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我將戒指便宜賣給你和你太太的份上, 你能不能再堅持晚放一天證據?我的案例需要更多群眾的反應,現在還不足夠。”
布朗博士和簡居寧的中學大學都是同一所,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英國人,他對中國有著極大的興趣。兩人的友誼始於布朗單方麵的死纏爛打。布朗博士除了熱愛學問外, 業餘的愛好就是拿著金屬探測器在牛津各地區尋寶。甄繁買的戒指就是當年他還在讀物理博士時的某個周末, 在一個小村莊挖出來的。
布朗在讀完了好幾個領域的博士後, 並沒按部就班地找教職,而是四處遊曆, 準備寫一本勝過《烏合之眾》不輸《群眾與權力》的傳世之作,眼下他正在為書尋找案例。
“不行, 你要是把家藏的拉斐爾少女素描圖送給我,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我父親在世時, 有人出三千萬磅我父親都沒有出售。如果你有意的話,我可以考慮賣給你, 你看怎麼樣?再說你不認為在可以反轉的情況下,看著那些並不了解你的人罵你聲討你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麼?”
“如果我隻需要為我一個人的名譽負責, 那確實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簡居寧倒不在乎網友們怎麼罵他,主要是網上已經有苗頭人將這次車禍和以往騰躍車主的車禍事件聯係在了一起,萬一有人借此上升到騰躍汽車的安全問題, 那他就給他爸找了麻煩。
“嗯, 我能理解你。如果我父親不是很早去世,我也不能這麼自由的生活。”
簡居寧打小就知道,凡事有利就有弊。他是父親事業的受益者,儘管他現在不必依靠父蔭, 也不好給他的父親添麻煩。所以他必須讓渡一些個人自由。
布朗在簡居寧六環的院子裡看月亮,哈士奇和邊牧正對著月亮狂叫,尾巴一個賽一個搖得歡。
“親子關係是不能選擇的,我隻是很好奇,你為什麼要選擇結婚?雖然我不讚成那個女人到處抹黑你,不過她在已成植物人的丈夫和錢之間選擇錢,我覺得還是可以理解的。還有遊彌,我雖然認為她是自作自受,不過我完全她在丈夫高位截癱後想要逃離的心情,畢竟餘生都要用來照顧另一個人實在太可怕了。”
簡居寧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他提出了一個反問,“如果你高位截癱了,你希不希望有一個人自覺自願地照顧你?”
“我這人比較公平,我不會照顧彆人,也不會寄希望於彆人來照顧我。我還是認為用一定的金錢請專業人員更有保證。”
“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之處,你是真正的自由主義者,我不是。我還是希望有人在我得重病的時候,出於錢之外的理由照顧我。隻不過我之前對此並不抱有希望。”
“恭喜你找到了一個和你共擔風險的人,自上次之後我還沒見過你太太。你手上的戒指怎麼不見了?”
送走布朗,簡居寧一個人在院裡喝茶。
前天,他表妹去和楚轍相親了。他本以為甄繁同他分開後會和楚轍在一起,沒想到他想錯了她。甄繁的公司名字怕還是要改掉了。
在一片狗叫聲中,簡居寧撥通了甄繁的電話。
但隨後他又掛掉了,之後又發了一條短信:抱歉,打錯了。
如果甄繁打回來,這個婚他就鐵定不離了。
直到甄繁打到第三個電話時,簡居寧才按了接聽鍵。
“你剛才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啊?”
“端陽,現在彆在臥室裡悶著了,走到陽台上,打開窗戶,去看看月亮。”
簡居寧的話非常突兀,很像戀愛中男女的**。
“還有麼?”
“記得多穿件衣服,海風太大,彆吹感冒了。你的病最怕感冒。”
“好的,再見。”
“再見。”
甄繁並沒有同他再見,“簡居寧,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玩什麼欲說還休?”甄繁一激動把自己的頭繩揪下來扔到了地麵,“你把人撞成了植物人,此時倒是有閒心看月亮!人命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