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順風順水,然而弘曦此刻卻無半絲得意之色,無他,任誰瞧見眼前的情景怕都要火上三分。
隻見眼前不大的小院外雜草叢生,小屋外的道路上,堆得厚厚的積雪無人清掃,一腳踩上去,幾乎埋了弘曦大半條腿。
更令弘曦震怒的是,分明寒冬臘月的,屋內卻連個炭盆都無,窗上薄薄的窗紙根本抵不住寒風的肆虐。
越往裡走,弘曦越發控製不住心中的怒意。
“咳咳……”聽到腳步聲,胤礽下意識轉頭,素來清潤的麵上此時已然沾染了些許紅暈。見是弘曦一行,胤礽麵上好似並不意外。
這中時候,還能進來的,除了眼前之人還能有誰呢!端坐在炕上,胤礽淡淡一笑,好似無數次在乾清宮一般招呼道:
“弘曦來了!”
唯一不同的是,眼前之人一身素色衣衫再不複往日般整潔如新,微紅的麵上依稀可見病容。
弘曦強忍著不掉淚珠子,快走幾步,蹭蹭的爬到了對座。
“二伯!你………”
“咳咳………”弘曦話音未落,便聽眼前之人數聲輕咳,弘曦手忙腳亂拿起炕桌上的茶壺,剛要將杯子遞過卻猛然間發覺,明明到滿了茶水,手中的杯子觸手依舊冰涼。
從踏進小院伊始,一路走來,弘曦壓抑著的怒氣終於在此刻爆發了!一把將手中的茶水扔掉,弘曦轉頭厲聲道:
“小徐子,把院子裡伺候的人統統都給我帶進來!”
胤礽伸手,略顯冰涼的大手輕輕覆在弘曦的小手之上,微微搖頭淡聲道:
“弘曦不必如此,這宮裡出來的奴才,又有幾個蠢人呢!便是換了這一批又能如何?”
弘曦幾乎瞬間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然而心下卻愈發涼了三分。仰著腦袋幾乎顫抖著道:
“皇瑪法他………何至於此!”
“不過成王敗寇罷了!”胤礽輕淡一笑:“倘異地而處,二伯未必不會如此。”
胤礽轉頭看向窗外,簌簌而下的大雪很快鋪滿了樹梢。
不拘君主之威,亦或者儲君之威,從無到有的建立都是一個艱難的過程,遠不是一件冕冠,一件朝服這般簡單之事。
反之亦然,想不到,皇阿瑪前二十年費儘心力為他在眾臣民間建立起的儲君之威,如今也要由對方一點點消磨殆儘。
看著眼前之人,胤礽淡笑著勾了勾唇角,他該慶幸嗎?皇阿瑪待他,終歸還是有幾分情分的。
這……什麼意思。弘曦怔仲在原地,好半響回不過神兒來。雖此前大哥早有猜測,然而聽當事人說起來,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弘曦轉頭,窗外安宏同玉衡兩人靜靜地侯在一處。看到安宏,電光火石間,弘曦驀地想到了什麼。
早前太子妃的那些個不妥,會不會也是發現了什麼,才來的未雨綢繆之舉。想到這裡,弘曦不禁懊惱地拍了拍額頭,都怪他,若他能早些發現,或許………或許……
弘曦咬著唇,明知希望渺茫,依舊略帶天真的想著。
胤礽一眼便瞧出了對方的心思,倒也沒戳穿什麼,隻溫聲道:
“說來你那實驗,也是二伯不住對你………”
“哈?”關乎實驗,弘曦瞪大了雙眼:“那次失火跟您這次事情有關………是有人嫌我同二伯關係好,怕我過去影響他們計劃?還是有什麼東西,需要轉移我的注意力……”
隻一瞬的功夫,弘曦便猜到了大概。胤礽見狀不由搖頭失笑:
“那弘曦怎麼不猜,是不是二伯心中有鬼,怕當時已經察覺到不對的你繼續追查下去?”
“二伯你肯定不會的啦!”弘曦抬頭,一雙清澈地眸子極是認真地看著對方,繼而緩緩搖了搖頭:
“二伯倘不想侄兒追究下去,可有千百中法子,卻唯獨不會是如今這中。”
略顯黯淡的小屋內,胤礽驀地笑了開來。
而在不遠處的皇宮之內,進宮告狀的禁衛顫顫巍巍地將方才之事“一五一十”的稟報了上去。
肆意拿火統威脅朝廷命官,還是萬歲爺頗為信重的表弟,隨從原以為陛下會震怒非常,然而令人震驚的是,老爺子這會兒非但沒有震怒,這會兒竟還淡淡笑了笑:
“弘曦小孩子家家的,難免氣性大了些,回頭可得讓老四好好教訓一番。”
哈?大殿之下,隨從徹底懵逼了,就這?他家大人可是硬生生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就換來這個?“教訓一番?”
隨從咽了口唾液,此刻他終於明白了,弘曦貝子身上這股子狂勁兒究竟從哪裡來的了。
“梁九功,隆科多那小子今日倒是無辜受了驚嚇,朕那兒剛從漠北帶回來了一頭寶馬,明兒就給他送去吧!”
這該不會是到此為止的意思吧,隨從神情恍惚的走出大殿。
殊不知,眼前之人剛離開,康熙打從早上一直皺著的眉梢募地鬆開了許多。
一旁的梁九功幽幽地歎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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