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1、想做鹹魚第101天(2 / 2)

鹹魚他想開了 遲晚 10087 字 2024-03-23

可這又談何容易。

仿佛是一個信號,兩軍對峙許久,終於開始交戰。馬蹄飛踏,殺聲四起,塵土飛揚間,鮮血淋漓。

薛放離率來的兵馬,是駐守在行宮的禁衛軍,訓練有素,可齊修然的人,卻是這些年他招募的私兵,自然比不過禁衛軍。

也因此,起初局勢不分上下,有來有往,可半個時辰後,私兵被步步逼退,開始處於劣勢。

“殿下,你的人再往前一步,太子妃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從始至終,齊修然都氣定神閒,哪怕現下落入下風。

說著話,齊修然手中的匕首用了幾分力氣,刀刃刺入江倦的頸項之中,江倦疼得睫毛一顫,卻是難得地保持了安靜,不想擾亂薛放離。

薛放離動作一頓,眼神凶狠地看著齊修然,到底舉起長劍,製止大軍繼續向前逼近。

而在他那隻握住劍柄的手上,青筋浮現。

薛放離縱有千軍萬馬,可唯有江倦這一個軟肋,為他生憂,為他生懼。

薛放離闔了闔眼,他語氣森然道:“你再動他一下試試。”

齊修然笑了笑,“殿下不動,我自然不動。”

“殿下,交戰多時,不若暫且歇戰吧,昨日太子妃可是奔波了一宿呢。”

薛放離並不搭他腔,隻是望著江倦的脖頸,這裡本是一片白皙,此刻卻有血珠滾落,

他手指微動,好似想替江倦輕輕拭去,指尖碰觸的到卻隻有劍柄。

許久,薛放離神色冷漠地說:”休戰。“

齊修然點頭,扯過江倦,讓江倦護在他身前,可饒是如此,還沒走幾步,“嗖”的一聲,一支箭以摧枯拉朽之勢射來。

“砰”的一聲,這支箭,釘在齊修然的腳邊,入木三分!

齊修然腳步一停,回過頭去,男人衣袍翻飛,神色冷然一片,他的指尖尚拉著弦,氣勢驚人。

“殿下,休戰還射箭,不太妥當吧?”

薛放離語氣平靜,“你傷他一下,本王回你一箭,有何不妥?”

齊修然含笑,“原來是警告,殿下當真是愛妻心切啊。”

101、想做鹹魚第101天

薛放離不置一詞,隻定定地看著江倦,直到再看不見。

又一次路過那具險些踩到的屍體,江倦喃喃地說:“難怪你無動於衷。”

也許是做久了蘇斐月,就算身份已被揭穿,他仍是笑得一臉和煦,齊修然問江倦:“嗯?什麼無動於衷?”

話音落下,齊修然望向一側,是昨晚巡邏喝了酒,讓江倦溜走的士兵。

齊修然了然道:“他險些誤了大事。”

江倦隻是說:“我還在想,你既然想創造一個桃花源,為什麼會對他人的性命這樣漠視,原來桃花源就是一個幌子,你隻是想報仇而已。”

“……而且當時你和我說你向往桃花源,可你的眼中沒有一絲熱切。”

當時聽齊修然說完,江倦震驚不已,震驚於他的思想這麼超前,不過他也有一點奇怪,現在江倦才發覺,怪異之處在於齊修然說那些話的時候,都是麵帶微笑,以一種陳述的語氣來說的。

如果創造一個桃花源,當真是他籌劃多年的抱負,他不應該如此平靜。

齊修然不語,親自把江倦送入營帳,“太子妃好好休息。”

江倦本該困倦不已,畢竟昨夜逃了一宿,隻是方才見了薛放離一麵,他現在又有點心情不好了。

不過——

王爺在,還處於上風,會不會晚上設法來營救他?

懷揣著希望,江倦打起精神,勉強撐到了晚上。

月明星稀之時,帳子忽然被拉開,江倦心口一跳,滿懷期待地望過去。

“跟我走。”

卻是安平侯。

“我不走,你放開我。”

江倦想在這兒等等看,才不跟安平侯走,他抗拒不已,卻被安平侯一把拽起來,江倦開始努力掙紮。

他雙手被縛住,沒法推人,江倦隻好低下頭,張嘴就是一下咬住安平侯的手。

這一下,力道很大,畢竟安平侯不是薛放離,江倦一下給他咬出了血,安平侯神色暴怒,卻把江倦的手腕攥得更緊,“不走?不走你留在這兒做什麼?”

“等你那王爺來救你?”

安平侯冷笑道:“我告訴你,再過不久,你那王爺,可就自身難保了!”

自身難保?

為什麼會自身難保?

江倦一怔,與薛放離有關,他當然匆忙要問,可腳下一滑,江倦險些摔倒,還好手按住了一旁,這才穩住身形。

但也是這麼一按,江倦才發現手上黏糊糊的,沾了滿手的油。

“怎麼這麼多——”

最後一個“油”字還沒說出口,江倦看見無論是地上還是營帳上,都被潑了不少油,他蹙起了眉心,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了什麼。

江倦心驚膽戰地問道:“你們要……放火?”

安平侯沒有否認,“這是一個山穀,到處都是樹叢,太子他們又駐紮在東南方,正是下風口,火一燒起來,你猜……他還有沒有命了?”

江倦怔怔地看著他,又開始掙紮了,“你放開我!你快點放開我!”

本想故技重施,再咬他的手,可江倦還沒張口,就又被扛了起來,江倦都要急哭了,“我不跟你走,你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

再掙紮,也無濟於事,江倦還是被扔到了馬背上。

“出發吧。”

黑夜中,齊修然、江念與幾個士兵已在此等候多時,見安平侯扛來江倦,紛紛策馬前行,安平侯也是一夾馬背,馬蹄飛奔。

夜風吹拂,隻見遠方火光如晝,江倦擔心得不得了,他也還沒死心,正欲跳馬——

安平侯抬起手,一下把他打暈。

從營地一路向南,再一次踏上實地,已經是幾個時辰以後了。

江倦也醒了過來。

已經走了很遠,沒辦法了,江倦心情很低落,也一直魂不守舍的。

下了馬,他一句話也不說,連要帶他去哪裡也不問,就這麼渾渾噩噩地上了山,走入一間乾淨的茅草屋。

直到齊修然開了口:“殿下,人帶到了。”

他用的是一種很恭敬的語氣。

江倦這才抬起頭。

女人一身華服,端坐在鏡前,她往鬢發之中插入一支金步搖,流蘇搖搖晃晃,女人朝江倦看了過來。

她笑吟吟地對江倦招手,“好孩子,過來坐。”

正是長公主薛扶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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