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想做鹹魚第94天(1 / 2)

鹹魚他想開了 遲晚 11162 字 2024-03-23

江尚書覺得自己日後再出門,一定要先看看黃曆。

江念打算去江南待上一陣子,江尚書本不放心,但江念表示自己是與安平侯同行,江尚書這才鬆了口,親自把人送至城門口。

他與江念二人,父子關係融洽,本以為隻是一場送彆,結果卻在途中吵了起來,原因無他,江尚書無意提起了江倦。

“江倦如今是太子妃,他日便是……小念,為父過去對他頗為冷淡,你說要怎麼樣才能補救一番?”

這事兒其實江尚書已經琢磨了許多日。自他從太廟歸來,每每想起江倦,都覺得悔恨不已,往日他對江倦從不上心,更是直言對他的嫌棄與不滿,現在再想維係父子情,江尚書隻覺得難於上青天。

但是再難,江尚書也得想個辦法。

畢竟江倦現在如日中天。太子對他寵愛有加、有求必應,他的外祖父又是白雪朝,舉世景仰。

江尚書之所以詢問江念,是因為往常他時常與江念討論一些事情,江念總能提出一些獨到的見解,且頗具前瞻性,次數多了,江尚書便習慣了聽聽江念的意見。

可這一次,江念不似往常那般,思忖過後提出他的建議,他一聽完江尚書的話,便麵色大變,說話也毫不留情。

“補救?”

江念質問道:“有什麼好補救的?父親,你與他本就沒什麼感情,不過一個太子妃而已,日後會怎麼樣,尚且說不一定,有什麼必要去大獻殷勤?”

他的話說得太過直白,江尚書麵上有些掛不住,“什麼獻殷勤?我是父他是子,過去對他不上心,現在不過是想彌補一二。”

這一段時間,江念事事不順心,也事事都有江倦的摻和,他實在無法再在此刻保持平靜,江念尖銳道:“父親,眼下他高樓起,你便要彌補一二,維係父子之情,他日若是我遭逢不幸,無法再為父親父親,你可是又要冷一冷我?”

“你——!”

這話真是太難聽了,江尚書不再與他多言,揚手就是一巴掌,他滿麵怒火道:“你便是這樣與我說話的?”

“你怨我向你弟弟大獻殷勤,怎麼不想想原本該是你嫁入離王府,可是你不願,我為你跑前跑後,三日未合眼,最後反倒讓他占了個大便宜!”

江念麵色一白,卻是咬牙逞強道:“他占了個大便宜?這算什麼大便宜?還不到最後,何人又知曉究竟花落誰家!”

就這樣,江尚書與江念不歡而散,但饒是如此,江尚書還是目送他離去,但就在江尚書打算回府之時,突然被人打了一下頭。

為了不引人注目,尚書府的馬車停得遠,隨從也不在跟前,江尚書不耐地回頭,才看清是一個戴著鬥笠的人,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他一下。

“你是什麼人?”

對方不理睬他,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拿著根樹枝不停地抽打江尚書,明明是是一個身形瘦削的老人,偏偏手勁還挺大,江尚書想伸手奪樹枝,卻一下被抽中腦門兒,當即“嗷”的一聲,慘叫出聲。

江尚書警告道:“老頭子,你再動手,信不信我把你關進大牢裡?”

老人冷傲地覷他一眼,“啪”的一聲,直直朝他臉上抽打過來,江尚書急忙捂住腦袋,指著他破口大罵:“你這老頭兒,是不是有病?”

有沒有病不知道,但這老頭兒就盯準了他來打,沒一會兒,江尚書就被抽得渾身發青,全身火辣辣的疼,他隻好抱頭亂竄,嘴上也嚷嚷不停:“你這瘋子,你可知我是什麼人,就敢對我動手?我乃禮部尚書!”

老人答得鏗鏘有力:“打的就是你這個龜孫!”

江尚書:“???”

好端端地又是挨打又是挨罵,江尚書隻得狠狠地罵上一聲這老頭怕不是有什麼腦疾,他也不傻,知道老人家體力肯定不及他,卯足了勁兒往馬車停放處跑去。

好不容易拉開距離,枝條終於夠不著他,江尚書也不必再挨打了,他才鬆下一口氣,“砰”的一下,一隻鞋子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他頭上。

這一下,砸得江尚書頭暈目眩,後腦勺直接腫起一個大包,他整個人都懵了,直到聽見呼喊聲——

“離王府的馬車來了!快彆看熱鬨了!離王府的馬車來了!”

.

“……外祖父。”

猶豫了一會兒,江倦規規矩矩地喊了人。

白雪朝一愣。

江倦來接他,本來就心裡不安,怕被揭穿是冒牌貨,見他不說話,更是緊張不已,江倦小心翼翼地問:“外祖父,怎麼了嗎?”

白雪朝這才擺擺手,“沒什麼。”

他之所以會晃了神,是因為太多年沒聽過江倦喚他外祖父了。

自從知曉自己的身世,他這個孫兒,就鮮少與他親近了,並時常表示想要回到他生父身邊,白雪朝倒是不怪他,隻是有些擔憂。

江倦性格沉悶,摔傷了都不曉得哭,常言道會哭的有糖吃,白雪朝總是怕他回了京會吃虧。

事實證明,白雪朝的擔心並不多餘。

若非蘇斐月寫信致歉,白雪朝還不知道江倦被退了婚,又被他那爹推給了旁人,這才匆匆忙忙地收整行裝,趕來了京城。

時機趕得正巧,恰好撞上了江倦那不負責任的爹,免了他再登門一趟,白雪朝當下就折了枝條,衝上去抽打一番。

要不是江倦他們來了,白雪朝不想讓他這外孫瞧見自己這副模樣,這王八犢子,白雪朝還有的揍!

思及此,白雪朝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滿麵笑意地問江倦:“近日過得怎麼樣?”

來的路上,白雪朝倒是聽茶館店小二講了一些事情,見到了江倦,也發覺他與往日大不相同,應當是過得不錯,但他還是放不下心來,便又問了一遍。

“挺好的。”

雖然前段時間總是被迫營業,王爺不睡他也不能睡,但是大體上,江倦還是很快樂的,說完他想起什麼,對白雪朝說:“外祖父,這是王——太子,我撿來的夫君。”

平日讓他喊一聲夫君,隻能是有事相求,主動喚上一聲,當真是不容易,薛放離瞥他一眼,對白雪朝頷首道:“外祖父。”

白雪朝:“?”

同樣是外祖父,怎麼他孫兒喊得這麼好聽,這人喊得就這麼討厭呢?

白雪朝矜持地應下聲來,並不想理會這位太子,他朝江倦揮揮手,示意他過來,江倦便好奇地湊來他身邊,白雪朝讓小廝打開包袱。

梅花酥、木雕人、枯萎的花枝……

包袱裡,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好似走了一路,白雪朝便買了一路的小食,也折了一路的花枝。

江倦低頭辨認,他正要問白雪朝其中一枝是什麼花,結果一抬頭,就發現白雪朝頗是緊張地看著他,江倦便問道:“外祖父,怎麼了?”

這位在外被譽為“雪聖”,受儘天下景仰的白先生,此刻也隻是目光閃動,惴惴不安地問:“有沒有你喜歡的?”

江倦一怔。

見他沒說話,白雪朝閃動的目光黯淡幾分,他也低頭望去,隨即發現了什麼,略帶歉意地笑道:“外祖父老啦,忘了梅花酥不能放太久,久了就不酥脆了。還有這些花……外祖父腳程太慢,沒趕上花期,是沒什麼好喜歡的。”

“不是呀。”

江倦眨眨眼睛,他不太清楚白雪朝與原身究竟是怎麼相處的,但是江倦感受得到白雪朝對他的疼愛,他當然不會讓老人失望。

“我都喜歡的。”

江倦拿起梅花酥,嘗了一小口,“還好啊,好吃的。”

他又低頭去撥弄花枝,花葉都枯萎了,但依稀可見盛放時的美景,江倦說:“回去我讓蘭亭再曬乾一點,就可以拿來做書簽了。”

說完,江倦繼續吃起梅花酥,他吃了一個又一個,還又要白雪朝也嘗一塊,“外祖父,你嘗嘗呀,真的好吃的。”

江倦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白雪朝就算不想吃,也拿起了一塊。

其實不好吃了,幾乎要軟成了麵糕,但江倦說喜歡,語氣又很認真,梅花酥在口中化開,白雪朝心裡卻甜得很。

“外祖父,梅花酥你是在哪裡買的?”

“易縣。”

“外祖父,梅花酥放了這麼久,都還這樣好吃,下回你帶我去吃剛做好的,可以嗎?”

少年語氣軟乎乎的,他眼巴巴地看著白雪朝,好似一隻嘴饞的小動物,無聲地用眼神向他撒嬌,白雪朝的心都要化了,他把江倦一拉,“走。”

江倦茫然,“啊?”

白雪朝鄭重道:“外祖父現在就帶你去吃梅花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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