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8786 字 8個月前

齊冕笑了一下道:“說的也對,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隨時看著,即便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我也能像抓兔子一樣的把你抓住。”

朝硯笑道:“原來我在您的心裡是這麼軟萌可愛的生物呢。”

繼樹懶之後他又成了兔子,進一步朝著百獸靠近。

“不,是看著無害,惹急了咬人比誰都疼,”齊冕落子道。

氣氛有些許的凝滯,朝硯笑道:“那您就像小強一樣呢。”

“那是什麼?”齊冕問道。

朝硯笑著道:“一種美好的頑強的生命。”

齊冕微微側頭看他:“我覺得你好像在罵我。”

“沒有的呢,”朝硯笑得弧度跟定製的一樣,“罵你我是狗。”

說像蟑螂怎麼能叫罵他,那豈不是侮辱了蟑螂。

朝縱到了鴻蒙仙宗之外由仙士帶入,多年未入其中,原本神秘的星域看起來都似乎沒有原來那麼神秘了。

仙士對於他的樣貌倒無什麼不一樣的態度,隻是告知他應該前往大乘期的星域之中修行。

“不知朝某可否去麵見宗主?”朝縱問道。

那仙士微微側目:“若有要事,一般弟子是不可輕易麵見宗主的。”

“是關於朝硯的事,”朝縱說道,“他是宗主的親傳弟子,可算是要事?”

“朝硯,”那仙士顯然是認識的,隻是對於朝縱卻有些疑惑,“你是他的什麼人?”

鴻蒙仙宗之內仙士眾多,可能他們都認得朝硯,卻未必認得朝縱。

從前朝縱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出彼此之間的關係,甚至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朝硯是他的,但是現在,“道侶”二字到了嘴邊卻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感覺。

“……道侶,”朝縱說道。

那仙士的眼睛明顯放大了一些,待想要去看時卻已經恢複了之前平淡的態度。

“原來是道侶,那也同樣算是宗主的弟子了,既有要事,隨我來吧,”那仙士說道。

有他引路,想要見到人就容易的多了。

朝縱想過這鴻蒙仙宗宗主生的是何模樣,但真的見了以後才覺得威嚴這種東西真的是隻有長期處於高位者才能夠擁有的,而統領著整個鴻蒙仙宗,讓無數宗門俯首稱臣的這個人的確是一身氣度就讓人仰望的。

仙士離開並不旁聽,朝縱先是拜見,還未開口說事,便聽他那上位之人道:“你所說之事已經知道了。”

朝縱抬頭道:“宗主已經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周奪直直的看著他,分明麵無表情,未動靈氣,卻讓朝縱有被震懾之感,他沉穩開口道:“自然,長海門齊冕暗中策劃,傷我鴻蒙仙宗弟子者不可輕饒,但他未傷朝硯分毫,傷你者乃是桂穹門前門主黃德,黃德已死,此事便是你與那人的私事,鴻蒙仙宗不管弟子的私事,你可明白?”

鴻蒙仙宗維護弟子本身,但是背後的利益牽扯卻不能乾涉,若是事事乾涉,人人動權,這修真界也就亂了。

朝縱拱手道:“弟子明白,隻是齊冕與魔修有所牽扯,不能不防,可否請宗主告知跡象?”

“你是朝硯的道侶,我也算是你的師父,”周奪道,“此時你的實力便是告知了也無濟於事,不如潛心修行,留待日後。”

一人如此說,兩人如此說,再加上眼前這人,朝縱微微垂目,隻覺心頭像是放置了一塊巨石,怎麼樣都無法挪開一樣:“弟子受教。”

“你且去吧,”周奪道,“若有不解,也可隨時來問詢。”

朝縱行禮道:“是。”

大乘期的修行之處乃是一片獨立的星域,遠看就像是一大朵美麗的雲彩,但是近看,卻是無數的小型星辰自行運轉著,可以自行選擇無主星辰居住。

朝縱並無挑選聖地的心情,既是都讓他修煉,留待來日,那就修煉吧。

鴻蒙仙宗是修行聖地,自然有它可供給修行的地方,魂獄,十三星,三朝,大乘期又開放了心魔閣,朝縱先入魂獄,待殺到快到死鬥的極限之時出來調息,再入十三星,其上凶獸震惶,星辰毀損無數,心魔閣中數百萬道拷問,心神磨礪,然後才是三朝之中一修行便是數百年。

或許是太過於瘋狂,即使大乘期修士居住的極遠,也有人聽說了朝縱的名字。

“如此苦修實則不是上佳之道,若是稍有不慎,極有可能不進反退。”

“但觀其修行穩固,似乎並無妨礙,隻是若是真要磨礪,卻不見上登仙榜,連比鬥台都未曾來過一次,”有弟子聚集在一處,總會討論一番。

倒並非愛好背後說人,而是鴻蒙仙宗之內的弟子本就門派諸多,拉攏結交都需要了解背後的勢力。

“據說是覽清閣主的道侶,隻是似乎修行出了些岔子,容顏毀損了一些,卻未見恢複,也不知是何原因?”

“聽說似乎是半靈獸轉化為睚眥時所致,”有人到底是了解情況的,當日滅睚眥半族之事傳的沸沸揚揚,其中乾係總能透出一些來。

“覽清閣是真的厲害,隻是若能一見覽清閣主比上一場也是好的。”

此處流言並不紛擾,隻是或許比較成風,總能分出個高下,比如說鴻蒙仙宗宗主的弟子朝硯被所有人期待,他們想要尋找可堪一比的對手,卻似乎對朝縱有幾分的敬謝不敏。

朝縱深知以如今這番麵貌,以及他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性格,若無朝硯在,並沒太多的人願意親近結交,即便他的能力看起來超凡脫俗,但是有朝硯珠玉在前,後來者皆是會被忽視掉。

天選之人受天地鐘愛,受他人敬仰,受靈獸各族親慕,那樣的人的確該如此的。

心魔閣中拷問無數,修士閉目其中接受來自內心的拷問。

於天下蒼生何解?

於個人何解?

於被掩藏在他人光芒之下何解?

於……心愛之人若與他人相愛何解?

待天下蒼生隻需要做到儘力而為,量力而行,於個人隻需做到問心無愧,於掩藏他人光芒之下,需知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者才是這蒼生大多數,於心愛之人……無解。

心魔閣中萬般拷問皆是有,唯有這一道朝縱無解,一道無解便需要在閣中磨礪三年。

“心愛之人若無他人相愛,無解……”齊冕輕輕撚動著棋子,看著棋盤之上黑白二色交錯的棋子並未落子,而是順著朝硯的目光落在了水鏡之上。

一盤棋下了數年,棋子縱橫交錯,誰也沒有半分的相讓,雖是思棋,但是朝硯的目光更多的彙聚在朝縱的身上,就像是那裡才有著他所在乎的一切。

朝硯看向了他道:“的確無解。”

若是背叛,自然需要割情斷愛,但是心傷難減,隻有真正經曆了刻骨銘心的感情,才能夠了解其中的牽絆,斷情如同挖心,即便朝硯一直表現的遊刃有餘,但深情在心,自不必言說。

朝硯的目光掃向了齊冕手中的棋子:“莫非前輩有解?晚輩倒想聆聽受教一二。”

“若心愛之人戀慕他人,自然要剝了他心愛之人的皮,挖了他的心,將他做成最醜陋的模樣擺放在他的麵前,”齊冕笑道,“你覺得如何?”

朝硯笑道:“如此做法恐怕會讓曾經的愛人恨你。”

“可他傷了我的心,我自然也要傷他的心,”齊冕輕輕點了點桌麵道,“這才叫做公平不是麼?”

他的言論巧妙,朝硯幾乎要被他說的覺得有理了:“可他所愛之人是無辜的。”

“弱肉強食,是這修真界中的規則,亙古不變,”齊冕笑道,“我要殺一個人,甚至不需要理由,隻是因為我想殺了。”

朝硯覺得三觀不合,這家夥明顯拿的是反派boss的劇本。

幾乎所有故事的結局之中,都是正義一方獲得勝利,反派不得好死。

朝硯覺得他喜歡這種結局,雖然他也不算正義的一方。

“你不喜歡這樣處理?”齊冕問道。

朝硯答他:“各人有各人的處理方式,朝某隻是討教,並無指責之處。”

想要感化齊冕這樣的人可不容易,他不認為自己有本事教化這樣的人。

“是麼,”齊冕看準了位置落下一子,“話雖如此,可若將那人刻入骨髓之中,便是心穿萬刃,又怎麼舍得他傷心難過一絲一毫,所以……無解。”

各人有各人的解法,沒有人能夠說明哪一種解決的方法是對的,根據感情深厚來劃分自己的方法,便有了千千萬萬種不同的解法。

“所以說朝縱真的很聰明,”朝硯笑的好像在誇耀什麼令他覺得驕傲的寶貝一樣,“這心魔閣可能壞了,也是需要時常維修一番了。”

齊冕神色微動一分,笑道:“該你了。”

朝硯低頭,覺得照這麼拖延下去,這棋得下到猴年馬月,他落子道:“前輩下棋著實慢了些。”

“慢工出細活,我實在很想贏你,”齊冕撚起棋子道,“況且我早已將你的修為封禁解了,著急什麼?”

朝硯隻是心神總是飄到了彆處而已,說是那一問無解,但是朝縱那種幾乎在搏命邊緣反複橫跳的修行方式實在是讓人心驚肉跳。

清長歌說了不要死鬥,朝縱倒是不上比鬥台,但是他就像是一直在那個的底線徘徊,朝硯從前便見過他那般搏命式的修行,不過那是在他們相愛之前和朝縱失憶了以後。

沒有相愛之前他似乎就是以折騰自己為目的的,朝硯那時雖是教導於他,卻沒有打算管束他的一生,人應該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作為父母的不能夠看顧一生,隻要他不傷天害理就行,後來關係轉變,那家夥聽他的了,除了偶爾吃醋,簡直就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再到了失憶,教的又給忘記了,又開始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然後便到了現在。

沒有朝硯在他的身邊約束,朝縱那家夥又開始無節製的磨礪自己,就好像除了救他,已經沒有其他的事情能夠讓他上心了一樣。

“原來前輩怕輸,”朝硯悠悠道,“若是輸不起的話,為何最初要提那個彩頭的事情?”

輸不起就彆玩。

齊冕抬眸道:“誰說我輸不起,況且我記得彩頭的事情應該是你提的。”

“前輩年紀輕輕記性就不太好了,”朝硯笑道,“多吃核桃,以形補形,對身體好。”

齊冕落子:“玩賴?”

“朝某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全都是認的,”朝硯輕笑了一聲道,“若不是自己做的,自然也不會承認,前輩若說晚輩玩賴,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話語未儘,便被齊冕扔過來的錄影石打斷,其中便鐫刻著之前朝硯說彩頭的那一幕。

“視頻是可以剪切的,”朝硯打臉太過□□速,但是玩賴他可是專家,“沒想到前輩顛倒是非的能力如此之好,當初為何我與朝縱結婚契時未曾派人加以阻攔?”

他的問題問的有些突然,連齊冕都有了一瞬間的怔愣,他眸光微轉笑道;“事發突然,來不及準備。”

朝硯可以相信其他所有的理由,唯獨不相信這個理由:“原來如此,看來朝某運氣不錯,但是前輩若不快點下完,晚輩累極,可能會直接認輸的,這樣也就失去了下這一盤棋的意義。”

齊冕笑道:“你累了?”

朝硯點頭:“累了。”

“那便快些一遍完吧,”齊冕笑道。

而這一下又是幾年時間,朝硯都不知道在那椅子上睡了幾個回籠覺,就算是修士壽命極長,三年可以當做三天在過,也沒有如此折騰的。

偏偏朝硯嘴上說說,手上卻不能直接掀了棋盤走人,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下這盤棋,不管什麼樣的男人,變.態的不變.態的,都是大豬蹄子,包括他自己。

多年苦修,朝縱的修為進境極大,至少從外表上看沒有什麼隱患,但是想突破到大乘中期仍然需要不少的時間與磨礪。

或許天道酬勤,終將不負,朝縱遇上了鴻蒙仙宗張開的太古洞府,其中有什麼皆是未知,卻是給修為凝滯的朝縱提供了機會。

然而就在朝縱進入太古洞府之後,朝硯二人的這盤棋都沒有畫下結論,因為朝硯中途停止,需要思索,卻實則是因為那太古洞府開啟之後便再也不見朝縱的身影了。

“看不到?”朝硯詢問一旁的齊冕。

他並未因為這樣的羞愧半分,反而笑道:“你知道的,我亦不是萬能的。”

若是萬能的,當不會被朝硯破壞當年的一些計劃,人心難測,朝硯的心更難測。

朝硯未答,隻是本來還能夠看到朝縱的一些情況,現在卻是全然消失無蹤了,而能夠將齊冕的氣息都屏蔽的太古洞府之中到底有什麼,同樣是一無所知。

朝縱的畫麵消失,那個繁華至極的修真界就似乎跟朝硯沒有太大的關係了,齊冕詢問道:“雖看不到朝縱,可要看看彆的?”

朝硯萬萬沒想到這電視劇還能夠人工調頻,他自己也能用水鏡,隻是卻需要追捕一個人的氣息,且那周遭不能有修為超過他的人存在,否則那修為高者便可察覺水鏡存在,一旦隔空擊碎,就有可能牽扯到朝硯的神魂,其中諸多限製,而齊冕卻似乎是沒有的。

不過除了朝縱,看彆人總感覺像是安了監控一樣,萬一撞上人家摳腳打嗝放屁,豈不是好生尷尬。

“多謝前輩,不必了,”朝硯笑道,隻是目光雖盯著棋盤,卻久久未落子。

看得到那個人的時候不覺擔心,看不到便不知道他發生了何事,且齊冕此人棋力過人,若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滿盤皆輸,朝硯想贏,便不得不防。

“若是思慮太多,可要吃些甜品?”齊冕在對麵詢問道。

朝硯本是沉吟,卻是下意識的點頭,待想要收勢之時已經來不及,齊冕已然擺出了一份熱氣蒸騰的茶點放在了他的身邊,小巧精致,噴香撲鼻,越是做的好,越讓朝硯想著之前他家夫君什麼都會做,什麼都會偷師的場景。

替命咒已解,朝縱的運氣再不受天地之力的牽扯,也會有自己的因緣,若他在最初並無替命咒,也無朝硯的存在,一定會成長為很是優秀的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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