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想做鹹魚第63天(1 / 2)

鹹魚他想開了 遲晚 13606 字 2024-03-23

王爺?

王爺怎麼來了?

江倦本要欣喜回頭, 動作又忽然一僵。

他們才吵完架。

王爺還在生氣呢。

江倦不敢再去看他,隻覺得鹹魚沒法做了,他更想做一隻鴕鳥, 把自己埋起來。

他努力降低存在感, 低下了頭,完全沒發現薛放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江倦的躲閃,讓薛放離的氣息又冷下來幾分,他看了片刻, 眼皮微斂, 最終隻是沒什麼表情地望向梅妃。

巨大的壓迫感襲來, 強烈的恐懼浮出心頭, 梅妃心中一慌。

她執掌鳳印, 代為管理後宮, 六皇子見了她得規矩,離王與她碰麵,也應當客氣一些,可他張口就是不知死活,梅妃本該對這份不敬感到憤怒, 可偏偏這又是個瘋子。

怎麼能與瘋子講道理?

誰又能與瘋子講規矩?

梅妃跋扈歸跋扈, 卻又不傻,她勉強一笑, “王爺啊,說起你你就來了, 還真是巧呢。”

“本宮方才隻是在與你王妃……開玩笑。”

她使了一個春秋筆法,“本宮不愛騎馬,便說出來走一走,結果這貓突然鑽出來, 讓本宮嚇了一跳,本宮原以為是哪裡來的野貓,差人捉了去,衝撞了本宮是小事,若是陛下受了驚,可就不好了,王妃卻說這是你的貓。”

江倦心中一緊。

他想替六皇子留下貓,所以推到了王爺身上,說貓是王爺的,可是……

那會兒王爺不在場。

現在王爺來了,梅妃又重提此事。

放在往常,江倦一點也不慌,他知道王爺肯定會幫他圓謊。

可是這會兒自己才惹了王爺生氣,他還本來就沒準自己養貓,並說不喜歡毛茸茸的東西。

江倦越想越絕望。

王爺說不定會當場拆穿他的謊言。

他懷疑待會兒會是自己的社死現場。

“本王的貓?”

薛放離重複了一遍,語氣卻沒什麼起伏,“本王的什麼貓?”

江倦:“……”

完了,他就知道。

睫毛動了幾下,江倦歎了口氣,他再一次忍下了回頭去看王爺的念頭,專心地盯著籮筐裡的小狸花。

梅妃是何等的人精,薛放離這麼一問,她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你不知道?”梅妃驚詫道,“這貓啊,不是六皇子從賽馬場贏來的四耳神貓,打算抱給你嗎?”

薛放離沒有立刻搭腔,梅妃狀似恍然回神,笑盈盈地對江倦說:“本宮知道了。王妃啊,興許是太喜歡這隻貓了,舍不得讓本宮抱去,這才說貓是王爺的,從筠與他都做不得主,得問過王爺才行。”

原以為貓真是薛放離的,梅妃激著江倦自作主張不成,反倒讓自己啞口無言,這會兒她手上卻白得一個把柄。

——貓根本不是薛放離的,他那王妃隻是拿他當借口。

事兒不大,也沒什麼大不了,可他總歸是在拿離王擋槍,薛放離聽了,心裡多少會有些不悅吧?

他不高興,梅妃可就高興了。

她笑笑地覷來一眼,果不其然,聽聞此話,薛放離盯著他那王妃,表情倒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可他的神色卻一片晦暗。

梅妃見狀,彆提有多舒心了。

“本王還以為你不知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薛放離緩緩地開口,他笑了笑,語氣森寒,“先是說本王的王妃不知好歹,又明知是本王的貓,卻還一口一個畜生,梅妃,你可是對本王有什麼意見?”

什麼?

梅妃笑意一凝。

形勢急轉直下,她整個人都傻了眼。

拿他擋槍,薛放離卻還護著他這王妃?

他心裡就沒有一絲不悅?

梅妃再意外、再驚愕,也無法真的問出口,而她對薛放離,又怎麼會沒有意見,可現在又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梅妃隻能說:“……怎會有意見。”

“陛下常常責備本宮口無遮攔,”梅妃笑了一下,“本宮當真並無壞心,隻是性子急了一點,又生來就是一張刀子嘴。”

說完,她蹙著眉拉起江倦的手,神色誠懇道:“本宮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

江倦怔怔地沒說話,畢竟王爺一個急轉彎,彆說梅妃感到驚愕,就連江倦自己也意外不已。

王爺與他生著氣,卻還向著自己。

王爺他……

正想著呢,手忽然被人抓走,江倦抬起頭,是王爺。

他沒有看江倦,隻是問侍女要來了帕子,而後握住江倦的手腕,一點一點地擦拭著他的手指,每一處都沒有落下,好似江倦碰到了什麼臟東西。

與此同時,薛放離漫不經心地開了口:“本王婚事倉促,若無意外,這應當是梅妃娘娘頭一回見到本王的王妃。”

“身為長輩,頭一回見麵,似乎應當給見麵禮。”

他給江倦擦手的舉動,本就讓梅妃臉上掛不住,現在又說出這番話,梅妃忍著不耐煩道:“倒是本宮疏忽了,來此之前,本宮沒有準備。”

薛放離淡淡地說:“不必特地準備。本王聽說,梅妃銜玉而生,後來這塊玉又請人雕了梅花,頗是清新可愛。本王的王妃喜歡玉,想必梅妃手上的這塊玉,他也會喜歡。”

梅妃一聽,麵上差點繃不住了。

銜玉而生,不過誤傳罷了,但她確實有這麼一塊玉——雕了梅花,做成了吊墜,從小戴到大,這心愛不已,閒暇時更是喜歡把玩,而弘興帝賜她的“梅”字也由此而來。

戴了這麼些年,梅妃當然舍不得將這吊墜轉贈,她不自然地摸上胸口,故作為難地說:“見麵禮自然要挑一些好的東西,可這塊玉水頭不算好,本宮真真是拿不出手。”

“王妃若是喜歡玉,本宮那兒還有不少,待回了宮,本宮再為他好好挑上一塊,命人送去離王府,如何?”

“無妨,”薛放離要笑不笑地說,“水頭好的,他見過不少,也看膩了,反倒是梅妃手上這一塊,來曆稀奇,頗有意思。”

話音落下,他問江倦:“喜不喜歡?”

薛放離垂下眼,神色微冷,江倦見狀,愣了一下。

他是喜歡玉,但看看就夠了,不一定非得拿到手,不過知道王爺是在給自己撐腰,江倦還是配合地說:“嗯,有點好奇。”

聽見答複,薛放離眼皮一掀,重新望向梅妃。

江倦看看他,王爺毫不猶豫地就挪開了目光,他冷淡的態度,多少還是讓江倦不太好受,他抿了一下唇。

說來說去,薛放離就是要她這吊墜,梅妃隔著衣物摩挲許久,總算想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見麵禮,方才她強行討要四耳貓,離王這是在以牙還牙,強行討要她這吊墜。

都說離王睚眥必報,果真如此!

梅妃頗是氣不順,她把玉墜摸了又摸,理智告訴她現在還不是與離王翻臉的時機,不過是一個吊墜罷了,他要給他便是,可這吊墜,又真是梅妃的心愛之物,她極其不舍。

猶豫許久,梅妃咬了咬牙,“若是本宮……不給呢?”

薛放離走近幾步,語氣遺憾道:“梅妃娘娘,你可記得本王來時說了什麼?”

他說了什麼?

他說——

不知死活。

梅妃眼皮一跳,“本宮為後妃之首,又代為執掌鳳印,你豈敢放肆!”

薛放離笑了笑,“梅妃娘娘,你好好想一想,有沒有什麼事情是本王不敢的。”

他這麼一笑,可怖至極,好似是從那無邊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身上甚至聞得到血腥味,令人驚懼不已!

梅妃滿麵駭然,也終於回了神。

招惹他做什麼?

他是個瘋子,他就是個瘋子!

這世上,確實沒有他不敢的事情,他甚至食他母妃的血肉!

“既然王妃喜歡,那便——”

梅妃深吸一口氣,到底是取下了吊墜。

她簡直心如刀割,這麼多年來,這吊墜始終伴她身邊,取下來的這一刻,頸項空蕩蕩的,再無一絲重量,她倍感不識。

“好孩子,你拿去吧。”

梅妃幾乎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她把吊墜塞入江倦手中,怕晚了一秒,自己就會改了主意,再舍不得送走。

江倦低頭看看,這吊墜其實水頭還不錯,梅花也雕得漂亮,他禮貌地說:“謝謝。”

還在擺弄呢,有隻骨節分明的手向江倦伸來,江倦眨眨眼睛,試探地把自己的手給對方,這下子,反倒是薛放離一怔。

動作一頓,薛放離從江倦手心拿起吊墜,又給了侍女一個眼神。

不多時,有人上前來,抱出了籮筐內的小狸花,薛放離把吊墜係在它脖子上,緩緩地說:“日後應當再不會被當成野貓了。”

“梅妃娘娘,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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