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朝?
他是白雪朝的外孫?
江倦:“??”
在原文中, 白雪朝並沒有正式出過場,但他卻又無處不在,因為無論何人提起他, 都對這位老人敬仰不已, 他就好似聖人一般的存在。
到了後期, 就連主角受與安平侯也想請他出山,可白雪朝卻始終閉門不見, 讓主角受與安平侯吃了一個閉門羹。
當時看見這一段,江倦還覺得挺奇怪的,畢竟不應當有人抵抗得了主角光環,況且安平侯還受到過白雪朝的指點,可白雪朝就是不理會他們。
現在江倦好像知道了。
按照劇情, 與他同名同姓的角色之所以咬舌自儘,與安平侯、主角受脫不開關係,所以這位老人才沒有出山,更不肯見他們二人。
畢竟那是他的外孫。白雪朝再怎麼像個聖人, 心也是肉做的, 不可能毫無芥蒂。
道理江倦都懂,可是——
白雪朝居然是他外祖父!
他居然有一個這麼大來頭的外祖父!?
江倦還是懵了。
他在發懵, 李侍郎也驚住了。
“什麼?他竟是……”
李侍郎連話也說不利索了,“陛下, 怎麼可能?白先生不是……”
他先前借題發揮一大通,無非在說王妃在鄉下被養大,沒有受到良好的教育,更不懂什麼規矩,德不配位,做不了太子妃, 可是現在——
養大他的外祖父,竟是白先生!?
白先生是何人?
弘興帝問及之時,他又是如何回答的?
——白先生為人,高風亮節,冰魂雪魄。他之後人,無論是出身與品行,必定也為上乘。
“……”
李侍郎啞然失語。
先前說過的話,好似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臉上,李侍郎張了張口,還是錯愕不已,“怎麼可能?”
“陛下,您是在開玩笑吧?”
又有人顫著聲音說了話,這一次開口的不是彆人,而是江尚書。李侍郎錯愕,江尚書的震驚也不比他少,畢竟——
倘若江倦的外祖父當真是白雪朝,那麼白雪朝豈不是他的嶽丈?
他卻一無所知!
當年他在任職途中,路遇劫匪並被砍傷,最終被一名農家女救下。這女子生得頗為清秀,相處一段時日,江大人動了幾分心思,女子也半推半就地順從了。
在江大人心中,這不過是一段露水姻緣而已,所以後來得知這女子因心疾去世,江大人並未放在心上,連同她為自己生下的兒子——江倦,女子的父親要親自撫養,江大人也不太在意,反倒鬆了一口氣。
可現在,弘興帝竟說江倦是白雪朝的外孫!
那這名農家女,豈不是白雪朝的女兒?
怎麼可能?
江尚書不可置信道:“陛下,如此說來,白先生……其實是臣的嶽丈?可為何連臣也不知曉此事?”
弘興帝笑了笑,本要說什麼,結果一張口就開始劇烈地咳嗽,最終他隻是擺了擺手,言簡意賅道:“白雪朝入朝多年,樹敵無數,辭官之後,為了過安穩日子,他隱姓埋名多年。”
“愛卿,你可真是糊塗啊。”
江尚書愣愣地看著他,忽然之間,想起了許多不曾注意過的細節。
當初安平侯退婚,並讓江倦改嫁離王,他也是出了力的,他與安平侯一同進宮麵聖,弘興帝麵上好似為難不已,答應得卻無一絲猶豫。
——“既然如此,還是原定的日子送入王府吧。隻是婚服來不及趕製,老五也向來喜靜,興許要委屈這孩子了。”
彼時,江尚書隻以為日子是定好的,中途更改不好,到了日子離王不成婚也不好,弘興帝這才迫於無奈鬆了口,現在想來……
陛下,隻是怕夜長夢多吧?
這個兒子,江尚書一度嫌棄不已。
嫌他生母不自重,嫌他在鄉下長大,嫌他性情陰沉,更嫌他——
居然越過自己定下了一門這麼好的婚事。
原來他的外祖父是白雪朝。
原來如此。
江尚書心情複雜不已。
他如今的嶽丈,過去給過他諸多幫助,也多次提拔他,這才讓他官拜正三品,可他嶽丈若是白雪朝——
他定會青雲直上,更上一層樓!
江尚書忽然懊悔不已。
他當真是糊塗!
.
好似是一場鬨劇,在得知白雪朝是江倦的外祖父之後,一切都重新步入正軌,弘興帝也接著祭祖。
這一次,汪總管遣人取了新香,倒也沒有再出什麼意外了。
開年時祭過一次祖,再加之此次祭祖是為宣布冊立太子,是以儀式不算繁瑣,一個時辰後,祭祀完成。
江倦被帶離了祭壇,整個人卻還在恍惚。
“王爺……”
汪總管聽了,笑著說:“該改口啦。”
江倦眨眨眼睛,“太子?”
他叫慣了王爺,總覺得叫太子奇奇怪怪的,薛放離瞥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麼,隻是“嗯”了一聲,問他:“怎麼了。”
江倦喃喃地說:“感覺在做夢一樣。”
從王爺活過前三章起,劇情一路崩壞,還總在給他驚喜。現在可好了,王爺做了太子,他還有了一個舉世景仰的外祖父。
“我有了一個好大的靠山。”
薛放離卻誤會了,他語氣平淡,“本王早與你說過——”
話音未落,江倦喜滋滋地說:“王爺,日後你太子當不下去了,就跟我回老家投奔我外祖父吧,他可靠譜了。”
連主角受和安平侯都得吃他老人家的閉門羹呢。
“……”
薛放離覷他一眼,掐住江倦臉上的軟肉,似笑非笑地問他:“你當本王是死的?”
江倦茫然,“啊?”
薛放離語氣不善,“本王不是你的靠山?”
江倦:“……”
他連忙改口,以一種無比真誠的語氣說:“是呀,王爺你也是的。”
薛放離嗤笑一聲,掐在江倦臉上的手並未鬆開,隻是嗓音淡淡地問道:“本王與你外祖父,誰更讓你安心。”
江倦:“?”
這是一道送命題吧?
江倦幽幽地問道:“王爺,你們姓薛的,勝負欲都很強嗎?”
薛放離微微一笑,“你說呢。”
不知道怎麼回事,王爺笑得倒是溫文爾雅,江倦卻總覺得危險,求生欲讓江倦不假思索地說:“王爺,當然是王爺!”
薛放離頷首,似乎滿意了不少,江倦也鬆了一口氣,汪總管看得樂得不行,“王——太子殿下,您……”
走下祭壇之前,薛放離給了他一個眼神,汪總管這才一同跟了過來,這會兒時機剛好,他忙問道:“您喚老奴,可是有什麼事要吩咐?”
薛放離取出一支香,折成兩半,香芯卻濡濕一片。
汪總管大駭,“這、這……祭祖事關重大,竟有人膽敢動手腳!”
薛放離沒有搭腔,這是弘興帝的事情,他懶得插手,隻是問江倦:“回府?”
江倦卻指向一座高樓,“王爺,這是什麼樓?”
“鏡花塔。”
薛放離看了一眼,語氣平平地開了口,“想上去?”
汪總管也望了過去,但他說得更為詳細,“這是一座千年佛塔,供奉有舍利子,傳說一路叩拜至第三十七層,會有真佛顯靈。”
江倦瞠目結舌,“三十七層,好高啊,爬都爬不動,還要跪拜上去。”
汪總管搖搖頭,“心有所求,彆說三十七層,就是三百七十層,也有的是人叩拜。”
江倦想想就覺得可怕,他對薛放離說:“王爺,我想看看這座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