心的位置飄離,直直朝著那說話的虛影射了過去,待他拿到之時笑道:“孔兄就算不滿,現在也遲了。”
“小孔祿真是孩子氣,又不想自己拿,彆人拿了還鬨彆扭,怎麼比我還難伺候,”那女聲笑著說道。
“鳳不語,你說誰小呢?”孔祿聲音倒是平靜冷清,奈何話語之中威脅甚重。
但可惜麵對這樣的威脅,女子驀然笑得更大聲了些:“哈哈,你若不服,來跟我打上一架,打贏了我就不這麼叫了。”
孔祿啞口無聲,周圍之人或是低笑,或是朗笑出聲,對於孔雀一支的戰鬥力了解的清清楚楚。
倒不是孔雀不強,同為鳳九雛,本身的血脈力量是極其強悍的,孔雀一支雖然愛美,修行卻沒有落下,但是因為太愛美,他們要麼打碾壓局,從頭到尾發絲不亂的,要麼就不打,因為很有可能讓其容顏受損,萬一再毀壞一兩件心愛的衣服,尾羽受傷,下次出去比美都要傷心死了。
諸人皆笑,鳳棲梧的聲音低沉有力,卻是驀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說道:“怎麼回事?”
他一聲,笑聲皆止,諸人看了探了過去:“怎麼了?”
“雪凰令近期被人打開過,”鳳棲梧的聲音有些微妙,“孔雀一支有人動過沒有?”
“應該沒有,”孔祿也正色了起來,“孔棋初初遇到人就已經將人帶回來了,不會中途打開去看看有什麼。”
雪凰令對於鳳凰族的意義深重,沒有人會為了一時的好奇心去讓雪凰一族埋骨之地還不得清淨的。
鳳不語同樣沉吟:“可就算是那三個人族,沒有我族的血液也無法開啟雪凰令才對。”
“那三人什麼來曆?”鳳棲梧問道。
“目前不知,”孔祿微微歎了口氣道,“如果去查,很有可能驚動九尾狐族,純狐玥既然將他手中的我族信物給那個人,說明交情匪淺,若動了那人,可是事關日後血脈綿延之事。”
純狐玥送回來的火鳳和雷鳥不是假的,且來源隻有他知道,事關各族命運,絕對不能夠馬虎大意。
“查,”鳳棲梧威勢甚重,“查明核實,若是他們做的,問責是一定的,且如何打開也是要緊之事,若有我族血液,也需要查明從何處而來,若不是,也要探明方向,若真是得罪了人,九尾狐族那邊我會親自賠禮道歉,此事不容耽誤,各支都要探查。”
“說的在理,”鳳不語嚴肅道,“各支調動力量,很快就會有結果的,孔祿,你那裡先將人安頓好,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知道了,”孔祿也知道此事重要性,若真有鳳凰族被人取了血液或是落難,鳳凰一族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諸人散去,鳳凰各支皆有風聲鶴唳之感,唯有孔雀一支每日爭妍鬥豔,孔祿議事回來,也想叮囑這些孔雀們不要鬨的太過,在他支忙碌之時幫不上忙也就算了,還每天玩的不成樣子就太不像話了。
結果孔祿剛剛到了聚集之處,便看見一隻隻比之前還要色彩斑斕的孔雀們正在開屏鬥豔,各色尾羽華麗至極,甚至有的直接成了七色,其美麗程度讓孔祿看見的時候都差點兒沒忍住開個屏,但堂堂族長去與小輩爭豔實在是不太像話。
孔祿站在虛空之中不動,在發現孔雀群旁邊鼓掌的四人打量了過去,一人是孔雀族的外駐人員,負責孔雀一族與人族的交接事宜,其餘三個則是陌生人,應該便是彼此送還令牌之人。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孔祿一邊打量一邊詢問道,聲音冷清,明明身側無人,卻像是料定會有人回答一樣。
不過半晌,一人出現在了孔祿的身後行禮:“族長,這是設計的選美,據說是選出孔雀族最美的孔雀,予以最美孔雀獎還有最美尾羽獎。”
“所有孔雀都參加?”孔祿側目詢問道。
“隻有在腹地之中的孔雀參加,”那人回答道。
“並非所有孔雀參與,如何能選出最美,實在是不公至極,此等選美毫無意義,”孔祿冷清說道,身為族長要以身作則,絕對不能夠跟著族人們一起胡鬨。
那人遲疑了一下回答道:“那舉辦之人說本來所有的比賽都不可能做到全然的公平,且比試本就有運氣一說,連趕上比試的運氣都沒有,隻能等明年再賽了。”
孔祿沉默了一下,看向了他道:“這話是誰說的?”
“新來的客人,”那人指向了朝硯的方向。
而在下方,朝硯正看著比賽興致勃勃,那樣空泛的比美哪裡有什麼意思,既然要選出最靚麗的崽,自然要通過公平公正的比賽來,參與者是所有的雄性孔雀,而評委則是雌孔雀,九大評委紛紛入座打分,淘汰最高分和最低分,取平均分值,絕對的公平公正,足以消磨時間。
“朝兄真是奇思妙想,”孔擎對於這樣的轟動其實是佩服至深的。
“沒什麼,這不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朝硯笑意吟吟,之所以安排這個活動,主要是因為……閒的沒事乾,自己給自己整個綜藝來看。
孔祿的目光調轉,看到朝硯時微微動了動手指:“他……”他的瞳孔微微收縮,未曾仔細時不覺,如今細看,卻是融了龍骨在體內。
龍鳳兩族交好,此事也不能輕忽。
孔祿轉身道:“去將人叫來,不要驚動其他人。”
那人見他態度有變,恭敬道:“是,族長。”
朝硯本是看的熱鬨,卻有一道傳音入耳:“朝小友,請出人群來一下。”
朝硯:“……”
這種仿佛要被拉出去蓋麻袋的感覺,但是在彆人的地盤,躲是躲不過的,實在不行立馬用人情。
朝硯起身,一旁坐著看的很是熱鬨的寧澈抬頭問道:“前輩,你要乾什麼去?”
“出恭,”朝硯笑著問道,“要一起去麼?”
寧澈錯愕了一下道:“不必了,晚輩沒有那個意思。”
“嗯,幫我占著這個位置,彆讓人搶了,”朝硯叮囑了一聲,直接自然的走出了人群,也可以說是鳥群。
待來到空地之處,一人從樹後轉出,朝硯拱手道:“前輩久候,敢問有何事吩咐?”
那人生的倒是不錯,隻是在皆是華麗至極的孔雀族中應該算不上出眾,第一眼產生這種感覺的時候朝硯覺得自己相當的完蛋,因為他看臉的毛病好像加重了。
那人笑道:“你倒淡定,不怕我在此處將你滅口麼?”
“前輩生的如此美麗,自然心腸和外表是一樣的,”朝硯笑道,“晚輩自然是相信前輩的。”
那人難以抑製的笑了一下:“你這張嘴倒是會說。”
朝硯拱手笑道:“晚輩也就嘴還會說兩句了,敢問前輩所為何事?”
“族長要見你,”那人笑道,“我亦不知道有何事,跟我來吧。”
若是要事,提醒了也沒用,若是不是大事,也用不著提醒,隻能隨機應變了,朝硯笑了一下跟上。
孔雀族愛美,孔雀族的族長又該生的何許模樣呢?
華藤春樹,穹頂微光之下的青年美好的像是幻覺一樣,完美的鳳眸,每一寸都仿佛被最造物主小心勾勒過一樣,連最頂級的畫師也無法描繪出那樣完美的模樣,一身華服不壓他渾身冷清的氣息,而這一切美好之中,碧如玉湖的眼睛就像是漆黑的夜中唯一的一點星光,讓人不自覺的追逐。
總而言之,按照朝硯的話說,那就是:“好看,可以當選美比賽的第一名。”
“晚輩拜見族長,”朝硯笑道,“不知有何要事?”
他這次沒有再說什麼詠歎調了,能得族長召見,自然不是小事,要事麵前,再把人誇成仙人事情也不會過去,反正沒用,還不如不說。
孔祿垂目看他,數日之間也有此人的傳聞傳來,花言巧語特彆的厲害,但是此時一見,雖說生的不如何出眾,可是站在那裡也不如何的突兀,一身氣度非常人所能及。
但是遇到彆人都有讚美的話,到他這裡怎麼不說了?他生的不夠好看?
“你就是朝硯,”孔祿問道,清冷之音在這片穹頂之下宛如仙樂一般,卻又威嚴甚重。
朝硯拱手笑道:“晚輩就是。”
關於雪凰令之事不能打草驚蛇,但是關於龍骨之事,孔祿看著他直接問道:“你體內的龍骨與精血是怎麼回事?”
朝硯想著不是雪凰令的事情就是龍骨之事,鳳凰一族與龍族親厚,普通族人可能察覺不了,但是族長無一不是渡劫大能,想要察覺倒是不難。
“晚輩見到這龍骨之時那龍已然死了數萬年了,”朝硯認真說道,“晚輩隻是撿了個漏罷了。”
當時龍骨是純狐玥從海裡撬出來的,他剛開始不過是拿了龍血和龍珠,後來便宜都給他占了,如今想想純狐兄還願意跟他做朋友真是頗有胸襟和氣度。
“龍族便是埋骨,也容不得他人動上分毫,”孔祿看著他道,“你敢將龍骨融入自己的體內,當真不怕龍族的報複麼?”
龍生九子,其中便有睚眥,兒子尚且如此,龍族本身性格之中估計也帶了小心眼一類的特征。
朝硯揣度著笑道:“當年晚輩無知,如今算是知道了,隻是此路並無回頭路,”他若將根骨剝離,那就是廢人一個了,“還請前輩指名前路。”
“你倒是不懼,”孔祿垂目看著他道,“得罪龍族者隻有死路一條,不管無知與否。”
簡直就是一條必死之路啊,朝硯笑道:“晚輩不信古往今來沒有得罪過龍族還存活於世之人,若有什麼方法還請前輩告知,晚輩感激不儘。”
孔祿覺得自己應該跟龍族是一夥的,他也應該是來興師問罪的,但是按照朝硯的說法,他感覺自己好像被這人拖下了水一樣,他們成一夥的了。
“辦法也有,於龍族有大恩之人,”孔祿輕輕開口道。
龍族威重,能對龍族有大恩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除了這一條,還有的是實力地位著實強悍的,比如純狐玥,九尾狐族的族長絕對不好招惹,當年大戰之時純狐玥斬殺的龍族不止一條,可是現在龍族都不想跟他玩,因為那家夥滿身的本事好像都長到智商上麵去了,貿然與九尾狐族開戰,對於龍族本身也不利,至於當年那也是一筆糊塗賬。
狐族殺了龍族不少,龍族也殺了狐族不少,基本上屬於相看兩厭的狀態,但是從數十年之前純狐玥送過去一條小青龍後彼此的關係開始緩和了,那就是恩情。
“原來如此,那晚輩就放心了,”朝硯拍了拍胸口道,還以為必死呢,沒想到這麼簡單。
孔祿:“???”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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